春秋詳說三十卷 > 卷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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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 家鉉翁 撰
       文公上【名興僖公子母聲姜以襄王二十六年立是歲晉襄二年】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書即位義見閔元年】
       或曰春秋之法先君旣葬踰年而書公即位此未葬而踰年亦書即位何哉曰此所謂不可曠年而無君者也即位必以歲首改元亦必以歲首若歲首不書即位而餘月書之則非元年正始之義故雖未葬而書欲臣民之有君亦正始之義也然服皆未葬之服未成其爲君
       二月癸亥日有食之【公羊有朔字】
       天王使叔服來會葬
       或曰此天子所以厚諸侯之終春秋喜而書之乎曰否禮加於有德是以書之無貶耳桓公之薨王使榮叔錫命春秋譏焉王不稱天爲追命簒賊而貶也成風之葬召伯來會王亦不稱天以其用夫人之禮於妾母而譏之也今僖公之葬書天王使叔服來葬無貶也禮加於有德是故無貶襄王東遷令主僖公魯國之賢君王以僖有德寵之於將葬僖以其德而蒙王寵於身後是故爲春秋所貴焉耳
       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
       僖公在位久值二霸繼興四裔有所憚而不敢肆故僖也粗克自保不爲外侮之所憑陵詩稱其務農重穀春秋書閔雨喜雨以見其有志於民雖謂之賢君可也但其始立德季氏保護之勞思所以厚報之繋以大邑假之威福遂養成異日之患公子遂繼秉政不學無知兇悖滋甚魯之危亂實自此始烏乎如僖公之賢加以剛毅自立政自己出不以權任假借強宗末流之弊豈至是乎魯初年國之賢臣更迭爲政亦有奮於野舉於士而在卿大夫之位者至僖公之世季氏用事仲叔繼興世爲政於魯賢人君子始無位以行其志自兹以降政日趨於下國無人焉耳
       天王使毛伯來錫公命
       諸侯薨告喪于王王使人省其終事命嗣子繼世爲君所謂承國于父禀命于王者也成周盛時諸侯建世子必請於王王不命之立不敢立也君薨世子當代王不命之爲君不敢以君道臨其臣民也自東遷此義頓廢諸侯建世子不請及爲君又不請甚者以簒竊得國王不能討因命之者有矣今僖公告終襄王使叔服會其葬又使毛伯錫命命其嗣子爲諸侯此盛時曠典僅見於衰世者是以春秋書之又書貴王命也公羊廼以錫命爲加服嗣子斬然在疚何加服之有胡文定因是援禮諸侯喪畢以士服見天子已見賜之黻冕圭璧今文公繼世喪制未終而王錫之命服以爲非禮愚謂失禮在文公而不在天王也春秋錫命有以始立而錫命者有以有功而錫命者有以加服而錫命者此以僖公既葬而命其嗣子為諸侯書法坦然甚明非賜服也春秋以僖公事君盡禮襄王遇臣有恩兩得其道故再書之無貶文公除喪而不往拜王命則有貶也始得國而錫命晉武公也有功而加晉文公也已死而追錫命魯桓公也錫之命使之討諸侯之無王者齊桓公也立八年而後錫命魯成公也事不同而皆曰錫命春秋或書或不書公羊以加服為言以唐風無衣為天子錫命加服之詩故也此方即位在喪何加服之有哉
       晉侯伐衛
       案左傳文公之季年諸侯皆朝衛成公獨不往使孔達侵鄭伐緜訾及匡晉襄公既祥使告於諸侯而伐衛及南陽先且居曰效尤禍也請君朝王臣從師晉侯朝王於温先且居胥臣伐衛如傳所言晉侯之伐衛可謂有禮矣自文公殁諸侯擅相侵伐衛之侵鄭非有宿憾不可解直趨利耳晉侯伐之不為無辭乃能用先且居之請率先朝王是故春秋爵之其後衛伐晉春秋書人以示貶則知晉侯伐衛為春秋所與是故書爵云
       叔孫得臣如京師
       得臣如京師拜錫命也或曰禮歟曰天王使上大夫來錫命命以為君也是時魯侯在喪不能躬拜使其臣往猶之可也及除喪之後當以士服朝王受黻冕之賜然後於禮為盡而文公循習舊事卒不能往也天子以優禮待諸侯而文公慢不能荅是之謂不臣厥罪當削春秋備書其事不待貶而義見
       衛人伐晉
       自齊桓之殁衛即通㛰於楚自以為楚之私也及文公之興伐而入之國幾亡文殁未幾衛即復從楚出兵侵鄭晉之伐之盖霸討也衛人復之以兵有所侮而動也晉取戚田又從而疆理之何以服衛人之心書衛人伐晉言晉有以召其伐也
       秋公孫敖會晉侯于戚
       左傳謂晉侯疆戚田故公孫敖會之或曰此常事耳春秋何以書曰為貶晉故書耳衛小國也晉以其貳於楚而伐之衛人不知引咎以求免廼更以兵伐晉伐盟主也人謂晉侯必將赫然發怒會諸侯聲其罪而討焉晉襄略不以介意方且合諸侯之大夫而疆理戚田知以得田為喜不知以受伐為愧其亦鄙矣春秋之譏譏在晉也
       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頵【公穀作髠】
       楚人卒葬春秋不書楚頵見弑於其子於是始書討元凶著大惡不以蠻荒而廢此春秋所以用法也或曰舊史書之聖人因之乎曰否亂臣賊子弑君而自立為君必不號於人曰我實弑君諸侯史官亦必不敢以傳聞之辭筆之於史及聖人修春秋誅亂賊於既死其事始著春秋未作以前史之缺略不書者多矣烏乎君臣父子之際所謂天之經地之義民之行舟車所至人跡所通未有無父無君無臣無子之國也而乃有子不父其父大亂相賊殺如商臣者是人道之反其常也人道之反其常夫豈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者漸矣初成王將以商臣為太子訪諸令尹子上子上曰君之齒未也而又多愛黜乃亂也且是人也蠭目而豺聲忍人也不可立也子上盡言無隱忠矣語洩反為商臣所譖以死由是内外左右知有太子而不知有其君亂階既成乃更議所立是以及於禍使楚成能用子上之言辨之貴早豈有是乎楚商臣隋煬帝宋元兇劭所以濫觴滔天後先一轍皆由積習之漸有以至此有國有家者視此可不知所戒乎或曰商臣負覆載所不容之罪卒以無討何歟曰楚擯南服帝王風化之所不及則亦姑舍之而已矣然春秋所討不以擯于王化而廢汙瀦之典是故書法無所貸
       公孫敖如齊
       二年春王二月甲子晉侯及秦師戰于彭衙秦師敗績或曰殽之戰晉書人彭衙之戰晉書爵何也曰非爵也秦以大夫將兵而來晉襄乃躬率師徒以禦之書晉侯及秦師戰于彭衙譏晉襄之好戰也夫秦故有大惠於晉不可忘也前日秦人乘晉之喪而襲鄭襄懼其争諸侯遂伯中國急於自救墨衰絰以即戎事其勿獲已也幸而勝以保其霸業當亟遣一介之使陳先君舊好以求成於秦穆公賢君其必許之而襄公德量未洪狐趙諸人無正救之力致孟明以忿兵再至彼以大夫臨戎此以國君禦敵甚矣晉襄之好戰春秋於是始責之矣城濮之役文公退三舍以避楚子玉不為止然後及之戰今晉襄負氣好戰身御戎行以怨報德雖以是百戰百勝君子不與也或曰人以師伐我我及之戰是為應兵春秋其無議乎曰文公退三舍以避楚師之所當報義之所不容己也秦之惠尤大於楚而晉襄亟戰而莫之恤不惟背惠實忘親也春秋以是貶○及戰之義已見莊二十八年凡某及某戰或以别内外或以明客主或以見先後襃貶予奪初不在是彭衙之戰書晉侯及秦師戰晉為主而秦為客也秦伐晉晉受伐也
       丁丑作僖公主
       公羊曰虞主用桑練主用栗用栗者藏主也作僖公主何以書譏不時也欲久喪而后不能也【禮作練主當用十二月文公亂聖人制欲服喪三十六月十九月作練主又不能卒竟故以二十五月也】愚謂魯文公惰人也恐不能有志久喪盖是時逆祀有萌議論未定緩於作主以是故也禮既葬而作主欲神靈之有所憑依也於是奉主反虞虞而祔孫從於祖既祔仍特祭於寢終喪祫乃以入廟此禮之常節有不待考而知者緣文公欲躋僖於閔之上又妄欲以兄弟自為昭穆所以緩於作主當祔而不知所祔故也及是羣下並從邪議乃始作主而依神明年大事大廟遂躋僖於閔之上而行祔廟之禮春秋先書作主次書逆祀言緩於作主廼逆祀之端耳
       三月乙巳及晉處父盟
       穀梁曰不言公非處父伉也為公諱也左傳云晉人以公不朝來討公如晉晉人使陽處父盟公以恥之愚謂春秋不惟為公諱盖深責晉襄之無禮也是以處父去族貶處父所以貶晉侯也是時魯君未除喪而晉責之以朝魯君當執禮以拒之嚴兵以待之不當畏威而動冒喪而朝所以愈受欺於彊國晉襄驟勝而驕用事者多麤暴小人所為僭上春秋所以去處父之族非特為魯諱實責晉也【義已見莊二十二年及高傒盟】
       夏六月公孫敖會宋公陳侯鄭伯晉士縠盟于垂隴【公穀作垂歛】
       晉襄再敗秦師驕矜見於行事使處父盟魯君又使士縠會諸侯驕矜僭上有二霸所不敢為春秋比事而書所以誅也左傳謂是會晉謀討衛陳侯為衛請而免之而何氏公羊注曰謀共誅商臣雖不能誅以疾惡故為春秋所取二說未知孰是然討衛細故也謀討商臣天下之大義也商臣負天地所不容之罪中國之人胥聽其亂無有明討賊之義者環視海内力足以辦此惟一晉而已晉之君臣苟知此義當請於王率天下諸侯奉辭以伐之何患不濟今僅遣一卿會諸侯于垂隴其亦無志於此矣○天子至尊命上公出董諸侯之成此東遷以後之變禮已非盛時所行今晉襄挾其屢勝之威倨坐國中使其臣出盟公侯自是遂為例春秋書之以懲其僭
       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穀梁於僖三年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曰閔雨有志於民也六月雨曰喜雨有志於民也至是則歷時而書不雨文不憂雨也不憂雨者無志於民也深得春秋垂訓之旨人君之職莫大於養民僖公務農重穀憂樂在民而文公廼反是比事而觀春秋之書法見矣
       八月丁卯大事于大廟躋僖公
       公羊曰大事者何大祫也大祫者何合祭也其合祭何毁廟之主陳于大祖未毁廟之主皆升合食于大祖五年而再殷祭躋者何升也升僖公譏逆祀也先禰而後祖也君子不以親親害尊尊春秋之義也左傳曰躋僖公逆祀也案禮人君除喪而祫毁廟之主五廟之主皆升合食於大祖是之謂大祫僖公薨至此甫及二十一月而遽講祫祭之禮欲躋僖公於閔之上故不待喪畢而豫行之書大事于大廟躋僖公此一書而再譏也僖公于閔雖為庶兄嘗事閔為之臣今夏父弗忌官為宗伯輒發邪議以諂其君躋僖公於閔之上亂君臣之分是之謂逆魯之諸臣豈無知禮者知而弗正諂也臧文仲當時賢大夫坐視不諫故聖人尤深責之筆之春秋曰大事于大廟躋僖公大事于大廟未當祫而祫也躋僖公非所當躋而躋也是之謂一書而再貶也三傳推明逆祀之意皆已得之但謂閔僖昭穆各自為世者恐非經意不可不辨左傳因夏父以躋聖賢為明非之曰子雖齊聖不先父食久矣宋鄭不以帝乙厲王德薄而祖之此設諭而言臣之於君猶子之於父不以賢不肖而為先後非謂閔公為文公之祖也公羊乃云先禰而後祖也穀梁又云逆祀無昭穆也無昭穆則無祖也疑穀梁之說本之左傳公穀之書成於漢初左傳之書自戰國有矣胡文定廼曰臣子一例三傳同以閔公為祖是以僖公父事閔公也父死子繼兄終弟及名號雖不同其為世一也愚三復此說實有未諭若以閔僖為父子則莊為文之會祖乎桓為文之高祖乎祫饗之序昭穆兄為昭而弟為穆乎昭穆既紊何以謂之祫乎杜元凱於此義却自見得明白其說曰僖是閔兄不得為父子嘗為臣位應在下今居閔上逆也孔穎達釋之曰父子異昭穆兄弟昭穆同僖閔不得為父子同為穆耳閔當在僖上今升僖先閔此二公位次之逆非昭穆亂也若兄弟相代即異昭穆設令兄弟四人皆立則祖父之廟即以從毁知其禮必不然此說發明杜意頗詳盡但兄弟自為穆當於穆位竝作二廟乎及其祫也於穆位以二穆相從先君而後臣乎夫如是而後合于禮若以兄弟各為一世則紊昭穆之序斷斷有所不可行矣或曰閔二年譏吉禘以其未終喪而禘也此大事于大廟亦吉禘也春秋不以吉書何哉曰閔二年之禘未當吉而吉譏在從吉今此之祫非所當躋而躋譏在逆祀各於其重者而譏之耳
       冬晉人宋人陳人鄭人伐秦
       春秋之義有復仇有報德父仇當報父之德亦不忘也魯莊忘父之仇及齊為好春秋深責之晉襄敵父之惠與秦屢戰春秋亦深責之仁人孝子苟能不死其親則父仇不可忘而父之所德亦必報之而後於義為盡也殽之戰晉不克避秦而勝之彭衙之戰晉復不能避秦而再勝之為晉襄者苟有禮義之心則引咎於秦以求息肩可也廼更率三國之師以為此役忘父之德逞己之憾犬豕不食其餘春秋自是始誅斥之矣故四國皆書人以示貶
       公子遂如齊納幣
       公羊曰納幣不書此何以書譏喪娶也娶在三年之外則何譏乎喪娶三年之内不圖昬僖公之喪至此未滿二十五月故也左傳乃曰凡君即位好舅甥修㛰姻娶元妃以奉粢盛孝也春秋譏納幣而左氏乃以為得禮豈不失之遠乎
       三年春王正月叔孫得臣會晉人宋人陳人衛人鄭人伐沈沈潰
       左傳莊叔會諸侯之師伐沈以其服於楚也愚謂翦除兇逆以伸大義于天下霸者所當身其責也或當為而不為或不必為而為之失其所以霸之道矣楚商臣負弑逆滔天之罪于今二年天人之望咸屬于晉前日垂隴之會人謂其有志於謀楚使晉襄仗義而前師壯辭直天下諸侯孰不鼔勇而從縱未能汙瀦其宫楚人必能以商臣為戮更立君而聼命於中國晉之霸業有光於前人矣乃視非己事使楚之為逆者得以樹其羽翼脅從諸小國以抗衡中夏懷貳者豈獨一沈哉而襄公舍其大而議其細以諸侯伐沈而潰之置逆商之大惡議蕞爾沈之微罪避豺虎而獵狐兔雖潰百沈何益於成敗之數乎故春秋自晉以下五國皆書人以貶之自是楚知晉之無能為始動兵伐江晉僅出偏師具文為救而江滅矣霸者之器小而易盈召陵告旋城濮既勝俱足以變其素守况如晉襄者於二伯又何能為役
       夏五月王子虎卒【王臣卒初見隱三年尹氏卒】
       公羊傳曰以其新使乎我也故卒之穀梁曰以其嘗執重以守也左傳曰王叔文公卒赴弔如同盟胡文定以為人臣無外交卒之而不爵譏之也愚謂自周綱之替王臣外交諸侯死無不赴者矣而春秋皆削不書今王叔文公卒而書之録其賢也自晉文之霸天子辭命多出於虎嚴重而有法得天王訓誥諸侯之體其王朝公卿之賢有德者歟穀梁謂天王出居于鄭虎任守國之責是以特書此說得之公羊以為嘗會葬於魯者私說也使魯者多矣未聞以來使而特卒之者左傳以翟泉會盟故以為赴弔如同盟王人董盟者多矣未聞從諸侯同盟之例而卒之者故知卒之者録之也春秋二百四十二年王臣三卒經之疑也虎與卷夾輔天子於艱難危困之中有人臣所難者是故春秋書卒以録之【義又見定二年劉卷卒】
       秦人伐晉
       彭衙之勝趙衰言於諸大夫曰秦師又至將必避之懼而修德不可當也至是秦穆自將而來取王官及郊晉師不出遂自茅津濟封殽尸而還夫晉之避秦以報秦惠也當發使喻之境上曰吾以是報先君之舊德非敢與君敵也秦若有禮必當引還今廼閉壁不出聽其殘民以逞晉之用事者亦未為知體也或曰秦誓見録於聖門而春秋所書無襃何歟曰是役也晉人既不出秦人亦當歛兵而歸廼猶濟河逞忿是以春秋人之雖然如穆公之賢功不及晉文德則過之嘗觀秦誓一篇懲艾懇惻眞有動心忍性之意孟明再敗而公惟知引咎自責不委罪於握兵之人視楚人每敗輒殺其卿者有間矣曰然則敗軍之將其不可誅乎曰臨難而苟免可誅也臨敵而退避可誅也意孟明之為人有忘身殉國之心不以得喪利害為前郤是以尤為秦穆所厚歟司馬昭敗於東關問左右曰近日之敗誰執其咎王儀對曰罪在元師昭曰司馬欲歸過於孤乎引出斬之觀亂臣逆賊所以恕己責人逞忿殺諫然後知秦穆之引咎自責後世實未易多得愚謂秦所以有天下之實自穆公積累中來更商鞅李斯棄禮義而任刑罰以斬刈穆公之澤故雖混一區宇二世而亡穆公開之鞅與斯壞之鞅與斯其穆公之罪人歟先後誅死非不幸也宜也
       秋楚人圍江
       江黃楚之與也而志在中國齊桓之伯慕義請盟楚人憾之黃坐是滅齊不能救也及晉文繼興江人不以黃之既覆楚人方盛猶事晉不倦視陳蔡衛鄭朝晉暮楚出入乎中外之兩間者有間矣今為楚所攻自今年秋迄於明年夏首尾幾一歲晉僅能遣偏師以赴之而江又滅矣春秋志二國之初從中國與於會盟侵伐以至為楚所滅而齊晉不能救書法詳而不厭所以襃二國之固盟守義之死不悔亦以愧陳蔡衛鄭之君而責齊晉為甚矣或曰是役也何以知其責晉曰春秋於秦人伐晉之後繼書楚人圍江見晉所以不能赴江之急為秦兵之日擬於其後也以是而觀晉搆怨於秦乃楚人之所願而非中國之福自是秦楚遂合楚所以強大益不可制由秦人為之羽翼而晉襄背惠好戰實有以失秦故春秋深譏之
       雨螽于宋
       外災不書此何以書記異也趙子曰自空而下有如雨雨血雨毛雨土皆此類
       冬公如晉
       十有二月己巳公及晉侯盟
       案左傳晉人懼其無禮於公也請改盟公如晉及晉侯盟此盟於晉之國都也自桓文之霸威力雖足以控諸侯而會盟不于其地不欲諸侯旅至其國懼僭王也晉襄襲父餘威志得而驕前日垂隴之盟以為無禮則當會於魯晉之間以救前日之失乃復邀公親至其國而為此盟長傲而遂非罪莫大焉春秋書公及晉侯盟為公諱深責晉
       晉陽處父帥師伐楚以救江
       公羊曰此伐楚也其言救江何為諼也其為諼奈何伐楚為救江也救江而伐楚所謂攻其所必救亦兵家之常耳但偏師而往具文而出豈足以震動楚人而解危國倒懸之急此亦為諼而已矣嗟夫黃以齊故亡江以晉故亡江黃不負齊晉齊晉實負江黃可為悲慨也矣
       四年春公至自晉
       夏逆婦姜于齊
       穀梁曰其曰婦姜為其禮成于齊也其逆者誰也親逆而稱婦或者公歟何其速婦之也曰公也其不言公何也非成禮于齊也婦有姑之辭也其不言氏貶之也夫人與有貶也三傳不同穀梁之義為正女在父母家稱女不稱婦今而稱婦未嫁而配好合于齊也魯君前乎此常講親迎之禮逆于齊則書公如齊逆女逆于境則書公會齊侯于某今而親往亦親迎耳而春秋變文書逆婦姜于齊不書公逆為其配不以禮變文而書以存其羞惡之心凡以垂法于後焉耳姜以婦稱著姜亦有罪也女在父母家制于父母魯君逆婦不以禮齊人亦有罪焉去氏貶姜也亦貶齊也不書入不書至皆以是故其義甚明公羊以娶乎大夫故略之恐未然【書婦姜凡三義又見宣元年成十四年皆貶】
       狄侵齊
       秋楚人滅江【義見晉處父救江秦人入鄀】
       晉侯伐秦
       去年夏秦伐晉晉師不出曰以報秦惠也尚文公避楚之意也愚謂晉人自是厭兵與秦講解以休兩國之民而今也乃復以兵加於秦曰報王官若晉襄者其文公之罪人歟況是時江圍方急日夜求救於晉而晉曾不軫同盟之義合諸侯以赴之乃復動以伐秦是師也移而救江雖無及於亡猶足以慰諸夏之心而晉襄惟知治己之私不復顧江之急春秋書楚人滅江晉侯伐秦責其當救而不救不當伐而伐罪晉深矣書晉侯非爵之貶之也目其忘親背惠亟戰而不知戢也秦自是不復報晉兩國兵禍得以暫息是以聖人終有取於秦列其誓於書篇之末
       衛侯使甯俞來聘
       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風氏薨
       三傳皆以為僖公之母莊公之妾春秋書夫人風氏薨因魯史而書志禮之變也或曰隱元年天王歸惠公仲子之賵何以不稱夫人曰事不同也仲子者惠公之妾公子允之母【允桓公也】隱公探惠公之邪志欲讓國於允尊仲為夫人蓋以父之妾而配其父亂名悖禮之甚者故春秋絀之書惠公仲子今成風者則異於是僖公之妾母文公之妾祖母也僖公之始立其嫡母哀姜以罪見討於齊僖公於是自以己之私恩尊其母為先君夫人禘而薦之於廟蓋僭也國人因以夫人稱之舊史既書夫人薨聖人于魯先君之母無由黜其已僭之號故書夫人風氏薨是烏可與公子允之母例言哉木訥以九年秦人歸僖公成風之襚與惠公仲子書法略同引之以證成風為僖公之妾何誤之甚耶訥不信左傳專以己意為異說遂至指僖公之母為僖公之妾此何禮耶春秋書法有相似而不同者惠公仲子者公子允之母允未為君豈容書之桓公仲子故從其君而書惠公仲子成風廼僖之母僖致之於廟以為夫人故從其子而書僖公成風詎容引彼證此乎廼若九年書秦人歸僖公成風之襚此因異國之歸襚而正之耳異國不知魯人尊成風為夫人故但以妾母稱之聖人因其歸襚以魯之僭名是以書夫人於前書成風於後各因其實而書之而僭名之實見矣
       五年春王正月王使榮叔歸含且賵【併見召伯會葬】
       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風
       王使召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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