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詳說三十卷 > 卷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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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 家鉉翁 撰
       桓公下【桓王十七年】
       九年春紀季姜歸于京師
       公羊曰前既稱王后則其辭成矣今復稱季姜紀父母之於子雖為天王后猶曰吾季姜愚謂自王國而逆則曰王后女雖在紀而后之名已正自紀國而往則曰紀季姜后雖在途而女之出必本其所自此諸侯女歸于京師之例也伊川曰書王國之事不可用無王之月故書時而已或曰借如正月日食則如何書之曰書春日食則其義尤明東萊呂氏似不以為然曰史失季姜歸月春秋不得而增也獨記其春耳當從呂氏
       夏四月
       秋七月
       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
       春秋於射姑來朝之後繼之以曹伯終生卒此責射姑以事親之終也禮著文王有疾武王不脫冠帶而養文王一飯亦一飯文王再飯亦再飯夫所以詳記而備言者垂後世事親之法也今終生之疾已革而射姑朝于鄰邦廢視膳嘗藥之事脩奉幣相朝之禮其不憂親之疾可以見矣或曰以父命而出柰何曰此非存亡安危之所繫父命猶可辭也穀梁以世子伉諸侯之禮為曹伯失正愚謂曹世子之來必不敢伉諸侯之禮魯亦必不待以諸侯之禮春秋所譏在於廢子職而治常事是以繼書曹伯終生卒以見其當親病而出失為子之道耳許止亦世子也不謹於嘗藥幾麗大刑可不謹哉可不戒哉
       十年春王正月庚申曹伯終生卒
       穀梁曰桓無王其曰王以正終生之卒非也陳侯鮑卒在五年正月曷不書王以正其卒此書王不為終生也胡氏曰十者盈數天道十年則一周人事十年則必變桓簒弑以來數周于十其數已盈宜見誅於天人十年書王紀常理也木訥云是歲齊衛鄭來戰于郎雖未能聲罪致討而聖人以跡取之是以復書王於正月之上冀王法之可伸耳合二說而觀庶得聖人之意【餘義見三國戰于郎】
       夏五月葬曹桓公
       秋公會衛侯于桃丘弗遇
       此魯桓有求於衛侯欲為此會衛人拒而不許春秋與之諸說皆以為譏衛侯失信非也自入春秋弑君者衛州吁魯桓宋督三人耳州吁迄正天討而宋督以賂故免魯桓者請昏以結齊割許以賂鄭故得逭討至今而諸侯實不盡與也衛之於魯親而非黨自弑君未嘗受其要結之賂今魯人請以為會衛侯獨介然不從未幾遂與三國之兵偕至戰于郎愚意郎之師乃衛侯所倡安知是時不以討亂為辭而左氏乃以為三國來戰以鄭忽之故忽一怒而連三國之兵必無是也春秋書公會衛侯于桃丘弗遇繼書三國來戰于郎夫豈譏衛侯之失信盖幸其猶存一分天理以兵向逆人之國夫豈以失信為貶乎穀伯鄧侯朝桓於簒弑七年之後先儒猶謂春秋書名以貶此斥絶逆人不與為會而謂春秋貶其失信必不然也善觀春秋者須通前後文以求聖人之意不可以一句為一事
       冬十有二月丙午齊侯衛侯鄭伯來戰于郎
       自魯桓簒逆迄今十年始則鄭伯受許田之賂而與之盟繼而齊侯昏之滕子朝之甚而天王之尊亦遣宰渠下聘天理民彝幾泯滅而無餘矣今適當十年之期以人事而觀而知天心禍盈桓之惡亦將稔矣今桃丘不遇而三國之師不旋踵俱至天也左氏乃謂魯以周班後鄭鄭忽怒請于齊以有郎之師所争亦細故耳何遽三國連兵而來愚以為是師也不專以鄭忽之故彼齊僖鄭莊亦豈以一忽之怒而為之輕動大兵伐人之國盖衛連齊鄭以問魯桓弑君之罪齊姻也鄭賄也非有討亂之實心不過誅求弗遂脅之以兵然春秋猶幸其以兵向逆有以讋亂賊之膽故於是年特書王正月而秋之與冬惟書此二事不及他事方治簒賊不暇及其他此春秋意也戰不言勝負勝負未分也公羊以為為魯諱敗恐不然【餘義見于惡曹之盟宋之戰】
       十有一年春正月齊人衛人鄭人盟于惡曹
       戰于郎三國皆爵冀其能討亂也卒無成功倏忽俱退以為此盟是以春秋貶之三國皆人此三國之君也而書人豈得謂之無貶左氏謂齊衛鄭宋盟于惡曹春秋不書宋責不在宋也或曰三國既戰于郎而為此盟宋不預戰而預盟何耶曰宋亦將有討於魯故耳方督之弑君魯桓實取郜鼎之賂宋莊豈無憾于魯是以求預此盟且將偕三國之師更為後舉魯人知之故自是兩年之間兩盟四會以有求于宋左氏莫測其故以為魯為鄭而請宋非也詳辨于下
       夏五月癸未鄭伯寤生卒
       春秋初年諸侯如魯桓衛宣齊襄晉獻皆禽犢無知不足深責惟莊公者則猶知名義之可貴既克其弟而曰寡人有弟不能教訓使餬其口於四方既入許矣而曰許大岳之後吾其能與許争既稱兵犯上矣而曰君子不欲多上人況敢陵天子乎然而黨于宋魯之簒賊而怙其亂終身弗悔豈非利慾之心不勝其義理之心者歟故不得為賢君然此一鄭也在莊公用之而有餘及其子孫廹于強國顛沛隕越不能自振以迄于春秋之終是以有國有家者必貴自強孟子曰能治其國家誰敢侮之鄭之謂矣
       秋七月葬鄭莊公
       九月宋人執鄭祭仲
       盟主執諸侯之大夫以王事而執之也宋非方伯連帥而擅執鄭之為執政者鄭之執政非其臣屬而甘於受其執而不以為怒盖相與共為盜姦外示執而中則同也左傳謂宋莊誘祭仲而執之曰不立突將死亦執厲公而求賂焉祭仲以厲公歸而立之愚三復當時事竊以為仲與莊内外合謀而為此本非執也仲為鄭卿柄其國者也豈得一旦輕行為宋所執又與突俱歸而遂立之當是時立弗立其權在仲彼廹脅而為之盟又何足以要我而仲也出君納君若是之易耶盖忽者鄭莊公嫡子嘗有功于齊剛傲自大祭仲忌之故與宋莊合謀更立弱君為固位之計突既簒兄復不假仲以權仲又出之而復以忽歸若仲者鄭之大盜周若有王誅死而不以赦者也春秋先書宋人執鄭祭仲繼書突入忽出著祭仲為首惡也突非祭仲無以遂其簒奪之謀仲非首惡而何公羊乃謂春秋賢仲是以字而不名因是傅會而為之辭有權者反經合道之說誤天下後世豈不甚哉【義又見十五年突出忽歸】
       突歸于鄭
       鄭有君而突自外歸簒也削其公子之號不繫之鄭所以討也凡書歸有宜歸而歸之者有不宜歸而歸者考其前後乃見突不繋之鄭去公子而書歸明其為簒也祭仲執而突歸突由仲而入也仲名而突去公子皆所以誅也劉氏曰鄭突内因強臣之力曹赤外挾戎狄之援以奪其嫡而禍其宗春秋所惡也專治突則祭仲之罪不明專治赤則戎狄之禍不見故挈其上而易其下正謂褒貶非一歸字所可見考其前後乃識本旨
       鄭忽出奔衛
       鄭昭之立四閱月矣不稱鄭子而書鄭忽譏不能君也忽以嫡長君鄭名正而位定者也權臣悖弟内外合謀逐之曾無難焉其不克負荷亦甚矣是故名以奔之或曰詩人刺忽辭昏於齊以致失援而見逐忽之罪其在是乎曰否詩序雜出於後儒之手未可盡據以為不刊之論也案傳魯桓之未昏於齊也齊僖欲以文姜妻忽忽曰人各有耦齊大非吾耦也辭之及其敗戎師也齊侯又請妻之曰無事於齊吾猶不敢今以君命奔齊之急而受室以歸民其謂我何其持論據正在當時未易多得厥後齊女之嫁於魯桓莊者曰文姜曰哀姜皆以淫亂而弑其夫斃其子忽之辭昏可謂有過人之先識但其才器淺薄不足以君國馭臣始立而為權臣所逐再入而死於亂臣之手亦其所遇然耳要亦無大惡之可書詩人惜其無大國之助可也謂齊女賢而不取則非也齊女淫亂失道如此尚何賢之有哉或曰然則詩人奚刺曰詩人之刺固當有之何至以狡童而目其君乎盖鄭風刺狡童狂童者凡三山有扶蘇之序刺所美非美其詩云不見子充乃見狡童言君子見棄小人獲用子充以目君子狡童以目小人也狡童之詩序刺不能與賢人圖事權臣擅命也其詩云彼狡童兮不與我言兮正是刺擅命之權臣如祭仲等輩夫豈刺其君乎鄭風諸詩作於公子五争之時突以少賤而簒其君兄有不可勝誅之罪詩人必不偏刺其君兄而獨遺其悖弟褰裳之序云狂童恣行國人思大國之正已狂童云者正是指突之猖狂妄行日以簒兄為事而當時諸侯無有能舉方伯連帥之職者而說詩諸公考之未精皆以為刺忽愚讀詩至此不能無疑嘗為說以辨正之詩人用意忠厚豈有目其君為狡童狂童之理味詩之旨盖刺突也或曰如子所言忽為無過何以顛沛若是卒不能君以死乎曰剛傲而自大已見為冢嗣之日則其為君也必以是而失衆但考之經傳不見其有大惡之可指詩人之刺不應遽至是故欲為之一辨焉耳
       柔會宋公陳侯蔡叔盟于折
       或曰大夫會盟公侯禮歟曰諸侯更相會盟此衰世事三代盛時所未嘗有也而公侯復不自行俾大夫往尸其事是之謂瀆盟何禮之足言然傳家以為會伯子男可會公侯不可又曰在會更有諸侯則可以盟大夫其意以大夫特盟諸侯為不可此亦傳家隨事而推之以為之說耳大夫盟諸侯豈足言禮強國行之則為伉弱國行之則為僭而末流之弊諸侯大夫因是而外交強國以脅制其君如魯季衛孫宋華之所為此其權輿春秋不與也柔者魯未賜族之大夫叔者蔡大夫叔其名也【義已見隱二年無駭入極莊三年溺帥師】
       公會宋公于夫鍾冬十有二月公會宋公于闞【義已見惡曹之會】
       二年之間兩盟四會惟宋之故春秋書盟會未有若是頻數者也而左氏乃謂宋莊挾其納突之功多責賂于鄭鄭不堪命魯欲平之會至五六宋卒不許於是魯鄭合而與宋戰愚謂魯為鄭有求固人情之所不免何至二歲中再會三會盟而復盟情狀廹切乃至於此乎盖惡曹之會宋將不利於魯魯知之故二年之間兩盟四會備其事宋之禮求為自免之計非為鄭也然求者愈卑應者愈傲故卒至於戰春秋備書以責之責魯也亦責宋也
       十有二年春正月
       夏六月壬寅公會杞侯莒子盟于曲池【公穀作紀侯】
       公穀以杞為紀是也愚考隱二年紀子帛莒子盟于密左氏曰魯故也注謂莒魯有怨紀侯既昏於魯使大夫盟莒以和解之紀帛字前輩以為疑然紀莒以魯故而為盟有自來矣
       秋七月丁亥公會宋公燕人盟于穀丘
       盟義併見下戰于宋此燕人南燕也南燕姞姓在鄭衛之間姞女為后稷元妃周王業所以基也北燕姬姓在晉之北召公奭之後也昭三年北燕伯欵奔齊稱北所以别於南二燕皆周家建國而俱以燕為號豈受封之始便有南北之異乎史記謂北燕為山戎所隔至齊桓伐戎開道而後與中國通故其見於春秋獨後此二燕之辨
       八月壬辰陳侯躍卒
       左傳謂蔡人殺陳佗而立厲公厲公即躍公羊何氏注乃以躍為佗子故削其葬疑佗子未必為君史記世家躍乃太子免之弟殺佗而立與左傳所載不同姑存俟考
       公會宋公于虚【併見下戰于宋】
       冬十有一月公會宋公于龜
       丙戌公會鄭伯盟于武父
       前此與齊衛伐魯戰于郎者忽也此與魯桓會盟者突也突簒忽者也故務與忽相反而獨善於魯自是魯鄭遂合
       丙戌衛侯晉卒【重書丙戌傳録之誤】
       十有二月及鄭師伐宋丁未戰于宋
       魯桓兩年之間兩為之盟四為之會以有求于宋左氏謂魯為鄭故請于宋以求息肩宋不之許乃連鄭以伐宋盖因魯鄭連兵傅會而為之說非其實也夫為人有求固鄰好之不能免何至奔走道途汲汲無寧日若此者乎盖其盟也其會也皆魯所以自為也愚於惡曹之盟闞之會既辨之詳矣魯事宋無所不至而宋莊乃不肯降心以相從其志在於責賂耳宋莊之簒也魯嘗取其郜鼎之賂今宋人乘三國伐魯願自附以責郜鼎之償其合也以利而已矣鄭突者簒忽者也忽魯之讐也突既簒忽亦願自附於魯以塞宋莊無厭之慾故武父之盟一請而遂獲以簒從簒自為樹黨計其合也亦為利而已矣春秋初年王綱已弛霸政未興宋魯齊鄭各立黨與喜而會會而同盟相與四顧而罔利怒而叛盟叛盟而戰復相對峙而争利今日為附明日為禦率皆肆情於法度之外中國之大紛然靡所統攝幾底於亂故春秋於宋魯齊鄭之會盟争戰詳記而備書皆所以貶也春秋之始五六十年盟會争戰大率皆貶宋魯齊鄭為罪之首故於其戰皆目其君而責之論者或以為春秋爵之失其旨矣是役也魯君在而不書若為之諱實亦貶也
       十有三年春二月公會紀侯鄭伯己巳及齊侯宋公衛侯燕人戰齊師宋師衛師燕師敗績【及戰義見莊二十八年】三傳為說不同左氏以為鄭與宋戰公羊以為宋與魯戰穀梁以為紀與齊戰愚以經旨而觀此兩相遇之戰也是時魯與紀鄭為黨宋與齊衛燕為黨齊之所惡者紀宋之所惡者魯與鄭齊率三國而來非襲紀則攻魯而困鄭魯人諜知之率紀鄭待之境上伐其謀一戰而却之彼來伐此逆擊適相遇而戰故不書戰處齊侯序宋公之上齊為之倡也或曰春秋何所與乎曰春秋皆所不與而責齊為甚矣宋馮魯允鄭突皆簒國之君其罪皆當討齊方伯之國也仗義而討之夫誰曰不然今乃儕宋人以治魯鄭失其為方伯之道矣春秋先書及齊侯宋公衛侯燕人戰目其君也又書齊師宋師衛師燕師敗績哀其民也齊以侯序宋公上坐兵首也或曰前日三國伐魯以有郎之戰而春秋與之今四國伐魯而春秋不與何哉曰前日三國之來衛為之倡主於討亂故春秋與之今四國之來齊為之倡主於治其私非義戰也是以不為春秋所與春秋有事同而襃貶異者此類是也
       三月葬衛宣公
       衛宣死未葬而嗣子朔從諸侯及魯紀鄭戰敗績而歸乃葬其親甚哉衛朔之不仁也春秋不書衛子而以爵書絶之於名教也夫所謂金革變禮者不得已而用之今朔之從諸侯戰非為社稷計亦相與逐利焉耳衛宣淫亂失道行同犬彘教之行於家者可想而知是不足深責而春秋垂法後世不容無責也【金革變禮義又見僖三十三年晉襄殽之戰】
       夏大水
       大水紀災也謂夏時之四五六月或以為周正則夏時之二三四月失之矣
       秋七月
       冬十月
       十有四年春正月公會鄭伯于曹
       無冰
       春秋書無冰者凡三皆在春月以冰政不舉而書也詩七月二之日鑿冰沖沖謂十二月取冰三之日納于凌隂謂正月藏冰四之日其蚤獻羔祭韭謂二月開冰月令周禮藏冰開冰與此略同春秋於正月二月而書無冰者謂藏冰薦冰之月而無冰故書以譏之耳
       夏五
       胡氏以為聖人因舊史而闕之此闕文也愚以為此脩經以後之闕文若舊史有闕聖人必脩之矣何必傳疑以為後世之惑盖有舊史之疑而聖人因之而不革者將以垂法於後若夏五闕文實闕文也聖人何以不脩故曰此脩經以後之闕文也
       鄭伯使其弟語來盟【穀梁作禦義已見隱七年齊侯使其弟年來聘】
       秋八月壬申御廩災乙亥嘗【義已見綱領夏正中】
       公羊曰御廩者粢盛積委之所藏也御廩災何以書記災也乙亥嘗譏嘗也御廩災不如勿嘗而已矣穀梁亦曰未易災之餘而嘗志不敬也孫泰山胡氏以春秋用周正紀事此八月嘗乃夏之六月書不時愚以為春秋行夏之時此八月嘗時也常事不書此書為其不易災餘而嘗志不敬也御廩所以藏天地宗廟之粢盛今前期三日告災天示之譴為國君者當恐懼貶損以答天戒改卜而嘗可也今不改卜而嘗是以天戒為不足畏又不易災餘則祭其鹵率可知故春秋於災後三日而書嘗所以譏其不敬夫豈為不時書乎愚於此又得春秋用夏時之一證
       冬十有二月丁巳齊侯禄父卒【僖公也】
       宋人以齊人蔡人衛人陳人伐鄭
       或曰穀梁子謂以者不以者也然則凡書以皆為貶乎曰否有以貶者有以襃者此宋人以齊蔡衛陳伐鄭貶也去年宋齊衛燕之君動大師伐魯報宋之戰敗北而囬實鄭人來救之力宋不知自反移怒于鄭復以四國伐鄭春秋坐宋以兵首書之曰以責宋也亦責四國也四國以其民為宋人役賊其民者也僖二十六年魯以楚師伐齊取穀乞外兵伐同好亦貶也惟定四年蔡昭侯以吳師伐楚獨為春秋所與為其復世讐摧強楚大有功於中國故蔡雖小國而許之以吳吳雖強而命之以從蔡此春秋襃善録功之筆因事而見者也故以之一字不可以例觀讀春秋者謹之其詳已著之綱領明例
       十有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來求車
       求之為言下之人有求於上也不足者求之有餘者也上之於下不以求言也今以天王之尊而徵需猥及於不稟命之侯始之求賻猶曰求其所當求諸侯不膊天子求之以愧之也繼而求車繼而求金非所當求而求而春秋以求書者見成周號令不行於當時而遜辭以有求非特責王深責諸侯之無王也職貢不供致勞王命下徵諸侯之罪大矣公穀以為專責王未盡經意
       三月乙未天王崩【王崩葬義見隱三年】
       桓王之始立周雖衰而紀綱法制猶未盡壞及宋魯相繼弑君王不能討又從而寵奨之天下於是始不知有王矣周之東遷晉鄭是依曲沃之支奪宗圖簒王不能討更使尹氏武氏以兵助之晉由是不克振以逮於亡鄭於周最睦王始即位奪鄭伯政以畀虢公鄭由是叛鄭當親而疏之曲沃當討而輔之坐此二失威令遂不行於天下至是崩嗣子不克負荷七年而後葬是雖諸侯無王而王亦有以自取焉莊僖二君繼之崩葬皆不見録於史周自是不復能國賴霸者興而祭號僅保焉耳
       夏四月己巳葬齊僖公
       五月鄭伯突出奔蔡鄭世子忽復歸于鄭
       或曰前此突入忽出春秋書曰突歸于鄭鄭忽出奔衛所以誅簒賊而奔出君也今也忽入而突出忽嘗君鄭矣而書世子突實簒忽者也而書鄭伯何哉曰此舊史所書春秋存而不削示君不能君位雖嫡長終不能自保焉耳盖忽之為君曾不數月為賊臣悖弟所逐以奔凶徒逆儔既戴突為君反以忽為未成君之世子舊史因其來告而書春秋存而不革一以示君不能君者之戒亦以見忽以世子而君鄭異乎庶孽之干正者耳乃若忽書復歸于鄭突則名以奔之則出於聖人之特筆書復歸見位乃世子之當得復而歸之於其所書名以奔著突之為簒也春秋因舊史而垂戒戒之中而寓深意一字之襃貶存乎其間似此更多惟潛玩乃能識之耳項平甫謂是時忽為君突在外忽止稱世子突反稱君見突雖不正國人君之忽雖正嫡而國人不以為君也此論似是而非者也忽雖不能君無失衆之大惡突雖以狡險竊位無及人之盛美今謂忽不為國人所君謂突雖不正國人君之實不然也春秋辨分之書彼簒人之國違道以干百姓之譽人懷其惠而戴簒賊為君皆春秋之所不與而況突者實無一善之可書乎此因舊史而垂君不能君之戒書世子正所以别異庶孽之為簒者其間自有微旨也或曰突之入春秋書執祭仲以見其所以入今突之出祭仲實逐之春秋無討於仲何哉曰入而書祭仲所以志祭仲之外交鄰國突之内結強臣以簒其兄皆所以誅也出而不書祭仲以見君位非突之所宜居舉國之人皆欲逐之不書臣逐討簒之義也而祭仲之罪亦併見矣曰祭仲之納君可得而補出君之過乎曰否忽之出祭仲之所為而假手於宋也忽之入祭仲惡突謀已出突而納之非為忽為正而彼納之以反乎正直反覆為利耳出君納君繫乎反掌有帝王在上若仲者必誅而不以赦者也○復歸之例公羊曰復歸者出惡歸無惡復入者出無惡入有惡入者出入惡歸者出入無惡考之經實不皆然也盖有失國而得歸曰復歸者此是也有以罪見執而復歸者衛侯鄭曹伯襄是也有書歸不書復者衛侯鄭之再入不與之以復歸也盖復有牽復之義出而得復復之於其所也若書歸不書復則徒歸而已此國君復歸例人臣之復歸不與此同【復歸義又見僖二十八年及三十年】
       許叔入于許
       隱十一年齊魯鄭入許既得之矣齊以讓魯魯不取以與鄭鄭不敢有而使許大夫奉莊公之弟叔居許東偏而鄭大夫獲居其西偏其意亦欲有之而未敢遽以為己有懼衆之不與也至是死已五年突入忽出忽入突出鄭國多故許叔乘之復有其宗社非若逃亡公子自外而得入者比盖有善之可録無過之可書者許叔也或者乃謂許叔不告之天王請之方伯伸大義以復其國乃乘鄭亂而得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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