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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高麗史117卷-列傳30-00-000

列傳卷第三十. 高麗史一百十七.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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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夢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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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夢周字達可知奏事襲明之後. 母李氏有娠夢抱蘭盆忽墮驚* {寤}而生因名夢蘭. 生而秀異肩上有黑子七列如北斗. 年至九歲母晝夢黑龍升園中梨樹驚覺出視乃夢蘭也. 因改夢龍旣冠改今名. 恭愍九年應擧連魁三場遂擢第一人. 十一年選補藝文檢閱十三年從我 太祖擊三善三介于和州累遷典農寺丞. 時喪制紊弛士大夫皆百日卽吉夢周於父母喪獨廬墓哀禮俱盡命旌表其閭. 十六年以禮曹正郞兼成均博士. 時經書至東方者唯朱子集註耳夢周講說發越超出人意聞者頗疑及得胡炳文四書通無不 合諸儒尤加嘆服. 李穡 稱之曰: "夢周論理橫說竪說無非當理." 推爲東方理學之祖. 十七年轉成均司藝. 二十年改*大常少卿俄遷成均司成. 二十一年以書狀從洪師範如京師賀平蜀還至海中許山遭 風船敗漂抵岩島師範溺死其得免者 什二夢周濱死乃生割 而食者十三日. 事聞, 帝具舟楫取還厚加恩恤遣還. 辛禑元年拜右司議大夫移成均大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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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 皇明肇興夢周力請于朝首先歸附至是恭愍被弑金義殺使國人  不敢通使 朝廷夢周又陳大義以謂: "邇來變故當早詳奏使 上國釋然無惑豈可先自疑貳構禍生靈?" 於是始遣使告哀且辨釋金義事. 時北元遣使賜詔權臣李仁任池奫欲復事元議迎其使夢周與文臣十數人上書曰: "爲天下國家者必先定大計大計未定則人心疑貳人心之疑百事之禍也. 念吾東方僻在海外自我太祖起於唐季禮事中國. 其事之也視天下之義主而已. 頃者元氏自取播遷, 大明龍興奄有四海我上昇王灼知天命奉表稱臣, 皇帝嘉之封以王爵錫貢相望者六年于玆矣. 今上卽位之初賊臣金義因禮送天使中路擅殺叛入北元與元氏遺 謀納瀋王. 旣殺天使又背其君惡逆甚矣. 誠宜正名其罪上告天子下告方伯請討而殺之然後已也. 國家不唯不問金義之罪反使宰相金 奉貢北方吳季南封疆之臣也擅殺定遼衛三人張子溫等金義一行之人也不達定遼衛公然還國又置而不問. 今北使之來議遣大臣禮接境上乃曰: '不欲激怒北方以緩師也.' 夫元氏失國遠來求食冀得一飽以延須臾之命名爲納君實自利也. 絶之則示我之强事之則反驕其志其欲緩師實速之也. 竊聞其詔加我以大逆之罪因以赦之我本無罪又何赦焉? 國家若禮待其使而送之則是擧國臣民無其實而自蒙大逆之名不可使聞於四方爲臣子者其可忍乎? 又 , 朝廷初聞金義之事固已疑我矣. 又聞與元氏相通而不問金義之罪則必謂我殺使與敵無疑也. 若興問罪之師水陸 進國家其將何辭以對之乎? 其欲緩小敵之師實動天下之兵也此理甚明人所易曉廟堂之上若不能言者其故不難知也. 盖以前日群小之變當時宰執恐被 朝廷責詰實有與金義通謀欲以絶上國安師琦情見自刎是也. 師琦旣死宜速定計以快衆憤而至今未有聞也人情洶洶恐生他變. 伏惟殿下斷自宸衷執元使收元詔縛吳季南張子溫幷金義帶行之人送至 京師則曖昧之罪不辨自明. 乃約與定遼衛養兵待變聲言向北則元氏遺種* {斂}迹遠遁而國家之福無窮期矣." 池李深忌之貶流彦陽二年許任便居住. 時倭寇充斥濱海州郡蕭然一空國家患之嘗遣羅興儒使覇家臺說和親其主將拘囚興儒幾餓死僅得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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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權臣 前事擧夢周報聘于覇家臺請禁賊人皆危之夢周略無難色及至極陳古今交隣利害主將敬服館待甚厚. 倭僧有求詩者援筆立就緇徒 集日擔肩輿請觀奇勝. 及歸與九州節度使所遣周孟仁偕來且刷還 尹明安遇世等數百人. 且禁三島侵掠倭人久稱慕不已. 後聞夢周卒莫不嗟 至有齋僧薦福者. 夢周憫倭賊奴我良家子弟乃謀贖歸力勸諸相各出私 若干且爲書授尹明以遣賊魁見書辭懇惻還 百餘人. 自是每明之往必得 歸. 四年拜右散騎常侍歷典工禮儀典法版圖判書. 六年從我 太祖擊倭雲峯還拜密直提學. 明年簽書司事. 十年拜政堂文學本國與 朝廷多 , 帝怒將加兵于我增定歲貢乃以五歲貢不如約杖流使臣洪尙載金寶生李子庸等于遠地. 至是當遣使賀 聖節人皆憚行規避最後乃擬遣密直副使陳平仲平仲以臧獲數十口賂林堅味遂辭疾堅味卽擧夢周禑召面諭曰: "邇來我國見責 朝廷皆大臣過也. 卿博通古今且悉予意. 今平仲疾不能行乃代以卿. 卿意何如?" 對曰: "君父之命水火尙不避.  朝天乎? 然我國去南京凡八千里除候風渤海實九十日程今去聖節 六旬脫候風旬浹則餘日僅五十此臣恨也." 禑曰: "何日就道?" 對曰: "安敢留宿." 遂行晨夜倍道及節日進表. 帝覽表 日曰: "爾國陪臣必相托故不肯來日迫乃遣爾也. 爾得非往者以賀平蜀來者乎?" 夢周悉陳其時船敗狀, 帝曰: "然則應解華語." 特賜慰撫 禮部優禮以送遂放還尙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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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同知貢擧取士故事每試一場輒考較出榜初場不合格者不得入中場終場亦如之. 懿妃弟盧龜山童 無學中場不入格禑大怒欲罷試李成林廉興邦等詣龜山父英壽第請使龜山赴終場英壽辭以不可獨入. 於是幷試不合格者十數人竟取龜山德昌府行首文允慶本宦官李匡從者竊書其友策夢周黜之知貢擧廉國寶乃取之. 崔瑩戱語人曰: "前月監試學士尹就 寒士取昏童致天大雹盡殺我麻今東堂學士復致何等天變耶?" 十二年如 京師請冠服又請 免歲貢夢周奏對詳明得除五年貢未納者及增定歲貢常數及還禑喜甚賜衣帶鞍馬拜門下評理. 明年請解職封永原君與河崙廉廷秀姜淮伯李崇仁建議革胡服襲華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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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拜三司左使辛昌元年改爲藝文館大提學從我 太祖定策立恭讓拜門下贊成事同判都評議使司事戶曹尙瑞司事進賢館大提學知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領書雲觀事封益陽郡忠義君賜純忠論道佐命功臣號敎曰: "撥亂反正誠社稷之忠臣崇德報功實國家之令典. 惟卿天人之學王佐之才射策而連捷魁科廬墓而克伸孝志. 惟根本培植於內者確乎不拔故英粹發越於外者煥乎有文. 先王任用而 掌絲綸後生景慕而如仰山斗. 倡鳴濂洛之道排斥佛老之言講論惟精深得聖賢之奧敎誨不倦蔚有人材之興德望由是而益崇聲名以之而大振. 聖明勃興之伊始國家歸附之最先愼簡臣僚擧充書狀航滄海而乃往因 風之所漂僅脫萬死以旋歸優荷九重之眷顧.  玄陵賓天之後當金義奔胡之初有權臣執狐疑之心謂庶官憚駿奔之役莫肯遣使於上國將欲嫁禍於生靈卿與鄭道傳等力言: '以爲邇來變故之相仍 具事情而申達苟獲罪於 天子難延祚於邦家故有使介之行以明臣子之分.' 顧東方之寧謐繇卿輩之謨猷. 厥後胡使之來書辭不順當時郊 之議大小皆然率李詹伯英之徒極陳不可 仁任池奫之輩未得見容竄逐嶺南者數年. 往還日本者經歲由小邦覲聘之緩致 天朝譴責之嚴國步危疑人心洶懼跋履山川親瞻天日始通王覲之途終 歲貢之額. 惟自昔罔愆事大之禮肆至今克有保民之休.  自甲寅以至己巳不幸有禑昌僭竊之禍居常懷狄張興復之忠天實臨於爾心事竟成於有志. 洪武二十二年十月門下評理尹承順等回自 京師欽奉 聖旨: '高麗君位絶嗣雖假王氏以異姓爲之亦非三韓世守之良謀.' 是年十一月十五日卿等定策宣 天子之命 太妃之言推戴寡躬 承正統續十六年旣絶之祀延千萬世無疆之休. 於是整頓紀綱修明禮樂正田法而息爭訟汰冗官而擧賢良廊廟施爲實堯君舜民之志經筵啓沃皆伊訓說命之言. 奇材允 於股肱盛烈難忘於帶礪. 苟無褒崇之異數何以勸勵於將來? 是用立閣圖形勒碑紀績追贈三代祖考宥及永世子孫. 錫之土田副以臧獲仍賜白金五十兩廐馬一匹. 於戱予惟襲艱大之業思免厥愆卿益輸弼亮之誠以永終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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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御經筵夢周進言曰: "儒者之道皆日用平常之事飮食男女人所同也. 至理存焉堯舜之道亦不外此. 動靜語默之得其正卽是堯舜之道. 初非甚高難行. 彼佛氏之敎則不然辭親戚絶男女獨坐巖穴草衣木食觀空寂滅爲宗豈是平常之道?" 時王欲迎僧粲英爲師故夢周講及此然王方惑佛不納.  初獄起臺諫論其黨甚力夢周請因封崇四代大赦臺諫猶論執不已王下都堂議夢周以爲: "罪狀不白今又經赦不宜復論." 刑曹劾夢周右 初黨夢周再上 辭皆不允召夢周宴慰之. 尋拜壁上三韓三重大匡守門下侍中判都評議使司兵曹尙瑞寺事領景靈殿事右文館大提學監春秋館事經筵事益陽郡忠義伯. 三年王謂經筵官曰: "今人知中國故事而不知本朝之事可乎?" 夢周對曰: "近代史皆未修先代實錄亦不詳悉. 請置編修官依通鑑綱目修撰以備省覽." 王納之卽命李穡李崇仁等修實錄不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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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均博士金貂上書毁佛王怒欲抵以死罪兵曹佐郞鄭擢上* 曰: "竊聞金貂排斥異端極言不諱. 上以其破毁先王成典將置極刑臣竊爲殿下惜之書曰: '監于先王成憲其永無愆.' 所謂先王成憲者不過三綱五常而佛氏皆背之. 非貂毁先王成典乃殿下自毁之也. 願赦貂狂直之罪." 代言等畏王怒不敢啓夢周與同列上* 曰: "信者人君之大寶也國保於民民保於信. 近日殿下下敎求言曰: '言之者無罪.' 於是人皆抗* 極論政事之得失民生之休戚眞所謂不諱之朝也. 有國子博士生員等亦以排斥異端上書陳說言語不謹觸犯天威在朝之臣不勝恐懼. 臣等以爲: '斥 佛氏儒者之常事自古君王置而不論 以殿下寬大之量 爾狂生在所優容.' 乞 寬恩一皆原宥示信國人." 王從之貂等得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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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 曰: "賞罰國之大典賞一人而千萬人勸罰一人而千萬人懼非至公至明不足以得其中而服一國之人心也. 自殿下踐祚以來省憲法司交章擧劾以爲某人乃沮立王氏之議扶立子昌者某人與於逆賊金宗衍之謀於行在所爲內應者某人於諸將承 天子之命以辛禑父子爲非王氏議復王氏之時謀迎辛禑永絶王氏者某人送 初於上國請親王動天下兵者某人陰養先王 孫潛謀不軌者章* 屢上雖勞聖慮之勤至今未見明白. 必於其*閒有罪者曲蒙肆宥無辜者未能昭雪其於公道似乎兩失. 是以言者紛紛至今不已. 臣等以謂: '宜令省憲法司共議商 將連涉人等獄詞文案更加詳覆某人罪在不宥宜置于法某人情在可疑宜從輕典某人無罪被誣宜令辨釋獄章旣上殿下坐朝門召宰輔臣僚親臨審錄使無寃抑然後加以罪黜施以肆宥則人心服而公道行矣.'" 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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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省憲刑曹論列五罪曰: "沮立王氏之議扶立子昌者曹敏修李穡也. 與於金宗衍之謀爲內應者朴可興池湧奇李茂鄭熙啓李彬尹師德陳乙瑞朴 李沃李仲華陳元瑞金軾李龜哲也但湧奇 茂熙啓彬師德乙瑞元瑞沃仲華等皆不問流貶又無供辭情在可疑然湧奇 名在功臣之列位至將相宜盡心輔佐而多聚軍官使宗衍有所依賴欲遂其謀其情難測軾龜哲等雖有供辭辭不分明情亦可疑. 謀迎辛禑永絶王氏者邊安烈李乙珍李庚道元庠李貴生鄭地禹玄寶禹洪壽王安德禹仁烈及穡熙啓也大逆安烈雖無供辭旣已伏誅然不籍産擧國 望乙珍與安烈同謀擾亂國家供辭明白今據乙珍之辭則庚道之與謀亦無疑矣且以安烈腹心爲其都鎭撫豈有安烈謀事而庚道不知者乎宜與乙珍同處較問庠貴生知情不首且據李琳父子供辭則洪壽雖涉迎禑而無供辭其情可疑以鄭地供辭觀之地之無罪被誣明矣以朴義龍供辭觀之則穡之謀迎辛禑固可罪也玄寶安德仁烈熙啓等已皆免職分配于外皆無供辭故問其時問事巡軍官皆云: '玄寶等之與謀金佇已明言矣.' 然不以其時與佇對辨又無供辭情在可疑而仁烈則以委官坐巡軍不明取佇之供辭安德則都屯串敗軍後往見禑於驪興累日之程其*閒難測又觀李琳父子供辭則安烈之欲使仁烈安德迎禑明矣. 其見於 初書者邊安烈金宗衍已伏誅李琳曹敏修病死禹仁烈鄭地李崇仁權近李貴生禹玄寶權仲和張夏李種學慶補已承服李穡陳乙瑞李仁敏韓俊鄭龍仇天富李大卿皆無供辭其不在 初書中而見於洪仁桂供辭者崔公哲已杖死崔七夕安柱公義郭宣鄭丹鳳曹彦王承貴張忠立已承服趙卿病死. 陰養先王 孫者亦池湧奇也湧奇陰養益富事狀明白其罪不可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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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御正殿召夢周及判三司事裴克廉兼大司憲金湊門下評理柳曼殊左常侍許應右常侍全五倫諫議朴子文全伯英獻納權軫正言柳沂金汝知掌令崔咸金畝持平李元緝李作刑曹判書具成祐摠郞成溥正郞河係宗佐郞朴 等議定五罪王曰: "自寡人卽位以來臺諫每以五罪交章上* 然罪狀不白難可罪之不唯予之軫念臺* {諫}因此或落職或左遷紛紛不已. 卽今宜以明辨其有罪者不可以私赦被誣者亦不可不赦. 卿等毋面從退有後言." 乃問立昌迎禑之事欲寬李穡曰: "戊辰年諸將回軍議立王氏問計於穡而曹敏修以辛昌外戚爲時大將穡實怯懦故曰: '父廢子立有國之常.' 乃立昌襲位罪可恕也." 夢周對曰: "然但穡無節操耳何有罪乎?" 湊駁曰: "當殿下龍潛之日僞辛稱玄陵之後穡知其非王氏而倡立子昌曰: '父廢子立.' 是成辛氏爲君也. 成辛氏爲君則殿下以辛氏之臣而簒辛氏之位矣. 穡爲世大儒就斷國論貪生忘義罪可恕乎? 當時大將如 諸軍事可不恃賴而固畏敏修乎?" 諸郞舍但唯唯汝知獨希旨曰: "臣亦以謂穡等無罪也." 王又欲原禹玄寶朴可興湊又曰: "殿下似有私意." 王勃然變色曰: "卿以予私耶?" 遂釋穡玄寶等以無供辭而但有金佇鄭得厚之言也王命敏修安烈籍其家湧奇可興依舊付處仁烈安德 外方從便餘皆京外從便. 初安德亦在京外從便中湊曰: "安德藍浦之役專軍覆沒. 其還也必道驪興而謁辛禑議迎立謂之罪狀未白可乎? 外方從便其賜亦大矣." 王從之夢周啓王著令曰: "今後如有論上項人等罪者以誣告論." 尋賜夢周安社功臣號. 四年夢周取 大明律至正條格本朝法令 酌刪定撰新律以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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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周忌我 太祖威德日盛中外歸心又知趙浚南誾鄭道傳等有推戴之謀嘗欲乘機圖之及世子奭朝見而還, 太祖出迎黃州遂 于海州墜馬, 體甚不平夢周聞之有喜色遣人嗾臺諫曰: "李[太祖舊諱]今墜馬病篤宜先剪羽翼趙浚等然後可圖也." 遂劾浚道傳誾及素所歸心者五六人將殺之以及 太祖, 太祖還至碧瀾渡將宿, 太宗馳至告曰: "夢周必陷我家." 太祖不* 又告不可留宿於此, 太祖不許固請然後力疾遂以肩輿夜還于邸夢周憂不濟事不食已三日, 太宗又白曰: "勢已急矣將若何?" 太祖曰: "死生有命但當順受而已." 太宗與 太祖弟和壻李濟等議於麾下士曰: "李氏之忠於王室國人所知今爲夢周所陷加以惡名後世誰能辨之?" 乃謀去夢周, 太祖兄元桂之壻卞仲良洩其謀於夢周夢周詣 太祖邸欲觀變, 太祖待之如初, 太宗曰: "時不可失." 及夢周還乃遣趙英珪等四五人要於路擊殺之年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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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入告, 太祖震怒力疾而興謂 太宗曰: "汝等擅殺大臣國人以我爲不知乎? 吾家素以忠孝聞汝等敢爲不孝乃爾." 太宗對曰: "夢周等將陷我家豈可坐而待亡此乃所以爲孝也宜召麾下士備不虞." 太祖不得已使黃希碩白王曰: "夢周等黨庇罪人陰誘臺諫誣陷忠良. 今已伏罪請召浚誾等與臺諫辨明." 於是鞫臺諫流之幷流其黨梟夢周首于市揭榜曰: "飾虛事誘臺諫謀害大臣擾亂國家." 太祖麾下士又上* 籍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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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周天分至高豪邁絶倫有忠孝大節少好學不倦硏窮性理深有所得. 太祖素器重每分 必引與之偕屢加薦擢同升爲相. 時國家多故機務浩繁夢周處大事決大疑不動聲色左酬右答咸適其宜時俗喪祭專尙桑門法夢周始令士庶倣朱子家禮立家廟奉先祀又以守令雜用 外吏胥秩卑人劣始選用 官有淸望者嚴其黜陟又以金穀出納都評議司錄事白牒施行事多猥濫始置經歷都事籍其出納又內建五部學堂外設鄕校以興儒術其他如立義倉賑窮乏設水站便漕運皆其 也. 所著詩文豪放峻潔有圃隱集行于世. 本朝贈大匡輔國崇祿大夫領議政府事修文殿大提學兼藝文春秋館事益陽府院君謚文忠. 子宗誠宗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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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震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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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震陽字子靜 林府人性慷慨不群少孤力學. 恭愍朝登第調藝文檢閱不十年敭歷華要出爲西海道按廉有聲績由門下舍人陞左司議. 恭讓時 初獄起震陽語同僚曰: " 初之事三歲小童亦知其誣." 憲司劾以輕論大逆以沮正論請削職遠流不 王止罷其職起爲右散騎常侍尋轉左常侍與右常侍李擴右司議李來左獻納李敢右獻納權弘左正言柳沂等論三司左使趙浚前政堂文學鄭道傳前密直副使南誾前判書尹紹宗前判事南在淸州牧使趙璞等曰: "鄭道傳起身賤地竊位堂司欲掩賤根謀去本主無由獨擧織成 斐之罪連坐衆多之人趙浚於一二卿相*閒偶起 嫌與道傳同心相扇變亂賣弄權勢誘脅諸人於是患失乾沒之輩希旨生事之徒響應而作. 其中南誾南在等爲扇亂之羽翼尹紹宗趙璞等爲造言之喉舌唱和而起廣張罪網施刑於不可刑之人求罪於本無罪之地衆心危懼咸怨咨嗟一以傷天地生物之和二以傷殿下好生之德. 歲庚午淸州大水辛未城市乘 天災 至年穀不登豈非所召也. 殿下若曰: '浚爲功臣雖有罪當恕.' 臣等又竊聞去年戊辰, 開國伯立殿下之心已發於回軍之日而浚不在軍中其不 其議明矣. 至己已, 開國伯立殿下之策已定矣浚則却之而言他賴 開國伯不許之故殿下得以立焉. 執此論之浚前不 謀於始議之日後欲沮其旣定之策謂之殿下之功臣可乎? 浚若曰: '吾嘗無此言.' 不唯左右諸相聞之天高聽卑昭然可畏焉能庾哉? 至哉! 開國伯之忠也.  僞朝猾夏之擧而活斯民也如彼拒趙浚立他之謀而立殿下也如此其忠之至可謂貫乎日月矣. 向若行兵萬里挑戰上國則斯民之衣食於斯含飽鼓腹於壽域之中其可得乎?   天子特遣使介錫以內帑之珍寵遇世子序於諸侯之上又可得乎? 若浚也者其言如彼其心可知. 然則不惟不得爲功臣實爲大不忠之臣也.  緣僥倖反得功臣之名齒於功臣之列寫容垂耀與大功臣無異超資受職與眞功臣十倍而榮莫大焉曾不思遷善掩罪猶復陰與羽翼喉舌之輩無時聚謀豈徒然哉? 臣等竊畏必有不遂其所圖而又有不忠之論不如早爲之所無使滋蔓也. 又臣等聞浚於上前乍泣乍哀外示遷善之狀內要寬罪之計此乃僞悔也. 殿下天性正直以爲實然臣切恨之. 浚當姦計方肆之初天誘其衷遂悟昨非而悔之如是則其悔也眞矣. 厥今其同惡唱亂之輩幾乎垂翅而衆怒群猜極矣. 安得不如是而免其罪乎? 此實不得已而然也非僞悔而何哉? 若他日幸復乘勢其生變有甚於前必矣. 伏望殿下毋恃而早圖之可也. 又臣等聞誾嘗陳言曰: '殿下內多慾而外施仁義.' 此言何謂也? 且誾於國家別無殊功驟登台府殿下之賜大矣. 乃希合浚與道傳之意曾無感恩知足之心敢發輕辱不敬之言所以激上意而逞其欲也. 其用意姦惡如此誠可畏哉? 盖此人輩厥罪惟均殿下若因循不斷不唯天怒人怨恐有不可及之後悔也. 臣等本非故欲害人者也安敢效彼輩私 未報勞心  者爲哉? 但以公義如此事勢如此故不敢不請也. 此言如飾皇天上帝實先誅臣等可不畏哉可不畏哉? 伏望殿下收浚誾在紹宗璞等職牒功*券鞫問其罪明正典刑道傳仍於貶所典刑垂戒後來." * 上留中不下. 震陽之* 雖尊 太祖其實將欲危之也. 震陽等牒憲司發吏卒守浚誾于家浚讀書不輟曰: "吾爲社稷耳又何憂乎?" 明日震陽等伏閤更請王召侍中沈德符鄭夢周議遂依申流浚遠地削誾紹宗在璞職亦流遠地. 道傳亦在流中而知申事李詹遺忘不錄震陽等據依申遣人于奉化執道傳囚于甫州.

  1. 高麗史117卷-列傳30-金震陽-002

司憲府大司憲姜淮伯執義鄭熙掌令金畝徐甄持平李作李申又上* 請浚等罪幷劾判典校寺事吳思忠罪與紹宗同乞幷究理命削職遠流. 震陽等又言: "古人曰: '去草不去根終當復生去惡不去根其惡長.' 浚道傳惡之根也. 誾紹宗在璞養其根而滋蔓者也. 昨臣等上章請誅而惟道傳特蒙允許餘止貶外罪同罰異請將浚等 置極刑." 王愕然曰: "我初無誅道傳之語." 命移流道傳于光州浚于泥山誾在璞紹宗思忠皆聚水原遣巡衛府千戶金龜聯刑曹正郞李蟠與楊廣道觀察使姜隱同鞫未行.

  1. 高麗史117卷-列傳30-金震陽-003

我 太祖自海州輿疾夜還于邸鄭夢周李穡禹玄寶等以謂: "若劾浚誾置極刑則璞紹宗思忠之輩不足制也." 陰誘臺諫連日交章伏閤廷諍請誅浚道傳等王命先鞫誾等諸人辭連浚道傳然後可 鞫之. 及夢周誅我 太宗與 太祖弟和議令 恭靖王啓曰: "若不問夢周之黨請罪臣等." 王不得已下臺* {諫}于巡軍且曰: "流之於外可矣不必問也." 翌日兩府詣闕請鞫命判三司事裴克廉門下評理金湊同巡軍提調金士衡等治之臺官曰: "據門下府移牒爲之非吾等本意也." 震陽曰: "鄭夢周李穡禹玄寶使李崇仁李種學趙瑚謂臣等曰: '判門下 李[太祖舊諱]恃功專擅今墜馬病篤宜先 羽翼趙浚等然後可圖也.'" 於是囚崇仁瑚種學與其弟種善夢周弟禮曹判書過司宰令蹈及其黨鄭寓李堂鞫之皆服乃召浚還思忠在璞 復職宥道傳誾紹宗流震陽擴來敢弘熙畝甄作申崇仁瑚種學種善寓過蹈堂于遠地.

  1. 高麗史117卷-列傳30-金震陽-004

按律者言: "震陽等罪當斬." 太祖曰: "予不好殺久矣. 震陽等承夢周指嗾耳豈可濫刑?" 曰: "然則宜痛杖之." 太祖曰: "旣已寬之何杖之有?" 震陽等由是得免玄寶孫成範淮伯弟淮季皆王愛壻故玄寶之黨及淮伯皆不坐沂亦以病免又流詹及代言李士穎于外, 太祖麾下柳曼殊尹虎黃希碩等上書請籍夢周家幷治其黨王從之奪震陽擴崇仁瑚種學種善告身. 臺諫交章曰: "金震陽輩  生事以致禍亂者其謀非一日其黨非一人. 今又因仍姑息置而不問則臣等恐群疑無自而釋衆心無自而安變故之生姦邪之作將不 矣. 願殿下令巡軍萬戶府將震陽等究問情狀隧其輕重以明其罪以斷 階." 王命更勿鞫訊但據前日獄辭分其輕重以聞. 於是杖震陽一百徙流遠地尋卒.

  1. 高麗史117卷-列傳30-姜淮伯-000

姜淮伯.

  1. 高麗史117卷-列傳30-姜淮伯-001

○姜淮伯晉州人父蓍門下贊成事. 淮伯辛禑初登第累遷成均祭酒歷密直提學副使簽書司事賜推忠 輔功臣號. 恭讓卽位以淮伯趙浚徐鈞衡李至爲世子師淮伯以年少無學固辭. 陞判密直司事兼吏曹判書上* 曰: "吉凶非自外至禍福惟人所召. 安有憑佛敎信術數以冀福利之理乎? 佛氏之道淸淨寡欲爲第一義若窮竭民力造佛造塔則反得罪於佛氏而殃禍隨至矣. 近日演福之役民有破産失業是乃傷仁政之大端也. 天時地利不如人和一治一亂自然之理安有地氣衰王而國祚有盛衰乎? 開國以來四百餘年何嘗巡住三京而朝三十六國乎? 辛禑信圖讖而移都南京矣. 未知何國朝於漢江乎? 災異之出實惟上天仁愛人君正當恐懼修省日愼一日檢身節用時使薄* {斂}則上答天譴下慰民心何必遷都漢陽盡驅農民以供營繕之役科* {斂}徵發使失耕穫之時以搖邦本而傷和氣乎? 宴安邪侈 喪良心之斤斧也. 今殿下於宮中構新亭植花卉以爲宴安之所臣恐侈心自此而生矣. 又御衣 令倉庫買賣供進一匹之絹價或倍 謀利之徒坐取重利乞令倉庫奴隷習織綾絹以供內用." 王納之. 出爲交州江陵道都觀察黜陟使召還拜政堂文學兼大司憲與同列言: "人事乖於下天變應於上. 今星失其 月有食旣. 又當農月耕播之時寒 未解候如隆冬必有召致不可不慮. 願殿下恐懼修省明其政刑恪勤天戒以* 天心仍 京外不急土木之役一皆停罷以 怨氣." 王從之.

  1. 高麗史117卷-列傳30-姜淮伯-002
  •  {諫}官金震陽等承鄭夢周指嗾劾趙浚鄭道傳等罪淮伯亦率臺官上* 論劾浚等及夢周誅震陽等皆杖流淮伯以王壻淮季兄得不坐遂稱疾辭職. 左常侍金子粹等上* 曰: "姜淮伯等羅織無辜欺罔宸聰而殿下命一二大臣窮問得情. 震陽鄭熙等十人皆服厥辜遠竄于外獨淮伯與柳沂苟免在家若不與於其議者罪同罰異. 願殿下斷以大義削淮伯沂職流遠地以正邦憲." 王不得已從之流淮伯于晉陽. 入 本朝爲東北面都巡問使卒年四十六. 子宗德友德進德碩德順德.
  1. 高麗史117卷-列傳30-李詹-000

李詹.

  1. 高麗史117卷-列傳30-李詹-001

○李詹洪州人. 恭愍王幸九齋試經義賜詹等七人及第授詹藝文檢閱. 三轉爲正言上* 曰: "史典之法尙矣. 古者諸侯無私史邦國之志藏於王室而已. 及其三史繼作列國皆有史官掌記時事. 本朝自統三以來褒貶可記之事常多史官筆不停書易世而後乃編摩. 然其所載只陰晴日歷耳若其先王行事之*跡與夫國家黜陟之典官或失之其故何歟? 大抵事之形迹雖已著明己之耳目皆不可信史臣非不欲見聞於闕下書生辭色拙訥人亦不以情狀告之故退而瞞不知何事嘉言善行至於再傳而 於私見然後 拾以爲實錄是非混淆世莫能矯是豈獨天地之罪人抑殿下之罪人也. 然亦非史臣之罪遠史臣之過也. 傳曰: '君擧必書.' 此言君之言動左右史皆得以書之也. 伏 殿下親近史臣言動施爲令悉書之又令諸司具事以報而錄之則紀載必不差謬此乃殿下觀感修省之機也. 臣又聞古之帝王未有宴安而能致治者. 文王不遑暇食宣王常設庭燎二君用心於民如此其勤故垂統之功莫不 遠中興之業益有光明. 終始成周而爲有道之長後世人主之所當取法也. 殿下卽位之初勵精圖理御殿聽政自宰相至于群有司咸得進言各以其職聞奏故民情上達事無壅塞幾致昇平及其涉歷萬機自有私見以謂臣下之言莫能予智賞罰廢置斷自宸衷無所咨諏故國之理亂政之得失庶官無敢言者誠可嘆也. 願殿下親臨庶政自宰相至于大司憲六部尙書* {諫}議大夫皆得以言事之得失則昇平之理庶幾可復若計較小功* {糾}摘細過有司之任非殿下所當爲也. 殿下近値冬雷之變以爲此百職懈位政刑不明之應乃令諸司日書坐目具* {箚}子以聞此誠殿下畏天勤民之美意也. 然以身敎者從以言敎者訟若殿下昧爽夙興平旦視朝以示百官誰敢曠官尸祿以自安乎? 苟不然則必將托以疾病事故誣殿下者多矣焉能人人而誅之? 臣計以爲使考功考各司勤怠凡在官者日出而聚日午而散其有不如法者憲司* {糾}理伏惟殿下法文宣之成憲無安於位無倦于政以達輿情." 王從之. 令每月六衙日六部臺省官親奏事又令史官近侍. 全羅道都巡問使李金剛貪財喜酒色奪羅州牧使河乙沚玉頂兒又漕運後期致漂沒憲府將劾之知申事廉興邦聞之曰: "金剛賄賂絡繹憲府何能爲?" 金剛果以賄免罪後拜四宰諫官不署告身辛旽謂詹曰: "何不署金剛告身?" 詹曰: "何可署也? 吾父若祖俱令同正吾得爲正言足矣." 旽默然後貶知通州事召復爲正言. 辛禑初陞獻納與正言全伯英上* 請誅李仁任池奫貶知春州事伯英榮州事尋杖流河東蒙宥從便累歷門下舍人典理摠郞. 辛昌立拜司憲執義書唐太宗帝範以進曰: "王者高居深宮虧聽阻明恐有過而不聞有闕而莫補所以設 樹木思獻替之謀傾耳虛心 忠正之說. 故忠者瀝其心知者盡其策臣無隔情君無偏照. 昏主則不然自聖而拒諫故大臣惜祿而莫諫小臣畏誅而不言肆其荒暴自以爲德兼三皇功過五帝至於身亡國滅豈不悲哉? 臣嘗得是書而讀之人主飭躬闡化之道求賢納諫之方去邪誡盈之訓備載其中. 臣今承乏言責雖使臣觸冒天威抗辭極諫豈出於是書之外哉? 伏惟萬機之暇幸垂睿覽."

  1. 高麗史117卷-列傳30-李詹-002

恭讓卽位轉成均大司成改右常侍經筵講讀官歷工禮二曹判書尋拜密直代言時成均博士金貂上書曰: "人事動於下則天變應於上 異故不虛生. 德必未孚於帝心政必未 於輿望刑賞必戾於正任用必失其宜寃抑必有所未伸財用必有所妄費此無他以好怪也. 好怪則失中失中則不和此天地之氣所以未順也. 所謂怪者釋氏也. 釋氏潔身亂倫逃入山林此亦一道也. 然其禍福之說妖妄尤甚其曰: '張皇梵采能厭妖異.' 而降香絡繹供億浩廣未見天 地怪之消 也. 其曰: '我以祈福能使人壽.' 而不惜萬錢 之祝壽未見百齡之驗也. 其曰: '賴我接引破地獄生樂土.' 然死無復生者其見樂土與地獄者誰歟? 其曰: '地鉗之應置金刹寶塔以鎭之.' 然三代以上未有釋氏不知何物以鎭之而致雍熙之治歟? 且其法曰: '禁而相生養之道以求所謂淸淨寂滅者.' 然其徒寄食吾民無所愧恥可笑之甚也. 嗚呼爲此道者閉口居山與禽獸同群然後可也雜處民*閒毁傷風俗亦獨何哉? 殿下中興雖在先王之法猶有所損益之者 此誤世之大怪尤好而不黜之可乎? 柰何造塔之役農民勞憊禪僧之養錢穀虛耗. 上所好者下必有甚焉恐斯民  然入于釋氏 恒産而背君父矣. 昔梁武帝三捨身於同泰寺 府庫以事浮屠卒之淨居呵呵之聲爲千古所笑也. 我玄陵師懶翁惑辛旽深尙是敎終未獲福此則殿下之所親見也. * {淫}祀又怪之甚者也孔子曰: '非其鬼而祭之* {諂}也.' 三代以後正道不行天下之人相懼以神相惑以妖家爲巫史民瀆于祀 父母之神於草莽而* {諂}事無名之鬼嗚呼神不享非禮其能使之有以感格乎? 如是而欲合帝心 天 其可得歟? 故邪氣凝而陰陽失道夏霜殺草日食星變風雹水旱無歲無之天之示警至矣. 此皆人心風俗不正而好怪之所致也. 臣願回天聽驅出家之輩還歸本業破五敎兩宗以補軍營中外寺社悉屬所在官司奴婢財用亦皆分屬放巫覡於遠地不令在京都使人人設家廟以安父母之神絶* {淫}祀以塞無名之費而嚴立禁令剃髮者殺無赦* {淫}祀者殺無赦. 議者謂: '此二弊根深 固不可遽革.' 然殿下中興一新法制豈可因循? 若能革之堯舜之治可及也. 若委任微臣不聽讒言聽以便宜痛禁則不出數年庶乎其盡革也." 王覽* 不悅會貂以陵辱長官下巡軍罪當笞王指貂名曰: "此人嘗上書 毁佛法者也欲殺之而不得罪名." 詹曰: "自我太祖以來歷代崇信佛法今貂斥之是破毁先王成典以此罪之不患無辭." 王然之命刑曹按律刑曹以貂罪輕遲留不決王益怒賴鄭夢周論救只坐陵辱長官罪.

  1. 高麗史117卷-列傳30-李詹-003

一日王御經筵講貞觀政要至唐太宗欲再伐高麗房玄齡上表諫之之語詹曰: "我國自古能守臣節. 昔梁武帝爲侯景所逼而我遣使往朝至則朝市鞠爲茂草使者見而泣侯景執之以問* 曰: '不如古昔盛時是以泣.' 侯景義而釋之. 唐玄宗避祿山之禍西幸蜀我使至玄宗喜親製詩十韻賜之. 此皆載在簡編昭然可觀. 至若元末北遷上都而奔問猶謹此臣等所親見也. 故固守臣節他國莫及 今堂堂 天朝安敢稍違臣節?." 知門下金士衡亦曰: "我國僻在遐 山川險阻若能謹守侯度誰敢侮之?" 王深納其言.

  1. 高麗史117卷-列傳30-李詹-004

詹進九規: " 一曰養德三代之時人君必有師傅保之官師導之敎訓傅傅之德義保保其身體故書曰: '立*大師*大傅*大保玆惟三公論道經邦燮理陰陽.' 易曰: '果行育德.' 又曰: '愼言語節飮食.' 盖事之至近而所係至重者莫過於飮食言語而已. 在身爲言語於天下則凡命令政敎出於身者皆是愼之則必當而無失在身爲飮食於天下則凡貨財資用養於人者皆是節之則適宜而無傷推養身之道而養德養天下莫不然也. 後世作事無本知求理而不知正君知規過而不知養德. 殿下旣以經筵官爲師當委以傅保之任凡宮中言動服食皆使經筵官知之戱言過擧應時諫止隨事箴規則可以涵養氣質薰陶德性矣. 二曰慮事臣聞: '幾者動之微善惡之所由分也.' 盖動於人心之微則天理固當發見而人欲亦萌動乎其*閒矣. 書曰: '惟幾惟康.' 又曰: ' 天之命惟時惟幾.' 易曰: '作事謀始.' 又曰: '惟幾也故能成天下之務.' 夫事有先後而慮者處事精詳之謂也. 事物之來有以應接而於獨知之地尤加省察然後事得其序物得其和禮樂興焉鬼神感焉不然則反是矣. 嗚呼不慮胡獲伊尹告*大甲{太甲}慮善以動傅說戒高宗. 今玆小臣所陳亦不爲無據伏惟殿下裁之. 三曰改過易益卦象曰: '君子以見善則遷有過則改.' 夫人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昔成湯改過不吝孔子曰: '過則勿憚改.' 人主居萬民之上享一國之榮驕奢 至* {淫}佚易來此或不察必至於過差矣. 出一言而大臣不可則當察之委身而順之若 勉順之而曰: '姑且如是.' 事終不爾則是吝之也. 行一事而省憲不可則當察之捨己而從之若隱忍從之而曰: '業已爲之不宜中止.' 則是憚之也. 人莫難於知過莫甚難於改過. 孟子曰: '古之君子過則改之今之君子過則順之豈徒順之又從而爲之辭.' 子夏曰: '小人之過也必文.' 若有一毫吝憚之心必至文過遂非之地矣伏惟殿下愼其所存而已. 四曰敦本天爲萬物之本而物亦各自有本. 論一己則身爲理天下之本論五常則孝悌爲行仁之本論爲天下國家則誠爲九經之本且民爲邦本農爲養民之本也. 有子曰: '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 正謂此耳. 夫禮失之奢喪失之易而其本則儉戚而已. 仁流於姑息孝敗於狎褻而其本則愛敬而已. 是故人君必敦本抑末而後民不偸薄矣. 恭惟殿下立法 弊以布初政而有司以省 役禁* {淫}祀獻議且請行三年之喪以敦愼終之義而其儉戚之風則殊未之見也. 頃者殿下憫囚徒之寃滯數布寬恩且令中外始置家廟以勸追遠之道而其愛敬之實則抑未可知也法制之類此者率多. 臣竊思之夫上所以使下者信也故曰: '信者人君之大寶也.' 今玆國大妃尙康强無恙殿下誠能夙夜問安以行文王之孝則民化而敬矣. 常時供御務令裁損遂罷無名之費仍停不急之務則寧儉之風興矣. 竊惟孝愼之殿遺像儼然陟降左右顧瞻而興哀則寧戚之化行矣. 儉戚愛敬乃喪禮仁孝之本信之一字所以行儉戚愛敬之本也. 其法制之未盡行者當躬行以率之堅如金石信如四時務敦本之敎行抑末之令則浮靡之俗可變而淆訛之風可 也伏惟殿下留意焉. 五曰謙己天道虧盈而益謙人道惡盈而好謙. 故聖人序卦大有之後受之以謙. 古之明君卑以自牧虛以受物故高而不危滿而不溢以致國祚之 長也. 不然則反是矣. 今殿下每出言必先曰: '予不敏且不讀書不更事何足以知之?' 臣愚以爲是乃自知明而無矜己誇人之失也. 人亦孰不樂告以善哉? 一言可以興邦是心足以王矣. 臣猶記在玄陵朝爲正言以臨報平近史官具* 以聞時方興土木役民於影殿故* 未 而臆以爲必是事也怒氣甚盛及 而視之乃他事也則反曰: '吾固知竪儒淺近言耳.' 當時雖勉强從之逆料物情而不中不嗜善言而自足是乃驕吝之心也. 臣願殿下秉心無驕行己謙抑終始不 則謙而又謙自不知其入於道矣. 六曰施仁仁者天地生物之心而人所得以生者也. 論其體則五常之一論其用則愛之理論其施之之方則自親親而仁民而愛物自有等殺不可混施也. 殿下常自謂: 予之過固在於仁慈. 臣愚以爲此誠天地生物之心生民永賴之本非過失也. 但有優游與果斷之異耳. 譬之仁慈路頭也優游果斷二 也從仁慈而出於果斷則應機酬酢事無執迷之惑矣. 人於優游則臨事罔知所措終爲倒行逆施之擧矣. 殿下旣有仁慈之美意當兼行制事之義節文之禮是非之智一日萬機惟斷乃成則民安物阜開壽域於四方矣. 昔帝堯克明峻德以親九族平章百姓以致時雍是乃施仁之序也. 齊宣王功不至於百姓而不忍過堂之一牛是乃仁之失序也. 大本已失豈可謂之仁哉? 伏惟殿下法帝堯而戒齊宣捨優游而取果斷施仁之序不紊慈仁之路不差可以入德矣. 七曰比類臣竊見殿下嘗有意於貞觀之理讀政要者于今二年矣. 凡物必有其類比而同之則未有大相遠者. 竊惟太宗之爲燉煌公卽殿下之爲定昌君時也貞觀元年卽殿下卽位之始年也比古死刑除其大半卽殿下之仁慈也. 上畏皇天下憚群臣卽殿下之謙己也. 引諸學士講論文籍卽殿下之經筵也. 呑蝗數枚卽殿下之憂旱也. 樂聞諫諍卽殿下之求言也. 群臣之 竭心力知無不爲如玄齡者有之. 轉籌 幄坐安社稷如如晦者有之. 處繁理劇如戴胄者有之. 以諫諍爲己任如魏徵者有之. 激濁揚淸嫉惡如 如王珪者有之矣. 然太宗自武德以前經略四方戰勝攻取則與殿下潛邸時異矣除隋之亂草創唐室則與殿下一姓再興異矣. 貞觀中終歲斷死刑 二十九人則今日之罹刑者多矣. 弘文之講論或至夜分而今日之經筵或作或徹矣. 殿下之謙己果以未副天意人望爲念乎? 殿下之憂旱果能如忘物之成疾乎? 太宗末年諫者頗有 旨殿下之求言果不如是乎? 群臣之陳事千里如對面語果如玄齡乎? 勸行仁義綽有成效果如魏徵乎? 犯顔執諫果如戴胄乎? 一言而感人主果如王珪乎? 今旣比類而同之而其異者不可不慮也. 太宗末年魏徵上* 論比貞觀初漸不克終者凡十條今日卽貞觀之初也今日以後卽不克終之幾也. 詩曰: '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伏惟殿下自謂與太宗孰愈? 以太宗之英明而魏徵之說如是之切也. 臣竊比焉伏惟殿下裁之. 八曰明政賞罰國之大柄也. 賞當功則千萬人勸罰當罪則千萬人懼苟或僭濫民無所措手足矣. 古先哲王爵人於朝刑人於市皆與衆共之故賞者不德君罰者不怨上以其功罪之攸當也. 後世公道日 爲善者不必蒙賞爲惡者不必獲戾混於所施變亂是非良可嘆已. 伏惟殿下鑑古今之得失秉心平直如持權衡無有此低彼 之殊則賞之者如庶草之過春陽自生自長而造化自若也罰之者如衆卉之値秋霜自凋自 而玄天幽 也. 故賞曰天命刑曰天討言天以賞罰之柄付之人君爲人君者代天而行耳. 今殿下之賞善罰惡未盡出於天道之無爲抑有說乎? 今人謂事之無大得失者曰: '可東可西.' 臣竊以爲甚無謂也. 此必求 其所欲者說闊大以瞞人耳夫天下之理公私而已耳. 天下之道善惡而已耳. 其兩立而不相容如薰  炭之相反也. 泛指而通稱之可乎? 有議人者曰; '某人雖有某功可賞然有某罪可罰也.' 則人主罔知所施若其功輕罪重罰之可也罪輕功重賞之可也. 功罪相等較其 銖斷之可也. 殿下當於賞善罰惡之時心無二致務要果斷則可東可西之說自不行矣. 伏惟殿下防其害源開其利本顯罰以威之明賞以化之則威立而惡者懼化行而善者勸矣. 九曰保業國家重器也. 得之至難守之至艱要在夙夜兢* { }修德行仁以保先王之業而已. 夫保業之術無他如守巨室今人有巨室於此將以傳之子孫爲無窮之規則必固其堂基壯其柱石彊其棟樑厚其茨盖高其垣墉嚴其關鍵旣成又擇子孫之良者使謹守之日省而月視 者扶之弊者補之如是雖千百年無頹毁也. 夫民者國之堂基也. 禮法者柱石也. 大臣者棟樑也. 百吏者茨盖也. 將帥者垣墉也. 甲兵者關鍵也. 是六者不可不朝念而夕思也. 夫人君謹守祖宗之成法苟不 之以逸欲敗之以讒* {諂}則世世相承無有窮期若逸豫以 之讒* {諂}以敗之則神怒民怨遂至*운{顚}沛而不振矣. 臣不敢遠引古昔請以僞朝之事言之. 僞辛以猜忍狂暴之資當王氏不弔之時竊我重器恣行無度又不量力師出無名至使生 於大國罪盈惡積以底滅亡向使僞辛小心恭己謹守法度而不借大臣回軍之力定策之功則天命未可知也. 殿下之今日亦未可期也. 詩曰: '殷鑑不遠在夏后之世.' 伏惟殿下遵聖祖之成憲戒僞朝之覆轍以保中興之業以固後世之基則人道順於下而天變 於上矣." 陞知申事以事流于桂城未幾釋之. 任便居住. 自此以後入 本朝.

  1. 高麗史117卷-列傳30-成石璘-000

成石璘.

  1. 高麗史117卷-列傳30-成石璘-001

○成石璘字自修昌寧縣人父汝完昌寧府院君. 石璘恭愍朝登第選補史館累遷典醫注簿王見而器之命爲箚字房必 赤歷典理佐郞典校副令王曰: "石璘善書且 鍊." 陞爲知印遷典理摠郞不阿附辛旽旽惡之 于王出爲海州牧使召還爲成均司成擢密直代言陞知申事. 辛禑初拜密直提學倭賊大至入昇天府石璘爲助戰元帥隷元帥楊伯淵將戰諸將欲退度橋石璘曰: "若度橋人心貳矣. 安能力戰? 不若背橋而戰." 諸將從之人皆殊死戰賊果敗. 賜輸誠佐理功臣號進同知司事伯淵之獄起辭連石璘杖百七配咸安戍卒蒙宥從便封昌原君賜端誠翊祚佐理功臣號拜政堂文學. 出爲楊廣道都觀察使時適饑荒石璘請: "置州郡義倉." 從之仍令諸道皆置義倉. 召拜門下評理. 從我 太祖定策立恭讓俄兼司憲府大司憲與同僚上* 曰: "僞主所除官爵不可混於聖朝請皆收奪. 其以軍功都目除拜者吏兵曹 其眞僞移牒尙瑞司俟其改授方許帶銜. 雖素負名 衆所信服者亦令臺省具聞改授. 其有冒妄者痛行* {糾}理 以詐僞論." 王難之下都堂議.

  1. 高麗史117卷-列傳30-成石璘-002

又上* 曰: "臺諫職專諫爭宜近禁中今在* 外事無大小必具* 聞不唯煩冗下情亦不能盡達. 殿下卽位之初尤宜開廣聰明豈可深居安逸以虧中興之業? 願自今事有可言者使得面啓其大者只令* 聞." 從之. 賜中興功臣錄*券封昌城郡忠義君下敎褒美曰: "卿端*慤之資慷慨之志早通鄒魯之書遠繼鍾王之筆. 荷玄陵簡注之深將爲大用以逆旽忌憚之甚遂致左遷. 不阿世而取容唯樂天而知命. 嘗被憲司之薦乃有觀察之行予在潛邸悉聞高風. 辛禑盜據王位旣流毒于生靈又得罪於上國守門下侍中 李[太祖舊諱]首倡大義卿贊佐決策推戴寡躬載惟功烈增光簡冊若不褒嘉何以勸勵? 爰命勒碑紀德立閣圖形錫之土田副以臧獲後昆襲忠義之號永世蒙赦宥之恩. 仍賜白金五十兩廐馬一匹卿其膺此異數諒我至懷." 賜端誠保節贊化功臣號遷三司左使請 宦官祿王止罷月俸尋以疾辭不允加賜定祚功臣號轉藝文館大提學拜門下贊成事. 以李穡禹玄寶之黨與弟石瑢流于外. 自此以後入 本朝.

列傳卷第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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