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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益期,豫章人,與韓康伯道至交州,聞馬援故事云:交州在合浦徐聞縣西南,窮日南壽靈縣界。傳云:「伏波開道,篙工鑿石,猶有故跡。」又云:「此道廢久壅塞,戴桓溝之,乃得伏波時故船。昔立兩銅柱於林邑岸,岸北有遺兵十餘家,居壽靈之南,悉姓馬,自相婚姻,今二百戶,以其流寓,號曰馬流。言語猶與中華同。」

漢袁安父亡,母使安以雞酒詣卜工問葬地。道逢三書生,問安何之,具以告。書生曰:「吾知好葬地。」安以雞酒禮之,畢,告安地處云:「當葬此地,四世為貴公。」便與別。行數步,顧視皆不見。安疑是神人,因葬其地,後果位至司徒,子孫昌盛,四世三公焉。

袁安為陰平長,有惠化。縣先有雹淵,冬夏未嘗消釋,歲中輒出,飛布十數里,大為民害。安乃推誠潔齋,引愆貶己,至誠感神,雹遂為之沈淪,伏而不起,乃無苦雨淒風焉。

崔駰有文才,其縣令往造之。駰子瑗年九歲,書門曰;「人雖干木,君非文侯,何為光光,入我里閭?」令見之,問駰,駰曰:「必瑗所書。」召瑗,將詰所書,乃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

胡廣本姓黃,以五月五日生,俗謂惡月,父母惡之,藏之葫蘆,棄之河流岸側。居人收養之。及長,有盛名,父母欲取之,廣以為背其所生則害義,背其所養則忘恩,兩無所歸;以其托葫蘆而生也,乃姓胡,名廣。後登三司,有中庸之號。廣後不治本親服,世以為譏。

馬融歷二縣兩郡,政務無為,事從其約。在武都七年,在南郡四年,未嘗按論刑殺一人。性好音樂,善鼓琴吹笛。笛聲一發,感得蜻蛚出吟,有如相和。

郭林宗來遊京師,當還鄉里,送車千許乘,李膺亦在焉。眾人皆詣大槐客捨而別,唯膺與林宗共載,乘薄笨車,上大槐阪,觀者數千人,引領望之,眇若松喬之在霄漢。

李元禮謖謖如勁松下風。

膺居陽城時,門生在門下者恆有四五百人。膺每作一文出手,門下共爭之,不得,墮地。陳仲弓初令大兒元方來見,膺與言語訖,遣廚中食。元方喜,以為合意,當復得見焉。

膺同縣聶季寶,小家子,不敢見膺。杜周甫知季寶,不能定名,以語膺,呼見,坐置砌下牛衣上,一與言,即決曰:「此人當作國士。」卒如其言。

膺為侍御史。青州凡六郡,唯陳仲舉為樂安視事,其餘皆病,七十縣並棄官而去。其威風如此。

李膺嘗以疾不迎賓客,二十日乃一通客;唯陳仲弓來,輒乘轝出門迎之。

陳仲舉雅重徐孺子,為豫章太守,至,便欲先詣之。主簿白:「群情欲令府君先入拜。」陳曰:「武王式商容之閭,席不暇暖,吾之禮賢,有何不可?」

徐稚亡,海內群英論其清風高致,乃比夷齊,或參許由。夏侯豫章追美名德,立亭於稚墓首,號曰思賢亭。

何顒妙有知人之鑒。初,同郡張仲景總角造顒,顒謂之曰:「君用思精密,而韻不能高,將為良醫矣。」仲景後果有奇術。

王仲宣年十七時,過仲景。仲景謂之曰:「君體有病,宜服五石湯;若不治,年及三十,當眉落。」仲宣以其賒遠,不治。後至三十,果覺眉落,其精如此。世咸歎顒之知人。

張衡亡月,蔡邕母方娠,此二人才貌相類,時人云:「邕即衡之後身也。」

初,司徒王允數與邕會議,允詞常屈,由是銜邕。及允誅董卓,並收邕,眾人爭之,不能得。太尉馬日磾謂允曰;「伯喈忠直,素有孝行,且曠世逸才,多識漢事,當定十誌;今子殺之,海內失望矣。」允曰:「無蔡邕獨當,無十誌何損?」遂殺之。

廣漢王瑗遇鬼物,言蔡邕作仙人,飛去飛來,甚快樂也。

鄭玄葬城東,後墓壞,改遷厲阜。縣令車子義為玄起墓亭,名曰昭仁亭。

鄭玄在徐州,孔文舉時為北海相,欲其返郡,敦請懇惻,使人繼踵。又教曰:「鄭公久遊南夏,今艱難稍平,倘有歸來之思?無寓人於室,毀傷其藩垣林木,必繕治墻宇,以俟還。」及歸,融告僚屬:「昔周人尊師,謂之『尚父』,今可咸曰『鄭君』,不得稱名也。」袁紹一見玄,歎曰:「吾本謂鄭君東州名儒,今乃是天下長者。夫以布衣雄世,斯豈徒然哉!」及去,紹餞之城東,必欲玄醉。會者三百人,皆使離席行觴,自旦及暮,計玄可飲三百餘杯,而溫克之容,終日無怠。

荀巨伯遠看友人疾,值胡賊攻郡,友人語伯曰:「吾且死矣,子可去。」伯曰:「遠來視子,今有難而捨之去,豈伯行邪?」賊既至,謂伯曰:「大軍至此,一郡俱空,汝何人,獨止耶?」伯曰:「有友人疾,不忍委之,寧以己身,代友人之命。」賊聞其言異之,乃相謂曰:「我輩無義之人,而入有義之國。」乃偃而退,一郡獲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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