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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綴四
原太宗在藩邸有風李秀者啟上某地貴不可言殿下寧有可葬者乎上怪其不祥曰無之秀曰固也第不知殿下乳母誰與上曰死矣藁葬于其原秀請更葬上従之其地去西山四十里平壤間即聖夫人墓人呼妳母墳是已七九朝野記太監王瑾銀記四曰忠肝義膽曰原宣德 年賜御用金貂貴客曰忠誠自勵曰心跡雙清又司禮太監金英范宏各有銀記之賜景廟于興安王誠舒良輩亦有賜憲廟賜司禮太監譚昌牙記二曰忠誠不怠曰謙亨忠敬銀記一曰才華明敏石記一曰補衮宣化世廟賜司禮太監張佐銀記四曰集謀補德曰端忠誠慎曰補忠曰勵忠賜麥福銀記一曰公勤端慎右皆見墓碑中國史所不載然則内臣膺賜者不止此矣雨明典彚曰雨原正統末京師旱街巷小兒為土龍禱 拜而歌帝雨帝城隍土地雨若再來還我土地成羣譟呼不知所起未㡬有監國即位之事繼又有復辟之舉説者謂雨帝者與弟城隍者郕王再來還土地復辟也以謡為有徵也 九朝野記原景泰二年王威寧越廷試時疾風吹其卷起失之因乞他卷成文奏上登第後琉球國得其卷遣使入奏耳譚官阿丑善詼諧每于上前作院本頗有東方朔譎原中諫之風汪直用事勢傾中外一日丑作醉人酗酒一人佯曰某官至酗罵如故又曰駕至酗亦如故又曰汪太監來矣醉者驚迫帖然旁一人曰駕至不懼而懼汪太監何也曰吾知有汪太監不知有天子時王越陳鉞媚直結為死黨丑復作直特雙斧趨蹌而行或問故答曰吾將兵惟仗此两鉞耳問鉞何名曰王鉞陳鉞也上微哂焉朱永掌十二團營役兵治私第丑作儒生高吟曰六千兵散楚歌聲一人曰八千爭之不己丑徐曰汝不知二千在保國公家盖房子上密遣尚銘察之保國即撤工成化末年刑政多頗丑于上前作六部差遣狀命精擇之既得一人問其姓名曰公論主者曰公論如今無用次一人曰公道主者曰公道如今亦難行最後一人曰胡塗主者首肯曰胡塗如今儘去得上亦微哂而已 貂璫史鑑原成化間都下諺云韋英房梁芳馬尚銘銀子似磗瓦嘉靖間都下又有諺云滕太監房麥太監馬高太監金銀似磚瓦滕名祥御用監麥名福掌團營高名忠内臣監監督諸工者 宙載
原平江伯陳睿好飲涼酒京師謠曰平江不飲熱酒怕 火篩弘治庚申火篩兵勢頗張孝廟遣平江禦之臨軒 挂印平江畏怯失措跌而失印孝廟不樂尋竟以逗留 削爵金臺記聞原世廟宫人張氏無寵早卒後宫制凡殮者必索其身畔物得羅巾有詩以聞于上上傷之以宫監不早聞杖殺數人此庚戍年事都下盛傳之詩曰悶倚雕闌强笑歌嬌姿無力怯宫羅欲將舊恨題紅葉只恐新愁上翠蛾雨過玉階天色淨風吹金鎖夜涼多從來不識君王面棄置其如薄命何 耳譚原萬歷中京師風霾二十二見最甚者四十六年三月庚午空有聲如波濤黄塵蔽天日色晦㝠將昏東方電流如火赤光照地少頃西亦如之又雨濛濛如霧霰土氣襲人 綏冦紀畧補臻福堂西有一樹鐵雲板銜樹幹内僅露十之三盖古物也 嬴隱集 原在明宫室門今移改
増明玉熙宫承應有御前王留子雜劇王留見元曲是 善撒科所云打牙諢匹者或曰天啟六年有鐘鼓司僉 書王進朝綽號王瘤子善抹臉詼諧瘤子即留子西河詩話
原天啟中都下造有天鑒錄㸃將錄崔呈秀密以付魏 忠賢遂流入宫禁按籍以罪錄中諸人至崇禎年枚卜 閣臣一時大僚及臺諫相搆不休其不得與會推者因 造為二十四氣之目以摇惑中外其曰二十四氣者殺 氣吳甡棍氣孫晉戾氣金光宸陰氣章正宸妖氣吳昌 時淫氣倪元璐瘴氣王錫衮時氣黄景昉羶氣馬嘉植 賊氣楊枝起晦氣王士鎔霸氣倪仁楨疝氣周仲璉糞 氣房之騏痰氣沈維炳毒氣姚思孝逆氣賀王盛臭氣 房可壯望氣吳偉業雜氣馮元飇濁氣袁愷油氣徐汧 穢氣瞿式耜尸氣錢元慤各有諢號中間賢不肖叅雜 其指為淫氣逆氣油氣穢氣者其後皆死國難天鑒㸃 將二錄傳抄者衆故不具錄錄此以備野史之闕云两朝識小錄原崇禎十六年春京營巡捕軍夜宿碁盤街之西更初定一老人囑曰夜半子分有婦人縞素涕泣自西至東勿令過過者厄不淺雞鳴則免矣吾乃土神故以告也夜半果婦至軍如所戒不聴前五鼓偶睡熱婦折而東旋返□邏者醒之曰我䘮門神也上帝命我刑罰此方若何聴老人言阻我災首及汝言畢不見邏者懼奔歸告家人言未終仆地死大疫乃作舉場左右人鬼錯雜薄暮人屏不行一時貿易多得紙錢乃置水投之有聲則錢無聲則紙大疫定後乃已 青暽屑
原崔子忠青蚓工圖繪為絶技有人欲得其畫者强之 不可得山齋佛壁則往往有焉董文敏公謂其人文畫 皆非近世所常見青箱堂集
原京師瞽者李近樓籍錦衣千户善琵琶能左右手彈 新聲古曲無不絶妙平生羈愁哀怨及人已胸中事皆 於鳴弦鐵撥發之令人髮上指淚交下忽作魚山梵唄 冷然孤僧雲水復作蘇臺圍獵淒然百獸鳴嗥有言瞽 者習琵琶穿被作二孔寒夜舒手出其中時時弄撥故 㡬于神若此耳譚
原閻子明善圍碁下子十餘便知勝負所在終日對局 令次第冄布不差一子隆萬間為京師第一次者為方 生某象棋則有張京局將半即懸定㡬十著後當用某 著取勝他如王國用之吹簫劉善初之撃鼓蘇宣之投 壺皆號一時絶技燕山叢錄
原京都人以都城内外所有作對偶其最可破顔者如 臭水塘對香山寺奶子府對勇士營王姑菴對韋公寺 珍珠酒對琥珀糖單牌樓對雙塔寺象棋餅對骨牌糕 碁盤街對幡竿寺金山寺對玉河橋六科廊對四夷館 文官果對孩兒茶打秋風對撞太歲白靴校尉對紅盔 將軍誠意高香對細心堅燭細皮薄脆對多肉餛飩椿 樹餃兒對桃花燒賣天理肥皂對地道藥材香水混堂 對醽醪酒館麻姑雙料酒對玟瑰灌香糖舊柴炭外厰 對新蓮子衚衕奇味薏米酒對絶頂松蘿茶京城内外 巡捕營對禮部南北會同館秉筆司禮僉書太監對帶 刀散騎勲衛舍人野獲編補文皇在燕邸時嘗微行遇一相字者書帛字與之其人即跪拜稱死罪王驚問故對曰皇頭帝脚必非常人也宣字觸筆山水人物花果翎毛草虫上有年月用廣補 廟御運之寶或用武英殿寶雍熙世人圖書 續圖繪寳鑑
補韓秀實涿州人與商喜惟吉齊名畫人物亦佳尤善 畫馬同上
補陳復啟鴻號坦坦居士燕山人長于畫山水松竹皆 有矩度亦精寫照弟後啟先詩文書畫與兄齊名同上補成化元年五月京師大風皇墻以西有聲如雨雹視之皆黄泥丸子堅淨如櫻桃大破之中有硫黄氣 可齊筆記中京師黒眚見有物若狸或如犬其行如風倐補成化忽無定或侵人面或嚙人足師震澤長話坊巷細民家補成化丙申秋七月初旬京 黒𤯝見時男女夜多露宿忽有物負黒氣一片而來或自户牖入雖密室亦無不有至則人昏迷或手足或頭面或腹背被傷出黄水醒始覺傷亦不甚痛有見其狀者黒而小金晴修尾類犬狸滿城驚擾暮夜各持刀張燈自防凡有黒氣來輒鳴金擊鼓以逐之兼旬始息往瑣綴錄文補成化丁酉六月九日京師大雨雨中往 得錢王恪鏊有詩紀事云蒼天似憫斯人困故向雲中撒與錢錢若了時民又困何如只賜與豐年 稗史彚編補孝宗嘗問一内侍云在京各衙門官每日早起朝叅日間坐衙其同年同僚與故鄉親舊亦須讌會那得工夫内侍答云惟是夜間飲酒孝宗曰各衙門差使缺人若是夜間飲酒騎馬醉歸何處覓燈燭今後各官飲酒回家逐鋪皆要籠燈傳送自是两京皆然雖風雪寒凛之夕夜半呼燈未嘗缺乏 四友齋叢説補大興劉公機為諸生時畿郡有鷹神乃一獵鷹也一日飛止公宅奴以糍飼之偶不潔鷹攫其奴若懲之者居數日呼公名語曰劉機大貴人他日當坐八人轎至南京語已飛去公後舉進士累官兵部尚書叅贊南京機務如鷹語云善涉異志善嘲謔居京師作月令記二月補陳指揮鐸 詞曲又下曰是月也壁蝨出溝中臭氣上騰妓鞾化為鞵最善名狀鞾化為鞵更可笑也 客坐贅語補程篁墩沒後京師有雪夜祈仙者降筆云江山何日許重来白骨青燐事可哀吾黨莫憐清夢逺海東東去是蓬莱鄧才鬼記乩仙于都下降筆云勾漏山頭古洞補徐州 玉田扶天金堂玉室地相連門前千尺長松樹親手栽来不記年末書唐貞元道人 道聴錄補嘉靖六年六月十九日京師雨錢惟軍職官屋上為多 稗史彚編補楊爵用直言繋獄暴風連作都城㫮恐呼為楊御史風 越章
補寶應陶成字懋學畫花鳥人物最工中式赴南宫試 二月五日語其壻朱升之曰聞張家灣某氏丁香盛開 子其従我遊乎升之曰去試僅三日公無往成不許明 旦升之他避成買輿徑去醉主人家五日及榜發升之 登第其鄉人醵錢為賀曰公女壻㨗矣幸為我輩作圖 成曰善即舉筆畫丁香一本尤妙絶稗史彚編
補宛平劉副使效祖仲修以才見抑罷歸寄情詞曲小 令可入元人之室如沈醉東風云東華路塵沙滚滚玉 河橋車馬紛紛官高休羡榮命蹇須安分靠青山緊閉 柴門間把英雄細討論能㡬個到頭安穩又一闋云門 巷外旋栽楊柳池塘中新浴沙鷗半灣水繞村㡬朶雲 生岫愛村居景致風流間啜盧仝茗一甌醉翁意何須 在酒朝天子云景陽宫曉鐘鳴珂巷玉驄總是南柯夢 生來無分紫泥封機巧成何用捉霧拿雲攀龍附鳯這 心腸無半種拄一條瘦笻引一個小僮沿村疃瞧耕種 又一闋云喜碧山日親把銀魚早焚銷繳了功名分軺 車鳩杖鹿皮巾也不讓黄金印晩景無多前程休問趂 明時自在隱尋㡬個故人團坐在蓽門嘗則把陰晴論 入小山樂府中不能辨也昭陵嘗遣中使索其題冊呼 曰念庵念庵副使别字也因賦詩云更生雙鬢已蕭騷 敢謂文章擅彩毫過誤偶承明主問因緣不是鬱輪袍 蒓䰻詞話
補燕人薛論道有林石逸興十卷皆雜曲也其玉抱肚 云神仙無分且藏身烟村水村看白鷗撞破殘霞靠青 山界斷紅塵清風明月共三人去住悠悠一片雲又一 闋云淒涼時候聴征鴻蕭蕭過樓映疎簾明月泠泠走 空階落葉颼颼教人腸斷淚交流屈指歸期又半秋律 以元音亦稱舍作問之都中故老蔑有知其姓氏者矣 同上
補上虞倪公元璐為祭酒時與温輔體仁忤將請告惠 安鄭仰田者善拆字遇于官人席上初未通名取骰子 中以緋飾四者予卜鄭曰京官四品而掌印者惟祭酒 爾公其祭酒倪公耶公頷之曰公必與當事忤姓名中 帶骨字者其人也盖骰子骨所成而四面稜角不能刓 圓以是知不合也又曰公意欲圖歸乎必得請矣骰體 方類口四亦類口乃回字也後果然字觸補萬歷丁亥金臺有婦人以羊毛遍鬻于市忽不見繼而都人身生泡瘤漸大痛死者甚衆瘤内惟有羊毛有道人傳一方以黒豆菆麥為粉塗之毛落而愈名羊毛疔 名醫類案
補天順間錦衣衛都指揮門達怙寵驕横凡忤之者輒 嗾覘卒潛致其罪逮捕考掠由是權傾一時言者結舌 其同僚袁彬質直不屈乃誣以重情拷掠成獄内外冤 之莫或敢發京城有楊塤者戍伍之餘夫也素不識彬 而為之上疏曰正統十四年車駕北狩從臣奔散逃生 惟袁彬一人持校尉之役乃能保䕶聖躬備嘗艱苦及 駕還復辟授職酬勞公論稱當今者無人奏劾卒然付 獄拷掠備至罪定而後附律法司雖知其枉不敢辨明 陷彬于死雖止一夫但傷公論人不自安乞以彬等御 前審錄庶得明白擊登聞鼓以進仍赴衛獄達因是欲 盡去異已者乃緩塤死使誣大學士李賢指使塤佯諾 之達遂以聞命中貴三法司鞫于午門前塤乃直述所 言皆出于已於賢無預達計不行而彬猶降黜居第盡 毁未㡬英宗升遐言者劾達罪舉塤事為證達謫死南 丹彬得復舊職代達總衛事塤字景和父為漆工宣德 間嘗遣人至倭國傳泥金畫漆之法以歸塤遂習之而 自出已意以五色金鈿並施天真爛然倭人見之亦齚 指稱歎以為不可及成化初修英宗實録稱為義士云 東海集
原内官同法司錄囚始於正統六年凡大審錄内監奉 㫖出則齎勅張黄盖騎導于大理寺内為三尺壇中坐 尚書都察院大理寺以次左右列坐御史郎中下捧牘 立唯諾趨走惟謹三法司視成案有所出入若輕重俱 目視太監太監意所不欲不敢忤也内監經奉命審錄 者死則于暮寢畫壁南面坐旁列法司及御史刑部郎 引囚鞠躬聴命狀悉圖之示後世以為榮觀焉明《一統志》補崇禎癸未京城大疫死者甚衆有全家數十口一夕俱斃者一人出買棺俾賣棺者同舁歸入室而買棺者忽不見始知亦鬼也日中市上所收錢審視則紙為之乃各置水一盂于門市者令投錢于水以騐真偽民間終夜擊銅鐵器以敺厲祟聲徹宫中上亦不禁命張真人建醮釀之無騐畿者早有黍離之歎矣 白頭間話補王森原名石自然薊州皮工也路遇妖狐為鷹所搏狐求救于森森收之至家狐斷其尾相謝傳以妖香凡聞此香者心即迷惑妄有所見森依其術創為白蓮教自稱聞香教主立大小傳頭會首名色此牽彼引雲合響應頂禮皈依蔓延遍于京東西山東山西河南陕西四川六省不下二百萬人撮合俚言謊説刊作經文分授徒衆萬歷四十七年死于獄云説畧箋賣四時荷花補正德間朝廷開設酒館酒望 本店發高酒猶南人言蓮花白酒也又有二扁一云天下第一酒館一云四時應饑食店 暖姝由筆
補正德中錦衣衛千户順天李雄征西陣歿遺孤五人 子二曰承祖曰亞奴女三曰桂英曰玉英曰桃英諸子 皆前妻所産惟亞奴後妻焦氏生焦欲圖親兒繼襲雄 死令承祖往戰塲尋父骸骨覬其陷于非命而承祖竟 抱骨以歸焦乃鴆死承祖支解而埋之又以桂英鬻豪 家為婢玉英頗知典籍年十六伶仃窮迫作送春詩云 柴門寂寂鎖殘春滿地榆錢不療貧雲髩霞裳伴泥土 野花何似一愁人又作别燕詩云新巢泥滿舊巢欹泥 滿疎簾欲掩遲愁對呢喃終一别畫堂依舊主人非焦 指詩詞謂有外通等情俾舅焦榕執送錦衣衛誣以姦 淫不孝擬凌遲嘉靖四年夏差太監審錄罪囚凡有事 枉人冤許行陳奏于是玉英具本托其姝桃英賫奏訟 冤有㫖命三法司會勘焦氏論斬玉英著錦衣衛選良 才作配焉玉英疏畧云臣年十二遇皇上嗣位偏選才 人府尹以臣應選禮部憫臣孤弱未諳侍御發臣寧家 臣年十六伶仃無倚是以濫形吟詠感諸身心寄諸筆 札盖有不得已而為言者柰何母恩雖廣弗察臣衷但 玩詩詞以為外通拿送錦衣衛本官昧審事理誣臣姦 淫不孝問擬剮罪臣在獄日久有欺臣孤弱而興不良 之心者臣撫膺大慟獄中莫不驚惶臣素不才隣里何 無糾舉乃以數句之詩尋風捉影陷臣死罪臣之死固 無憾十歲之弟毒藥鴆死肢解埋棄果何罪乎臣母之 罪臣不敢言凱風有詩臣當自責陛下俯察臣情將臣 詩句付有司委勘有無淫姦實情推詳臣父之心盡在 不言之表則臣亡父母之靈亦可慰於地下矣其辭亦 甚委曲周盡雖載之國史列女傳無媿也查浦輯聞
補會稽王冕北上燕薊縱觀居庸古北之勝主秘書卿 達兼善家寫梅花張座間題詩云疎花箇箇團冰雪𦍑 笛吹他不下來見者皆齰舌稗史集傳補盛啟東在吳時有内使督花鳥于東南常主其家病脹啟東療之而差即至北京遇内使于途曰有太監某患脹無能治者急往安樂堂見之投以藥尋愈太宗遊西苑太監病新起步往觀焉太宗遥望見之曰彼人當死久矣安得復生曰得吳醫盛啟東而生太宗喜曰明日與来啟東方散步長安門外中使傳曰宣吳醫盛啟東乃以平巾入見稱㫖遂留之御藥房既而曰汝在朕左右平巾可乎乃授御醫一日與韓叔暘奕于御藥房上猝至不及屏曰誰與棊者對曰臣與韓叔𤾉問二人孰優曰臣優于叔晹遂命奕于前親觀之連勝者三因命賦詩有曰不材未解神仙著有幸親承聖主觀不數日上賜象牙棋局並詞一闋棊留置院中 震澤紀聞補京師娼女有高三者自幼美姿容昌平侯楊俊見之屬意因與之狎猶處子也昌平去備北邊數載高閉門謝客天順復辟昌平為石亨所忌謂正統十四年駕陷土木昌平生視不救為不忠朝廷命斬于市親戚故吏無一往者高獨素服往哭親吮其血仍以絲續其首買棺殮之遂縊而死 寓圃雜記
補京師北城有王翁者年七十餘無子買一妾年甚艾 翁死遺言令改適而妾矢志不移翁瞑即不食日夕號 慟卒縊死萬歷間事也燕□紀聞補北京殿門前擎天石柱絶高成化間曾粘一帖子于上云秦檜當年陷岳飛至今留得惡名題于今邱濬排王恕聖主應須早見㡬 暖姝由筆
補正統中在朝每宴享廷中陳五獸近陛之東西二獸 東麒麟身似鹿灰色微有文頸特長待將二丈望之如 植竿其首亦大㮣如羊頗醜非所云麕身鳯肩有許文 彩也右騶虞亦與傳記所稱不同九朝野記
補明崇禎五年十一月長至羣臣朝畢思陵步至殿前 近白石扶闌閲諸王府所進馬拔神駿者四匹畫其狀 命閣臣撰名以進其一曰太平騟緑色有紫㸃其三曰 玉龍媒曰吉良乘曰璿臺駿皆白馬也於是閣試以天 閑四駿歌為題有老中官云雅坪散錄補程篁墩以神童入宫范妃親為之總髻五暖姝由筆補嘉靖二十三年施藥京師為丸凡三十 以治百病俱有湯别以白綾作袋上刻板作印云凝道雷軒施袋中貯銀五分作方片嘉靖錢七枚雷軒朝廷道號也暖姝由筆年五月京城雷電雨雹大風拔木壞室走正補天順元陽門牌于郊外曹吉祥之門巨樹皆折石亨宅水深數尺京師震恐 古今奇文類紀補北京正陽門無敢出䘮餘皆不禁大明門雖空棺亦不許過各門空棺亦不許舁入 稗史類編補嘉靖六年六月十九日夜京城雨電交作次早東江米巷大街南李學等家房上拾有銅錢八十四文一一壁立瓦隴中御史張璠具奏錢進入庫以戒菴漫筆自補崇禎十七年正月大學士李建泰請 家財佐軍往辦賊帝甚喜曰卿若行朕當倣古推轂禮遂以是月二十日以特牲告廟廷授尚方劍諭以二十六日行遣將禮至期車駕登正陽門官軍旗幡自午門外排列至正陽門旌旗金鼓甚盛建泰叩頭帝慰諭再四即賜座列席張宴共一十九席東文臣十三人為三行西武臣六人為一行御席居中酒七行帝親賜建泰酒三杯并以杯賜之復自撰勅御筆親灑龍箋即於門上用寶内臣為建泰掛紅簮花鼓樂導尚方而出 山書補弘治癸丑五月明時坊白晝有二人入巡警鋪久不出管舖者疑之推户入視但見衣二領委壁下衣旁各有積血而不見其人京菽園雜記晩間風雪交作寒冽補隆慶元年清明日 師甚和暖異常次日九門報城外凍死者一百七十人崇文門下乘轎婦人母子俱死轎中轎夫亦死轎下 戒菴漫筆補北京柏林寺一僧房有祟山東二舉人會試入京従寺僧假寓僧拒不可强之至夜主僕四人同臥一室二舉人一醉一醒更深牕忽遍開醒者見黒漢七人跳入將醉者舁至牀下二僕皆作魘語天將明仍一一跳出牕外醒者呼醉者語之故答曰吾亦知之但口欲叫不能出聲耳於是起就僧借鋤従牕外掘之得鐵鍋大小七隻急擊碎之鑄成香爐至今存焉下暖姝由筆郭山補萬歷甲辰厚載門外皇城一帶牆 忽影出城川樹木人物諸狀有鐵騎數百臨城城上皆䜿旗幟與畫圖無異移時乃滅 玉芝堂説薈 以上八條原在城市門今移改月二十一日大通轎下水聲如雷有白原崇禎壬申四物類犬擁波而馳至下流十里小聖窩而伏物畧 帝京景原崇禎十年京師宣武門外斜街民家白雞羽毛鮮好喙距純赤重四十觔慈溪應孝㢘廷吉見之愀然曰此鷔也所見之處國亡坰綏冦紀畧 此上二條原在郊 門今移改
臣等謹按以上各條皆叙明時雜事
原序
古地志九邱之所述土訓誦訓之所傳不可得而 聞矣禹貢于帝都不書疆界其首列冀州僅两言 爾而已見尊京師示王者無外之意此書之體例 也商頌稱亳都曰景員惟河景山河大河員言大 河之旋繞於山文僅四言而山之高大水之縈迴 形勢之雄壯險固俱粲若指掌此立言之法也文 王治岐及豐二南所咏多在江沱汝漢之間無一 言及于岐豐王俗者舉逺可以見近也盖詩書之 言約而該其㫖微而顯而志有地理為史家者流 義取詳覈辭取典贍有不必然者余考自古帝王 建都之地多且久莫如關中今則燕京而已關中 自漢黄圖外若葛洪薛寘蕭賁之所紀無慮數十 家獨唐韋述譔西京記宋宋敏求演之以為長安 志十卷最稱淹博若燕剏都於遼歷金元及明迄 今七百餘年其名雖燕舊而西自恒山滹沱易水 以屬之邯鄲為趙地西南漳衛為魏及邢衛之境 東南自大河附之海為齊接壤盖奄有數國之封 畧故其所錄不得不廣而故典缺如蒐輯者尤難 之友人秀水朱君竹垞檢討居京師久乃博采經 史子集㡬千卷及遊覽所至所訪聞於遺賢故老 者集之為日下舊聞分為一十三門總其卷至四 十有二則所謂詳覈而典贍者矣又間以己意辨 論其是非援據精確辭雅義暢前此未有書也盖 自郡國寰宇之有記至元始編為大《一統志》明踵 而修之其所載者天文分野户口賦額山川城郭 宫室坊市津梁廟寺陵墓之名數與夫各郡邑之 人物土宜亦云記其大凡而已若夫歷代遷徙沿 革之不同風俗好尚圖史金石彞器淵沈土埋山 銘塚刻之剥蝕殘脱而僅存者人妖物𤯝虞初之 所志靈異之所錄禽獸草木詭形殊品非此書不 備也誠能仿其例於十三布政司志各配以一書 行之志為之經此為之緯識大識小兼羅並收學 者一開卷而坐見六合之内窮古今之變豈不甚 快惜乎竹垞已老而作者之不易得也是編摭拾 止于前代軼事然觀其所述非徒以侈浩博已也 其於世運隆替君臣謀議政治民風得失之故瞭 然矣法戒之實不在是歟其以翼經而補史之所 不及者尤作書之深意不可以無察也。 慈谿姜宸英譔
余兄弟祇命充《一統志》總裁官因得遍閲天下郡邑所上志書其 間舛錯漏脱不可勝舉以是知地理之難言若崔 後渠之彰德府志康對山之武功縣志志誠未易 才也因歎京師古之建國金元以來舊都其沿革 徙復歷年滋久不僅立乎所見以指所傳聞矣劉 氏帝京景物畧一書漫無考據徒掠取前譌足成 已謬流播鄙俗識者病之冀博雅君子起而有作 一洗其穢亡何而余友朱竹垞館文有日下舊聞 之輯甫期月而書具竹垞于書無所不讀其才亦 無所不通而尤閎覽能强識長於考據其書名曰 舊聞乃其採摭故書於前人本文一字無有損益 而注其出處曰某書所謂信以傳信疑以傳疑盖 其慎也其間間出已意按斷則有云疑作某者有 云當以某為是者有云某書記載與某書不合而 不敢定其為孰是者夫亦深疾夫劉氏之專且固 而於考據之功猶謙讓未遑居歟其自序言所鈔 羣書凡千六百餘種余伯兄藏書稍多悉出相示 其他殘編斷碣搜考殆盡從来著述家所鈔未有 若此之富者也而猶欿然不足以皇元建都記北 平志諸書不得見為憾甚矣夫著述之不可輕言 而地理為尤難也然而讀書愈多則愈以為尠聞 寡見而畏後生之嗤㸃此其所以為不妄作也竹 垞之博雅上掩乎康崔筆亦過之京大師衆取多 用弘以視彰德武功所謂諸侯之事不足觀也已。
- 崑山徐元文書
往代都會記載之書莫著于漢之三輔黄圖與西 京雜記葛稚川稱其家有劉子駿漢書百本班孟 堅鋪叙两京最為該練盖多資取于子駿也然孟 堅亦有不錄者稚川集而藏之名曰西京雜記其 中事實與班少有異同今所傳且失其半三輔黄 圖既不知作者何人又為中興書目崇文總目所 不載程氏以有唐縣名辨其非漢書他如關中洛 陽帝都東都諸記與两京新記京師錄長安志或 存或亡乃若金陵記蜀都記江左編建康錄臨安 鄴城諸書皆偏安無足取重吳自牧之夢梁錄孟 元老之東京夢華錄則又從䘮亂後追述舊事尤 為瑣屑燕京自遼金元明定都于此宜有紀載而 著述無聞往者劉同入有帝京景物畧採取多缺 未合大雅論者有盆花盎草之譏予自束髮来京 師凡城市巷陌旗亭茶社無不觀近畿之山川寺 觀無不遊人家之園圃亭榭與前代之廢館荒臺 無不過而問焉每一流憩俯仰低徊動輒忘返嘗 思我朝當聲名文物之盛據天下形勢之雄控制中外遐邇 嚮化梯航萬邦時集都下欲著燕京一書垂示永 久補前人所未逮顧旅食鮮暇繼復叨直 禁近早夜惕厲足不出重闉者十二年不但不能為此 書視向時登覽逰歷之地且可望而不可即矣歲 癸亥與同年友竹垞偕侍直廬每言及此慨焉興 嘆彈指五年竹垞日下舊聞之書成詳載山川宫 室城市郊坰畿輔邊障户版風俗物産遐收彚集 可以資掌故備採覽使有班孟堅者出當必取之 為史家之一助也竹垞博極羣書晝則歷郊野摩 碑碣問父老斷字巵言悉經掌錄夕則篝燈散帙 馳騁古今務使聞見两無所憾而後愉快故其書 大無不該細無不析竹垞猶未敢自居于作者曰 吾述舊聞而已竹垞遭際 盛時優遊纂紀成不杇之業副在名山視三輔黄圖西 京雜記諸書益又逺勝之矣。錢塘高士奇序
秀水朱竹垞以史官入直南書房既被謫留居都下以京師遼金元明歷代建都 於是不有以紀之慮舊聞之放失也廼采撫羣書 自六經以至百家二氏自國史家集以至海外之 載紀自百千卷以至殘碑壞碣斷楮零墨靡不搜 錄成四十有二卷題曰日下舊聞三𤃩主人方假 歸竹垞飲餞于郊啟篋讀之作而曰猗與偉與紀 述之備其蔑有遺憾也夫竹垞曰否否燕之有春 秋見于墨子幽都之有記有圖經見于隋志幽州 古今人物之有志見于唐書遼有燕北會要金則 疆域有圖元則建都有紀其外著錄有若熊自得 之燕京志劉崧之北平志北平事迹戚不磷郭造 卿之燕史其少者或數卷多或至數百卷是皆燕 志也而未之見焉烏得無憾譬諸尋河者不得其 源而徒取夫窮瀆細流也主人曰不然水之發源 而注乎尾閭也并千七百一川而為河觀河者不 期臻乎星宿也納萬川而為海觀海者不期極乎 歸墟也子之閎覽既已靡奇不有靡怪不儲豈必 盡收㘭堂瀱汋之水而注之川乎在昔燕有騶子 列中國名山大川通谷禽獸水土所殖物類所珍 因而推之及海外其言以為九州之類名曰赤縣 赤縣之畿從冀州而起今之京師亦陶唐氏之冀 方也竹垞網羅舊聞既始于此試推而及于九州 之廣合成一書不亦大愉快事也哉觴酒既行慺 慺而别因書其言以為序。丹徒張鵬
昔漢婁敬言形勢首關中次三齊而他不與焉金 源梁襄則以燕為京都之選首其地左滄海右大 行後倚關塞南面而臨區夏壯哉度越東西秦逺 矣歷年既久市㕓古跡漸多遊京師者尋覽名勝 發為歌詩匪掌故奚由哉朱子竹垞博極經史述 而不作輯為日下舊聞聞者聞之于昔也非一人 獨撰之書也乃廣其義例首星土世統次形勝次 宫室次城市次郊坰京畿僑治附焉又次邊障户 版風俗物産而終之以雜綴及石鼓考共四十二 卷上自軒轅下迄明季所采輯經史與稗官家言 計千六百有奇其經緯宏逺備矣後有作者蔑以 加矣曩歲在己未上召海内文學之士試闕下時予承乏政府讀竹垞卷 嘆為奇絶同時五十人皆拔置禁林而竹垞獨供奉 内庭未㡬罷去乃僦居古藤書屋風雨一編青燈永夕 人見其蕭然闔户疑有牢愁羈旅之思不知其搜 拾舊聞訂訛辨誤與古人角勝于楮墨間也竹垞 在翰苑著有瀛洲道古錄一書宜并出問世使官 詞林者知職守之所在累朝禮下之典亦與有助 焉予退處田間老而廢學得此二編以送餘年庶 㡬京師舊遊歷歷在目亦可以消玉堂天上之感 也已。益都馮溥序
朱彞尊自序
今之京師范鎮以為地博大以爽塏繩直砥平梁 襄則謂北倚山險南壓區夏王業根本京都之選 首粤自軒轅氏邑于涿鹿之阿,周以薊封其後,北 燕都之,慕容燕又都之。迨至遼曰「南京」,金曰「中都」,元曰「大都」,明曰「北京」。 皇朝因之以統萬國宫殿井邑之繁麗倉廪府庫之充 實詩所云四方之極者也考唐之幽州其址半在 新城之西金展其南元拓其東北洎徐武寧定北 平毁故都城縮而小之以昊天憫忠延壽竹林仙 露諸寺皆限於城外則其所毁不獨光熙安貞二 門而已及嘉靖築新城之數寺者復圍于郭内而 梁園以左南極於魏村東至於神木之厰則又曩 郊外之地也若夫元之宫闕以地度之當在今安 定門北明初即南城故宫以建燕邸而非因大都 之舊盖宫室城市基凡數易至琳宫梵舍之建置 沿其舊者十一更額者十九故老淪亡遺書散佚 歷年愈久陳跡愈不可得而尋矣彞尊謫居無事 捃拾載籍及金石遺文會粹之分一十三門曰星 土曰世紀曰形勢曰宫室曰城市曰郊坰曰京畿 曰僑治曰邊障曰户版曰風俗曰物産曰雜綴而 以石鼓考終焉合四十有二卷刑部尚書崑山徐 公見之謂其可傳乃捐資俾鋟木計草創於丙寅 之夏錄成於丁卯之秋開雕于冬迄戊辰九月而 竣中間滲漏隨覽隨悔復命兒子昆田以剰義補 其闕遺附於各卷之末所抄羣書凡千四百餘種 慮觀者莫究其始必分注於下非以侈摭采之博 也昔衛正叔嘗纂禮記集説矣其言病世儒勦取 前人之説以為已出而曰他人著書惟恐不出于 已予此編惟恐不出于人彞尊不敏竊取正叔之 義至旁及稗官小説百家二氏之書或有未足盡 信者世之君子毋以擇焉不精罪我斯幸矣
原跋
記十三四時先君對客譚京華舊事徵據昇平文 獻合之覽覩,亹亹盡纎悉。原嘗侍左右蒙稚無識 不及筆注斯語荏苒歲月積久遺忘時歲乙丑天 下貢士入成均原亦在選中躡屩都下約畧前聞 都不省記間能追憶一二則三十年来風景視昔 又復小異矣比數從秀水朱先生逰先生方鍵户 著述薈萃京邑典故勒成一書名曰日下舊聞時 從座上抽覽一二幀則向日緒言顯顯在目如覺 思夢忽得故處灑然心快先生自罷供奉僦屋宣 武門外目夕坐臥一室藤牀竹几架上藏書萬軸 圍列左右先生目不停披手不絶書又時時延訪 遺老質問逸事或摹拓殘碑碣攀崖附澗側足重 繭不憚困凡閲書一千三百餘種再歷寒暑而書 成總四十二卷其采輯考辨可謂勤且瘁矣原學 文於先生嘗聞為學由博而入歸諸潔淨精微乃 臻極至基始之難莫如考據若夫論世辨物必要 諸瑣屑不如是不能極其情狀識其歸趨爾矣是 書之輯雖止考據之一端然傳諸學者殆亦博文 之别流掌故之小乘也原喜覯其成承先生命遂 述數語於後。青浦王原謹書
欽定日下舊聞考卷一百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