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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門集註杜工部詩 卷第十一 唐 杜甫 撰 宋 闕名 集注 宋 呂大房 撰年譜宋 蔡興宗 撰年譜 宋 魯訔 撰年譜 景南海潘氏藏宋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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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門集註杜工部詩卷第十一
紀行 古詩四十首
北征洙曰後漢班彪更始時避地凉州發長安作北征賦○鮑曰至德二年公自賊竄歸鳯翔謁肅
宗授左拾遺時公家在鄜州所在宼多彌年囏窶孺弱至餓死者有墨制許自省視八月之吉公始北征
徒歩至三川迎妻子故有是詩○
曰此征詩識君臣之大體忠義之氣與秋色争髙可貴也
皇帝二載秋閏八月初吉杜子將北征蒼忙問家室
曰胡混自金陵歸永安蒼忙下馬問里人日家室何在○趙曰皇帝言肅宗也二載言至德二載也自鳯翔歸鄜州此之謂北征
也蒼忙荒寂之皃維時遭艱虞朝野少暇日顧慙恩私被詔
許歸蓬蓽洙曰時房琯得罪甫上言琯罪細不冝免帝怒詔三司推問甫謝因稱琯宰相子少自樹立有大臣躰帝
不省録詔放甫歸鄜省家○修可曰傅長虞詩歸身蓬蓽廬樂道以忘飢拜洙曰一作奉辭詣闕下洙曰一云
閣門怵惕乆未出雖乏諌諍姿恐君有遺失炎曰言諌免琯〇趙曰甫
不忍輕去其君恐君又有過舉而欲諌諍之君誠中興主經緯固宻勿東胡反
未巳臣甫憤所切洙曰東胡禄山也憤其亂也〇趙曰指言安慶緒也至德二載正月乙夘安慶緒已
殺其父禄山而襲僞位矣揮涕戀行在炎曰天子行幸所在曰行在道途猶恍愡魯曰
言心憂也乾坤含瘡痍憂虞何時畢靡靡踰阡陌人煙眇
蕭瑟洙曰靡靡猶遲遲也詩行邁靡靡蕭瑟言人皆避亂無留居也所遇多被傷呻吟更
流血回首鳯翔縣旌旗晚明㓕洙曰時肅宗在鳳翔前登寒山重
屢得飲馬窟洙曰古樂府有飲馬寒山窟行邠郊入地底涇水中蕩潏
鄭曰潏以侓切○洙曰邠州古𡺳國昔公劉據豳其地開元十三年改豳州爲邠周禮雍州川曰涇汭猛虎立我
前蒼崖吼時裂菊垂今秋花石載洙曰一作帶古車轍青雲
動髙興幽事亦可悅山果多鎻細羅生雜橡栗鄭曰橡徐
兩切櫟實也或紅如丹砂或黒如![]()
曾曰五白若截肪黄如蒸栗赤
丹砂黑如
漆文齊有醜女𩯭若飛蓬膚如
漆雨露之所濡甘苦齊結實洙曰言山中草木皆遂其
生而人不遑寧止○修可曰放莊子日月之所照霜露之所墜𬗟思桃源内益歎身丗拙
洙曰桃源秦俗避亂之所坡陀望鄜畤鄭曰上芳無切下諸市切○洙曰鄜畤漢武郊祀之所春秋時白狄之地
○修可曰前漢郊祀志秦文公黄蛇自天而下屬地其口止於鄜
文公問史敦敦曰此上帝之徵君祠之於是作鄜畤用三性郊
祀白帝焉以此考之鄜畤乃文公所作非漢武也谷巖互出没竦曰互遞互隱見也我行巳
水濵我僕猶木末洙曰木末言猶逺也鴟鳥洙曰一作梟鳴黃桑野䑕
拱亂穴夜𭰹經戰洙曰一作中場寒月照白骨
曰李隱塞上行云寒月
上征壘沙與骨共白胡馬中夜嘶斷腸穹廬客潼𨵿百萬師往者散何卒遂令半
秦民殘害爲異物洙曰翰以兵二十萬守潼𨵿及其敗也火抜歸仁曰公以二十萬一日覆敗持是安
歸遂執以降賊也○魏文帝與吴質書云元瑜長逝化爲異物吴質與太子賤亦云陳阮徐生而今各逝以爲異物況我
墮胡塵及歸盡華髮洙曰甫先䧟賊而亡歸○趙曰言盡華髪則其存者於離亂之乆見其盡
老也經年至茅屋妻子衣百結蔡曰董先生衣百結慟哭松聲逈
悲泉共幽咽平生所驕兒顔色白勝雪見耶背靣啼
垢膩脚不襪
曰徐貴妃㓜時隱於庶人家滿身垢膩短衣脚無襪齊皇后見而竒其相以萬金易而育之
○修可曰沈佺期被彈詩云窮困多垢膩牀頭兩小女補綻纔過
海圖坼
波濤舊繡移曲折天吴魯曰天吴水神也○修可曰木玄虚海賦天吴乍見而髣髴山海經云朝
陽之谷有神曰天吴是爲水伯虎身人靣八手八足八尾青黄也及紫鳯修可曰山海經云丹穴山有鸑鷟鳳
之屬也如鳳五色而多紫○趙曰天吴海圖所𦘕之物紫鳯所繡之物也顚倒在短洙曰一作衽褐修可
曰當作裋音竪盖傳冩之誤也張衡應間曰士有解裋褐而襲黼黻方言曰關西謂䄡䄖短者爲裋褐前漢貢禹裋褐不完師古裋
謂童竪所着之𥜗
毛布也〇定功曰淮南子載寗戚飯牛歌曰䄈
短衣適上骭老夫情懷惡嘔泄
卧數日洙曰一作數日卧嘔泄〇
曰邵平不喜聞是非名利事輔聞即甚惡數日嘔泄古詩是非𣸸嘔泄郍
無洙曰一作能囊中帛救汝寒凛慄粉黛亦解苞衾稠稍羅
列瘦妻靣復光癡女頭自櫛學母無不爲暁粧隨手
抺移時施朱鈆狼藉𦘕眉闊洙曰宋玉登徒子好色賦臣東家之子著粉則太白施朱
則太赤生還對童稚
曰郭攸吾幸生還故郷善對㓜稚雖死心亦足矣似欲忘飢渇
問事競挽𩯭
曰林喆自回中還郷兒童軰皆問事争挽鬚𩯭〇定功曰曹子建時謝安挽其鬚曰使君於
此不凡誰能即嗔喝飜思在賊愁甘受雜亂聒新婦且
慰意生理焉得
至尊尚蒙塵洙曰僖二十四年傳臧文仲對曰天子蒙塵于
外敢不奔問官守幾日休練卒仰看天色改旁覺妖氣洙曰一作氛豁
曰張子房曰幾日妖氣開豁天宇明靜隂風西北來慘澹隨回鶻洙曰一作胡紇唐書
回鶻列傳云回紇其先匈奴也元魏時號髙車部或曰敕勒訛爲臧勒臣於突厥至隋丗韋紇復叛去自稱囬紇回鶻言勇𬷮猶鶻
然其王願助順其俗喜馳突
曰張騫曰西羗人俗喜馳馬闘射送兵五
千人洙曰時回紇以兵五千助順驅馬一萬匹此輩少爲貴四方服
勇決所用皆鷹騰破敵過洙曰一作如箭疾洙曰回紇至隋曰韋紇其人驍
僵初無首長逐水草轉徙善𮪍射喜盗鈔聖人頗虚佇時議氣欲奪趙曰言主上雖
虚心以待其破賊然時議恐畢竟爲害所以氣欲奪也伊洛指掌収西京不足拔官
軍請𭰹入蓄銳伺俱發趙曰此正時議以爲國家有恢復中原之理官軍深入自足破賊不
必專用回紇兵也此舉開靑徐旋瞻略恒碣昊天積霜露正氣
有肅殺禍轉亡胡歳勢成擒胡月洙曰隋長孫晟傳曰臣夜望磧北有赤氣長百
餘里如雨下垂按兵書名洒血欲㓕匈奴冝在今日胡命其能乆洙曰史思明傳優相謂曰胡命盡矣皇
綱未冝絶憶昨狼狽初定功曰酉陽雜爼云狼狽是兩物前足絶短每行常駕兩狼失則不能動
故丗言乖者爲狼狽○鄭曰狽愽盖切狼相
而行曰狼狽事與古先別姦臣競葅醢
鄭曰葅臻魚切〇洙曰禄山長反亦國忠媒蝎之同惡隨蕩折不聞夏殷衰中自
誅襃妲鄭曰妲當
反○洙曰褒姒妲己也此言誅楊貴妃也○鮑曰魏㤗云唐人詠馬嵬之事尚矣丗所稱者劉白
劉禹錫曰官軍誅佞幸天子捨夭
白樂天曰六軍不發無柰何宛轉蛾眉馬前死此乃歌詠禄山而明皇不得巳誅貴妃也豈特
不曉文體盖亦失事君之礼老杜則不然北征詩曰憶昔狼狽初事與古先别姦臣竟葅
同惡随蕩析不聞夏啇衰中自誅襃妲
乃明皇鉴夏商之敗畏天悔禍賜妃子死官軍何與焉周漢獲再興宣光果明哲魯曰
周宣王漢光武也桓桓陳將軍洙曰陳將軍玄禮也首謀誅貴妃國忠者仗龯奮忠烈
曰汲黯仗鉞宣風奮於忠烈微爾人盡非于今國猶活定功曰孫楚爲石仲容與孫皓
書曰愛民恬國道家所尚又齊髙席手敕王廣之子珍國云卿愛人活國甚副吾意凄凉大同殿寂寞
白獸闥洙曰大同白獸皆禁中宫殿名也都人望翠華洙曰司馬相如曰建翠華之旗佳
氣向金闕蒼舒曰右按神異經東北大荒中有金闕髙百丈上有明月珠俓三丈光照千里中有金階西北入兩闕
中名天門園陵洙曰園陵天子所葬之地固有神掃洒數不缺煌煌太宗
業樹立甚宏逹
徒歩歸行彦輔曰贈李特進自鳯翔赴許州途經邠州作
明公壯年值時危經濟實藉英雄姿洙曰天下英雄惟操與使君○趙曰
晉石苞遷司馬景帝中護軍而宣帝聞苞好色薄行以責景帝景帝荅曰雖細行不足而有經國才國之社稷今
是武定禍亂非公誰趙曰魏賀拔𮜿稱字文㤗曰宇文公文足經國武能定乱鳯
翔千官且飽飰洙曰言公私窘迫且飽而巴未能輕肥衣馬不復能輕肥
曽曰語乗肥馬衣輕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青
朝士最困者白頭拾遺徒
步歸洙曰甫謁上於鳯翔受左拾遺○曽曰史白頭如新傾蓋如故人生交契無老少論
交何必先同調洙曰一作論心誰謂古今殊異代可同調妻子山中哭向天
須公櫪上追風驃洙曰梁邵陵王啓連翩絶景凌
追風○修可曰崔豹古今注始皇七馬一曰追風
廣韻曰馬黄白色曰驃○師曰追風驃言李公有驃𮪍疾可追風逐電甫欲就之一借櫪馬槽也
彭衙行彦輔曰左傳文二年晉侯及秦師戰于彭衙注遏江縣西北有彭城〇魯曰馮翊郡合陽
縣西有彭衙城
憶昔避賊初北走經險艱夜深彭衙道月照白水山
盡室乆徒歩逢人多厚顔洙曰書五子之歌顔厚忸怩詩云顔之厚矣羞愧之情見於靣
貌如靣皮厚然故以顔厚爲色愧參差谷鳥吟洙曰一作鳴不見遊子還師曰
前年秋七月避賊次年春尚不得還故有此句癡女飢咬我啼畏猛虎聞懷中掩
其口
曰王莽五歳語
乖父聞之急掩其口抱於懷中反側聲愈嗔小兒強解
事鄭曰強巨兩切故索苦李餐
曰時賊方収録衣
汚以僞命而避難者方銷晦声跡故託言女
啼而恐虎狼聞也虎狼喻盗賊矣一旬半雷雨泥濘相攀牽鄭曰濘乃定切旣
無禦雨洙曰一云禦濕備徑滑衣又寒有時經洙曰一作最契闊
竟日數里間野果充糇糧洙曰擊鼓死生契闊契闊勤苦也公劉廼褁糇糧卑
枝成屋椽早行石上水暮𪧐天邊煙少留同家窪鄭曰
烏𤓰切欲出蘆子𨵿故人有孫宰髙義薄曽雲洙曰陸士衡文
髙義薄雲天同家窪廬子関皆地名也故人故舊之人也高義言其恩義高逺皆
孫宰也延客已曛黒
洙曰曛黒薄暮也謝靈運詩夜聽極星䦨朝遊窮曛黑張燈啓重門煖湯濯我足剪
紙招我䰟洙曰宋玉爲屈原招䰟從此出妻孥相視涕䦨干洙曰言淚
之墮闌干衆多皃〇趙曰談藪王元景使梁劉孝綽送之泣下元景無淚謝曰卿勿怪我别後䦨干䦨干淚不斷之貌衆
雛爛熳睡師曰衆雛指甫諸子昆兄也喚起霑盤餐彦輔曰僖公二十二年晉公子重耳
過曹曹大夫僖
覊饋盤飡寘璧焉公子受食返璧○趙曰爛熳言睡之熟也盧仝亦云鶯花爛熳君不來皆其多而熟也誓
將與夫子永結爲弟昆遂空所坐堂安居奉我歡師曰
惟孫宰尚義以所坐之堂而館我况復以盤餐禮之加恤故甫誓與之結爲兄弟示其親愛之誠不相忘也誰肯艱
難際豁達露心肝別來歳月周胡羯仍構患鄭曰胡官切何
當有翅翎飛去墮爾前趙曰胡羯之患盖指言安慶緒盖安緒於正月弑父而襲僞位也公
旣䧟賊而脫身達行在故𭔃此詩感其恩懷其人矣
發秦州洙曰乾元二年自秦州赴同谷縣紀行十二首
我衰更嬾拙鄭曰嬾魯旱切生事不自謀無食問樂土洙曰詩適彼樂
土○修可曰莊子云吾無糧我無食〇師曰同谷在京之南不經殘破故云樂土無衣思南州洙曰雪賦
祼壌重繒注不衣國也謝靈運詩南州實炎德桂樹陵寒山○趙曰楚辭嘉南州之炎德南州氣暖故思南州漢源十
月交鮑曰唐志漢源属同谷郡大槩美同谷風土多暄利於貧士非九月十月之交去秦也天氣如凉
秋草木未黄落洙曰月令文○
曰長沙十月草木尚未黄落加之蒸濕北人甚不冝風土况
聞山水洙曰一作東幽栗亭名更佳洙曰今成州栗亭縣下有良田
疇充腸多薯蕷鄭曰上常恕下常怒切○洙曰永和𥘉有採藥於衡山者道迷糧盡過息岩下見一老公
四五年少對執書告之以飢與之公物如薯蕷後不復飢○田曰陶隱居云薯蕷處處有之掘取食之以充糧圖經云胡閩中出一
種根如芋而枝紫色煎煑食之俱美彼上人呼曰藷音殊山海經云景山北望沙澤多藷藇音与署蕷同郭璞云根似芋可食江南
人呼藷爲儲語有輕重耳其實一種南北之産不同故其形𩔖差别崖
亦易求
曰崖
乃櫻桃也陸機
崖
珠满藍王子敬帖云山隂崖
珠甘嘉得多尤妙本草載石
陶隱居云即崖
也高山嵓石間作之色靑赤味小噞食之心
煩其蜂黑色似䖟又木
呼爲食
懸樹枝作之又土
於土中作之凡蜂作
皆須人小便以釀諸花乃得和熟狀似作飴須糵
也掌禹錫云按㝷常
亦有木中或土中作者北方地燥多在土中南方地儑多在木中各隨土地所有而生其
一也崖
則是
一蜂如陶所說出南方嵓嶺間生懸崖上蜂大如䖟房著嵓窟以長竿刺令
出承取之多至三四石入藥用勝於凡
張華博物
志云逺方山郡幽僻處出
所著巉嵓石室非攀縁所及唯於山頂藍轝自懸挂下遂得採取洪覺範冷齋夜話載
東坡橄㰖詩
云待得微甘廻齒頰巳輸崖
十分甜乃云崖
事
谷子曰照夜清螢也百花醴
也崖
櫻桃也以子羙此詩觀之十月間恐
無櫻桃則崖
更無異議也宻竹復冬笋清池可方舟洙曰西都賦鏡淸流又方舟並
騖俛仰極樂○趙曰謝靈運登石門最髙頂詩宻竹使徑迷方舟並兩
也爾雅大夫方舟雖傷旅寓逺
庶遂平生遊洙曰傷一作云此
俯要衝實恐人事稠應接
非本性
曰阮嗣宗頗倦人事應接進退非吾本性○趙曰上子敬過越州見潭壑澄澈清流冩注云山川之羙使人
應接不暇登臨未銷憂洙曰王仲宣登樓賦登兹樓以四望𦕅假日以銷
谿谷無異石
塞田始微収鄭曰塞先代切豈復慰老夫惘然難乆留日色
隱
戍洙曰惘一作焹謝玄暉詩日隱澗疑空〇趙曰何遜詩曰
團日隱洲烏啼滿城頭烏啼满城
頭中宵驅車去飲馬寒塘流洙曰古詩飲馬長城窟磊落星月髙
鄭曰磊魯猥切〇趙曰古詩兩頭纎纎新月生磊磊落落向曙星蒼忙雲霧浮修可曰𢈔信詩寂寞
歳隂窮蒼茫雲貌同大哉乾坤内吾道長悠悠師曰言天地雖寛而吾道彫喪
無
所容亦終於此而已矣故曰吾道長悠悠
赤谷
天寒霜雪繁洙曰正月繁霜○趙曰孔子曰天寒旣至霜雪旣降遊子有所之洙曰
李陵遊子暮何之豈但歳月暮洙曰古詩涼涼歳云暮又歳月忽巳晚沈休文飛光忽我道豈止歳云暮
重來未有期洙曰古詩㑹靣安可知蘇武相見未有期晨發赤谷亭險艱方
自兹洙曰任彦昇晨發冨春渚又云滿險方自知亂石無改轍洙曰曹子建中塗絶無𮜿改轍登髙
岡○趙曰不以亂石之故而改轍我車巳載脂洙曰泉水載脂載轄還車言邁山深苦多
風洙曰魏文帝苦哉行谿谷多風霜露沾衣落日童稚飢洙曰苦寒行行行日已逺人馬同時飢悄
然村墟逈煙火何由追洙曰曹子建中野何蕭條千里無人煙○趙曰四望無煙火公詩言童稚
苦飢而村墟尚逺煙火無所追求以造飯舊注非○師曰按地理志秦州隴城縣有大隴山亦曰隴首山三秦記之其阪九回上者
七日乃越上有清水四注下俗歌曰隴頭流水鳴声幽咽遥見秦川肝腸斷絶甫盖上大隴山故云云謂其阪九回故也貧
病轉零落洙曰一云飄零曹子建零落歸山丘謝靈運萬事俱零落故郷不可思洙曰又鬱
鬱多愁思綿綿多故郷文帝若哉行還望故郷鬰何壘壘常恐死道路洙曰語寕死於道路乎永
爲髙人嗤洙曰古詩但爲後丗嗤〇趙曰後漢光武爲賊所敗謂耿弇曰幾爲虜嗤
鐵堂峽
山風吹遊子縹緲乗險絶鄭曰縹普召切緲弭沼切〇趙曰文選神仙縹緲○逢彦曰縹
緲衣裳飛揚貌硤形藏堂隍立之曰山臺如堂皇峽藏于兩山之間壁色立積鐵
徑磨穹蒼蟠洙曰魏文帝脩條摩蒼天常道立深谷下無底髙巖曁蒼穹〇趙曰徑之屈蟠而摩天以言高
也古歌黄鵠摩天極髙飛石與厚地裂脩纎無限竹嵌空太始雪洙曰
限一作垠空一作孔威遲哀壑底洙曰殷仲文哀壑叩虚無○趙曰詩周道倭遲注云歷逺貌而變用威遲字
徒旅𢡖不恱洙曰謝靈運徒旅苦奔峭顔延年改服飾徒旅首路跼險艱又隱閔徒御悲威遲良馬煩水
寒長冰橫魯曰謝靈運石横水分流我馬骨正折鄭曰旨熱切○洙曰詩我馬瘏矣荀子折筋絶
骨生涯抵弧矢盗賊殊未㓕飄蓬踰三年趙曰抵者逢抵之抵抵弧
矢則遭用兵之時也飄蓬出商君書曰夫飛蓬遇飄風而行千里乗風之勢也古詩云轉蓬離本根飄飄畏長風回首
肝肺熱師曰弧矢言盗賊興也自盗賊𥨸發以來生涯抵弃不成家計抵弃也肝肺熱言憂則内熱也
鹽井彦輔曰蜀都賦家有鹽泉之井
鹵中草木白洙曰地舄鹵者生塩○修可曰許愼
文曰鹵塩地也東方謂之斥西方謂之鹵又漢宣帝常困於
蓮勻鹵中注蓮勺縣有塩池廣十餘里其郷人名鹵中師古曰今在櫟陽縣靑者官鹽煙
曰郭思瑶溪
詩話作直者靑塩煙官作旣有程洙曰程限也○趙曰陳琳詩曰官作自有程煑鹽煙在
川洙曰前漢吴王東煑海爲塩汲井歳榾榾鄭曰古忽切木名○洙曰莊子天地篇子真見漢隂丈人
方將爲圃畦鑿隧而入井抱甕而岀灌榾榾然用力甚多而見功寡出車日連連洙曰駢拇篇又奚連連如
膠漆
糾連結也〇天啓曰連連言運載不輟也自公斗三百轉致斛六千洙曰轉致
言貿易也十三百斛六千言其利相倍什君子慎止足修可曰老子知足不辱張景陽詠史詩逹人知止足
小人苦喧闐我何良嘆嗟物理固自然洙曰一云亦固然〇魯曰物有
利則人爭取之此理之自然何可嘆嗟乎
寒硤鄭曰侯夾切○魯曰寒硤雲門皆秦地名
行邁日悄悄洙曰詩行邁靡靡又憂心悄悄〇黄曰逺行曰邁山谷勢多端雲門
轉絶岸積阻霾天寒鄭曰霾謨皆切○洙曰尔雅釋天風而雨土爲霾〇趙曰海賦絶岸万丈
寒峽不可度我實洙曰一作貧衣裳單趙曰𢈔信梅詩真悔著衣單况
當仲冬交帥曰甫自秦至此巳十一月故云仲冬交甫於詩皆以年月紀欲後丗有所考其行止也不然何以謂之
詩史乎泝㳂増波瀾野人㝷煙語行子傍水餐此生免
荷殳鄭曰荷何佐切
也○洙曰𠋫人詩荷戈與殳〇蘇曰劉肅退居嵩嶺恬然自樂謂兒姪曰尓輩當勉力耕舂此生
何望青雲致身儻免荷戈執殳其幸亦非細未敢辭路難
法鏡寺
身危適他州黄曰身危謂避關輔之饑也勉強終勞苦
曰陶侃勉強仕䆠終亦
勞心苦力但歸老田園養此疲𦬼可矣神傷山行深秦曰山行深謂經九回坂頗令人傷神愁破
崖寺古修可曰破除也謂望見法鏡寺可以駐足忽使人愁悶破除也嬋姢碧鮮淨洙曰吴都
賦檀栾嬋姢玉
碧鮮謂竹○趙曰碧鮮言竹也竹謂之嬋姢唐孟郊有三嬋姢詩曰竹嬋姢月嬋姢人嬋姢也蕭摵
寒籜聚鄭曰摵子六切又所隔切到也○洙曰潘安秋興賦庭樹戢以洒落謝靈運初篁苞緑籜盧子諒摵摵芳葉零
蘂蘂紛華落射雉賦陳柯摵以改舊籜撻各切回回山根水洙曰山一作石劉公幹回囘自昏乱冉冉
松上雨
雲蒙清晨洙曰魏都賦窮岫泄雲日月𢘆翳顔延年泄雲巳慢慢夕雨亦淒淒○田
曰
與泄同泄猶出也清晨岀曹子建詩多使如名都篇雲散還城邑清晨復来還初日翳復吐洙曰陶潜
景翳翳以將入宋玉賦白日初出曹子建微隂翳陽景曹顔遠宻雲翳陽景朱甍半光烱鄭曰甍謨耕切烱古
逈切光也戸牖粲可數鄭曰色主切拄䇿忘前期趙曰沈全期云紅日照朱甍
出洙曰一作髙蘿巳亭午洙曰天台賦羲和亭午〇定功曰廣雅日在竹冥冥子規叫
洙曰子規一名杜宇蜀人以爲望帝䰟〇趙曰谷說云望帝化爲子規微徑不復取師曰甫欲小憇此寺
柰聞子規聲起人思郷况徑陌微窄難以取就一遊於是前邁故云云
青陽峽
塞外苦厭山南行道彌惡師曰天下山惟南最多甫自秦適同谷是自北之南也岡
巒相經亘洙曰盧子諒岡峦挺茂樹雲水氣參錯洙曰謝靈運詩遡流觸驚急臨坼阻參錯
林逈硤角來天窄洙曰一作穿壁靣削鄭曰窄側格切磎西五里
石鄭曰磎苦奚反今作溪奮怒向我落仰看日車側蘇曰後漢李尤九曲歌安
得力士翻日車俯恐坤軸弱蘇曰張化曰日車轉側羲和無功○趙曰淮南子注曰乗車駕以六龍坤軸即
地軸也此言落石之聲𫝑以其聲震天而日車爲之側其𫝑可以壓地而坤軸爲之弱也魑魅嘯有風鄭曰
上丑知下明祕切〇洙曰天台賦始經魑魅之塗鮑明逺蕪城賦水魅山
野䑕城狐風嘷雨嘯昏見晨趨○蘇曰何遜詩云林間
夕風生隔水魑魅嘯工部言乱丗無正人使魑魅向風而嘯霜霰浩漠漠昨憶踰龍坂
洙曰四愁詩欲往從之隴坂長〇趙曰漢書天水郡注有大坂名曰龍坂○偶曰秦州記曰隴坂九曲不知髙幾里髙秋
視吴岳㤗伯曰周礼雍州其鎮曰嶽山注云吴岳也漢志吳山在汧縣西○彭曰國語謂之西吳秦都咸陽以爲西岳
東𥬇蓮花卑見蓮峯望忽開注北知崆峒薄見聊欲𠋣崆峒注山名也超
然侔壯觀鄭曰古乱切○洙曰景福殿雖咸池之壯𮗚夫何足以比讎〇趙曰言靑陽峽山超特而起可侔呉岳之
壯𮗚司馬相如曰此天下之壯𮗚也巳謂殷寥廓鄭曰殷音隱○洙曰天台賦太虚寥廓而無閡曹子建大
谷何寥廓突兀猶趂人及兹嘆冥寞洙曰嘆一作欲○趙曰謂至其趂人之際歎神造之
冥寞而不可測也
龍門鎭
細泉兼輕冰沮洳棧道濕鄭曰上将茹下羊恕切漸濕也棧士諌切又士限切木道也○
洙曰魏汾沮洳潤濕之處故爲沮洳漢髙紀王燒絶棧道師古曰棧即閣也今謂之閣道不辭辛苦行迫
此短景急洙曰舞鶴賦急景凋年○歐曰短景急言日短急於奔程也石門雲洙曰一云雪雲雷
隘洙曰一作溢古鎭峯巒集旌竿暮慘澹風水白刃澁鄭曰色立切石
滑也胡馬屯成臯洙曰成臯滎陽之間胡馬回紇也○趙曰成臯鞏落之地意言安史之兵耳舊以回紇非
也是時乾元二年之冬回紇未反不可妄引也〇革曰胡馬指禄山之兵也防虞此何及洙曰言巳後時矣
嗟爾逺戍人山寒夜中泣洙曰士衡苦哉逺征人拊心悲如何
石龕
熊羆咆我東鄭曰咆蒲交切虎豹號我西鄭曰號胡刀切○洙曰魏武帝苦寒行熊羆對
我蹲虎豹夾路啼我後
長嘯我前狨又啼鄭曰狨而中切獸也山鬼雨嘯見前
○
曰楊大年云狨之形似鼠而大尾長作金色生川峽深山中人以藥失射殺之取其尾爲卧褥鞍
坐氊之用狨甚愛惜其尾
旣中毒即嚙断其尾以擲之惡其爲身害也蓋輕捷善縁木猨狖之𩔖○趙曰回我乃公之新格劉琨扶風歌止曰鹿遊我前𠋫戲
我側兩句而巳天寒昏無日山逺道路迷洙曰登高賦白日忽其將匿天慘慘而無
色恨賦白日西匿岱雲寡色○蘇曰梁諤入黔中山逺林茂鳥道欹危煙霧
暗咫尺路迷驅車石龕下
仲冬見虹霓洙曰月令孟冬之月虹藏不見○蘇曰惠帝時仲冬虹霓晝見三日國政頽圯節令不時諸矦
弄權○趙曰虹見非時怪所見也○師曰虹隂氣也孟冬之月虹不見今見於仲冬謂隂勝於陽有臣侵君之象伐竹
洙曰一作木者誰子悲謌上洙曰一作抱雲梯趙曰雲梯字起於墨子曰公輸班爲雲梯
爲官采羙箭五歳供梁齊趙曰𢳣使爾雅東南之美者有㑹稽之竹箭也梁謂汴州齊謂
今之山東皆安史之兵所在也故采箭以供官用矣苦云直簳盡鄭曰簳口旱切亦作笴無洙曰
一作應以充提携洙曰仲冬之月日短至則言伐木取竹箭堅成極時〇蘇曰郭璞秋日携𣏌菊親與大鮑
曰貧者無以獻聊不空手充提携故也柰何漁陽𮪍鄭曰竒𭔃切颯颯驚蒸𥠖
洙曰禄山之亂皆漁陽之士○趙曰魚陽𮪍指言安慶緒之兵也○師曰禄山反長驅䧟兩京天下震駭故云颯颯如風之疾也
積草嶺
連峯積長隂詠曰謂草木隂翳也白日遞隱見鄭曰遞待禮切更也見形甸切○詠
曰言日光映射一有一無也颼颼林響交鄭曰颼踈鳩切慘慘石變狀山分
積草嶺路異明水縣
曰劉安微時爲明水縣吏旅泊吾道窮洙曰希聲
曰仲尼曰吾道窮矣王弼曰仲尼旅人衰年歳時倦卜居尚百里休駕投
諸彦洙曰江淹金閨諸彦〇
曰李尤休駕沐浴投諸英彦〇趙曰屈原有卜居篇諸彦出謝靈運擬鄴中詩序有云二
三諸彦舊注所引在後矣邑有佳主人情如巳㑹靣趙曰古詩古稱㑹靣難來
書語絶妙洙曰王粲云○
曰沈約得來書詞語絶妙筆墨道勁無一糝塵埃氣昧可愛逺客驚
深春食蕨不願餘茅茨眼中見洙曰謝靈運想見山阿人薛蘿若在眼陸士衡髣髴
眼中人趙曰左太冲詠史詩飲河期滿腹貴足不願餘魏文帝詩曰眼中無故人
𭰖功山
朝行靑𭰖上暮行青𭰖中𭰖濘非一時鄭曰寧乃定反版築
勞人功不畏道路鄭曰一作途永反將洙曰一云乃将一云及此汨没同趙曰
公言反同版築之人同汨没於泥中也白馬爲鐵驪洙曰馬靑色曰驪小兒成老翁
哀猿鄭曰一作猱透却墜死鹿力所竆趙曰詩野有死鹿故用之鹿之所以死以
力窮於泥中走困也𭔃語北來人後來莫怱怱
發同谷縣鄭曰同州縣名〇師曰乾元二年甫寓同谷屬饑飲又入蜀此詩以下皆㳂道起行
賢有不黔突聖有不暖席洙曰文子曰墨子無黔突孔子無暖席况我飢
愚人焉能尚安宅洙曰聖賢尚不免此吾豈能安宅乎始來兹山中休駕
喜洙曰一作嘉地僻奈何迫物累一歳四行役大臨曰詩父曰嗟呼季行役○
師曰一歳之中凡四行役夏發華州十月離秦州故詩云漢源十月交十一月至成州故云仲冬見虹霓十二月發同谷故云云
忡忡去絶境饒曰忡忡心變貌杳杳更逺適停𢡖洙曰一作
龍潭
雲廻首白崖石洙曰一作虎崖臨𡵨别數子握手淚再滴洙曰
江淹鐏酒送征人握手淚如霰雖舊情深知洙曰一云交情無舊深○趙曰公於同谷寓㞐未乆盖多新交
而惜别之情則如故舊之深逺窮老多𢡖戚夢符曰右按史記翟公爲廷尉賔客交集後免門可張雀羅後
復爲廷尉賔客欲至翟公乃署門曰一貴一賤交情乃見平生嬾拙意偶值棲遁跡洙曰
謝靈連旣枉隱淪客亦棲肥遁賢郭景純京華遊俠客山林隱遁棲去住與願違趙曰嵆康云事與願違
仰慙林間翮洙曰陶潜遲遲出林翮○蘇曰裴寧夫住不能如願四海干戈未息出門無食仰見飛鳥顧子曰吾
弗如此物羽翮飲棲岀入自得長嘆乆之○孝祥曰林間鳥尚得休憇而甫奔赴無定居反有媿於林間之翮乎
木皮嶺
首路栗亭西鄭曰首音狩謂命車向西行也尚想鳳凰村馬曰依悒不忍去之意季
冬携童洙曰一作糿稚辛苦赴蜀門魯曰即劒門也南登木皮嶺
艱險不易論汙流被我體洙曰喻蜀檄流汙相屬○大觀曰漢史汗流洽背祁
寒爲之暄洙曰書冬祁寒逺岫爭輔佐洙曰謝玄暉䆫中列逺岫千巖自崩
奔洙曰雪賦瞻山則千嵓俱白謝靈運洲島驟回合圻岸屢崩奔始知五嶽外别有洙曰一作見
他山尊趙曰此據其最髙而形容之别無它譏意惟五岳言尊字後漢張旭華山碑云山莫尊於岳仰干
洙曰一作看塞大明鄭曰塞悉則切俯入裂厚坤師曰自逺岫爭輔佐以下託意譏禄山不
知君臣之義岫尚左右輔佐此山之尊千巖爲之崩奔如千官奔走以趍王事者也别有他山尊喻禄山僣稱帝號大明君道也仰
干塞大明言禄山自髙大平犯國紀而掩蔽於君俯入裂厚坤言郡縣之地爲禄山所割據也再聞虎豹闘
洙曰劉安招隱士虎豹闘𠔃熊羆咆○蘇曰徐庶見孔明曰虎豹再闘必有一傷先生何法格之孔明曰使三分即無闘矣屢
跼風水昏髙有廢閣道洙曰棧道也摧折如短轅洙曰短一云断
下有冬青林洙曰今之楩柟也〇鮑曰木名經冬不彫今所在多有之石上走長根西
崖特秀發煥
靈芝繁潤聚金碧氣洙曰蜀都賦金馬馳先而絶影
碧雞倐忽而擢儀連珠金碧之嵓必辱鳯舞之使清無沙土㾗憶觀崑崙圖洙曰一作
墟日擊玄圃存洙曰玄圃凉風在崑崙中見淮南子乂𢈔肩吾有從皇太子出玄圃詩〇炎曰莊子目擊
而道存南史梁簡文自於玄圃講老莊對此欲何適黙傷垂老魂趙曰盖以崑崙
之玄圃比木皮嶺也葛仙翁傳曰崑崙一曰玄圃
白沙渡
畏途隨長江洙曰莊子畏途者十殺一人則父子兄弟相戒〇蒭曰釋文云險阻道可畏懼者也渡口
下絶岸趙曰海賦云絶岸千里𦍑池上舟楫鄭曰差初加切○趙曰
緩進之貌起於詩
池其
羽杳窕入雲漢朱曰陸士衡遺響入於雲漢天寒荒野外日暮中
流半趙曰鶡冠子云中流失
一壷千金我馬向北嘶洙曰古詩胡馬嘶北風山猿飲
相喚水淸石礧礧鄭曰魯水切沙白灘漫漫洙曰九歌石磊磊𠔃
蔓蔓沈
休文歸海水漫漫逈洙曰一作倐然洗愁辛
曰王夷甫得書洗我愁辛多病一踈
散蘇曰嚴助遊陸渾山歎曰多病無𦕅來此踈散以釋沈鬱之興高壁抵嶔崟洙曰一作岑鄭曰上去金
下助針切〇趙曰選詩南山鬱嶽金洪濤越凌亂洙曰曹植泛舟越洪濤惠連淸波時凌乱臨風
獨回首蘇曰王筠臨風長想英猷時復回首東望𭣄轡復三嘆洙曰王夷甫
然𭣄轡古詩一
彈再三嘆曹子建欲還絶無蹊𭣄轡止踟蹰〇朋曰范滂𭣄轡慨然有澄青天下之志〇趙曰左傳置食三歎礼記一唱三歎〇師
曰甫遭乱離故忘於奔走羈旅是以有范滂澄清之志柰何時不再見用亦止於再三咨嗟傷不得志也
水㑹渡魯曰一云水回渡
山行有常程中夜尚未安蘇曰宼恂中夜悲愁不得安寢微月没巳乆
崖傾路何難洙曰謝靈運崖傾光難留〇蘇曰程煜傾断路人馬不通如逢泥木去住多難〇趙曰丘希範云崖
傾嶼難傍大江動我前洙曰謝玄暉詩大江流日夜洶
溟渤寛洙曰謝靈運漲
無端倪鮑明遠穿池𩔗冥勃篙師暗理楫鄭曰篙始勞切刺
竹〇洙曰謝靈運理棹遄還期遵渚騖脩
坰○夢符曰古按左太冲吴都賦槁工檝師選自閩禺習御長風狎翫靈胥責千里於十隂𦕅先期而須
謌𥬇輕
波瀾蘇曰謝眺新城路上詩吴兒未習水謌𥬇欺波瀾霜濃木石滑風急洙曰一作烈
手足寒入舟巳千憂洙曰謝靈運入舟陽巳微陟巘仍萬盤洙曰詩陟則在
巘○趙曰倣陸士衡詩仰陟髙山盤廻眺洙曰一作出積水洙曰作石外趙曰文子云積水成海始
知衆星乾逺遊令人瘦衰疾慙加餐洙曰古詩思君令人老又努力加飡
飯謝靈運衰疾當在斯○楊曰曹子建沉憂今已老又吾得行遠遊逺遊欲何之〇趙曰屈原有逺遊賦
飛仙閣
土洙曰一作出門山行窄微徑縁秋豪洙曰一云徑微上秋豪〇蘇曰張儀過太行曰微逕
穿雲仰視縁雲
秋毫蟠折棧雲闌干峻梯石結構牢洙曰見新亭結構罷注萬
壑欹踈林洙曰一作竹○趙曰顧㨟之萬壑爭流積隂帶奔濤寒月外淡
泊長風中怒號洙曰莊子風作則萬竅怒號歇鞍在地底始覺所歷
高往來雜坐卧人馬同疲勞
曰李陵人疲馬勞一日三戰〇趙曰句法使苦寒行人
同馬時飲浮生有定分飢飽豈可逃蘇曰吴律飢飽榮悴人之定分非所苟欲可得也
歎息謂妻子我何隨汝曹洙曰馬援傳吾欲使汝曹聞人過失如聞父母之名
五盤魯曰謂棧道盤屈有五重
五盤雖云險山色佳有餘洙曰陶潛山氣日夕佳仰凌棧道細
洙曰道一作閣漢祖入漢中燒絶棧道俯映江木踈地僻無網𦊙
曰宋王出遊見山
鳥自得玉歎曰此中林幽地僻無網𦊙彈射冝尔盡其天年也仲尼所謂時哉時哉宋玉此言微諷盖明屈平之非也水
清反多魚趙曰揚雄水至清則無魚公據所見而反用之好鳥不妄飛師曰淵明鳥倦飛而知還
甫傷奔走曾好鳥之不若野人半巢居洙曰禮運冬居櫓巢王康居皆在太平時亦有巢居子選巢居知天
寒〇㤗伯曰搜神記云巢居知風喜見淳朴俗天啓曰莊子澆淳散朴坦然心神
舒東郊尚格闘洙曰費誓東郊不開〇
曰范曾東郊金革不息尚思格闘戰壘满目政散民流田畒蕪
没寧不心痛〇趙曰指言東京之東郊安史之兵所在公詩屢言之矣格闘出前漢見上注巨猾何時除洙曰
東京賦巨猾間亹故郷有弟妹流落隨丘墟洙曰曹子建零落隨丘山成都
萬事好豈
歸吾廬洙曰行客雖云樂不如皁旋歸李白錦城雖云樂不如早還家陶潜吾亦
愛吾廬〇十朋曰李白詩錦城雖云樂不如早還家與此同意
龍門閣
淸江下龍門魯曰按地里志施州清江縣絶壁無尺土趙曰謝靈運云晨䇿㝷絶壁
長風駕髙洙曰一作白浪洙曰郭景純吞舟浮海底高浪駕蓬英趙曰言風駕起之浩浩自
太古洙曰古詩浩浩隂陽移○趙曰浩浩水貌音上聲其在水言之如醴泉湧而浩浩危途中縈盤
洙曰一云縈盤道仰望垂線縷滑石欹誰鑿洙曰謝靈運苔滑誰能歩浮梁
裊相柱洙曰西京賦峙遊極於浮柱陸左公形聲飛棟勢超浮柱〇趙曰滑石自是石之滑浮梁自是梁之浮舊注所
引雖旁見而其義非也目眩隕雜花頭風吹過雨洙曰一云飛過雨〇趙曰滑在之欹
浮梁之裊皆難行之地故目生昡頭生風矣目眩出史心乱目眩之昏眩如見𮦀花之隕落頭風出魏太祖讀陳淋檄草頭風自愈
頑或生風如過雨之吹皆言其地險絶而然也百年不敢料洙曰潘安仁人生天地間百年孰能要〇趙曰劉機
百年興廢長知吾孰敢料也一隊那得取飽聞洙曰一作知經瞿塘洙曰瞿塘
峽名足見渡大𢈔洙曰大𢈔嶺名○趙曰以龍門閣之險峻推言而比之也瞿塘峽在巫之下大𢈔嶺在䖍
州之前終身歷艱險恐懼從此數師曰瞿塘大庾雖險不若此閣道爲險之至甫至此
恐懼
屈
數險阻之處當從此爲始也
石櫃閣
季冬日已長唐曰日自至節後旋長宫中以紅線量日影長至遂添一線山晚半天赤
何曰謂反照也蜀道多草花江間饒竒石洙曰江淹詩崦山多靈草海濵饒竒石石
櫃曾波上臨虚蕩髙壁夢符曰右按郭璞江賦迅雖臨虚以騁巧
玃登危而雍容清
暉回群鷗洙曰謝靈運詩山水含清暉暝色帶逺客洙曰謝靈運林壑歛暝色羇
栖
幽意感歎向絶跡信甘孱懦嬰鄭曰上鋤山下奴卧切弱也不
獨凍餒迫優遊謝康樂洙曰晉謝玄暉也○修可曰謝玄暉封康樂公孫靈運襲其封與何
長瑜等以文章賞㑹共爲山澤之遊詩家稱康樂乃靈運非玄暉也以南史考之謝宻傳云謝渾爲韻語奬𭄿靈運等曰康樂誕通
度實有名家韻王籍傳云籍爲詩慕謝靈運至其合也殆無媿色時人咸謂康樂之有籍如仲尼之有丘明武陵昭王華傳云曅與
諸王共作短句詩斈謝靈運躰髙帝曰康樂放蕩作躰不辨有首尾安仁士衡深可宗尚簡文與湘東王書云時有傚謝康樂裴鴻
臚文者抑亦感焉何者謝客吐言天拔出於自然時有不拘是其糟粕亦謂靈運也因是詩注以康樂爲謝玄故詳辨之云放
浪陶彭澤洙曰陶潜彭澤令吾衰未自由謝爾性有適洙曰有一作所
○師古曰謝陶軰優游放浪無所繫滯今甫未能自由止於二子適性之樂頗有感焉
桔柏渡鄭曰桔居屑切
靑冥寒江渡趙曰楚辭據靑冥而攄虹靑靑冥冥髙逺之貌駕竹爲長橋竿濕煙
漠漠洙曰一云竹竿濕漠漠謝玄暉生煙紛漠漠江水風蕭蕭洙曰水一作永風蕭蕭𠔃易水寒
連笮動嫋娜鄭曰笮側柏切嫋乃了反娜奴可切〇洙曰連竹索而爲梁謂之笮前漢卬笮之君征
衣颯飄颻急流鴇鷁散鄭曰上愽好下五歷切〇洙曰西都蒼鴰鷁鶂○趙曰郭璞上林賦
注曰似鴈無後趾也絶岸黿鼉驕魯曰鴇鷁喻舟
也黿鼉喻橋梁也驕壯也西轅自
兹異東逝不可要高通荆門路闊㑹滄海潮
光隱
顧眄遊子悵寂寥無以洗心胷前登伹山椒洙曰桔柏乃又州嘉
陵二江合流處也東下入渝合通荆門矣○蒼舒曰右按廣韻椒山頂文選曰稅鑾登山椒又集仙記北海雕青大㑹於山椒〇十
朋曰謝惠連詩悲猿響山椒漢武帝李夫人賦釋馬山椒廣雅曰土髙四墮曰山椒謝莊月賦菊散芳於山椒
劒門魯曰自蜀出漢中皆自是故以門名背有閣道在㳯潼郡東北蜀之險㑹
惟天有設險洙曰比有劒門天設之險〇蘇曰許襄関河阻絶乃天設險以全其封𭛌〇孝祥曰易天險不
可升地險山川丘陵王公設險以守其國○趙曰今公詩參取易中語以言劒門乃天造之險也劒閣洙曰一作門天
下壯
曰
助至蜀見劒門関乃歎曰天下壯險抚隘喉衿莫過此関也立馬乆之而去連山抱西南
石角皆北向洙曰劒山主石皆向北如拜伏狀〇趙曰此言地形𫝑雖險而趍中原自然之𫝑觀劒門山雖抱西
南而石角北向則有靣内之義兩崖崇墉𠋣趙曰即是詩其崇如墉非崇墉言言此崇國之墉也張協玄武
館賦云崇墉四匝刻畫城郭狀洙曰蜀郡賦金城石郭兼匝中區旣麗且崇實號成都一夫
怒臨𨵿洙曰一作門百萬未可傍洙曰蜀都賦一人守隘万夫莫向張孟陽劒閣鉻一人荷㦸萬
夫赼趄傍一作仰珠玉走中原蘇曰陳涉珠玉无脛遍走中原何也岷峨氣悽愴
洙曰岷青城山也峨峨眉也○趙曰珠玉之於中原必着走字者或曰古之言珠玉曰無翼而飛無脛而行非謂人之所携持若飛
走也岷山在成都之西青城山是也峩山在成都之西南峨眉山是也逺人困於誅求而悽愴之氣見於岷峨以二山無情之物猶
且𠉯愴則有情之民可知矣三皇五帝前
曰王子淵三皇五帝前事臣不可知盖無書可攷雞
犬莫相放洙曰相一云自蜀至秦方與中國通後王尚柔逺洙曰書柔逺能迩職
貢道巳喪田曰朱雲諸侯分𫞐擅據割地土不復有職貢之道○趙曰跋扈者廢職貢而不可制公詩託言後王尚
柔逺而不敢斥言主者削弱之政至今英雄人蘇曰章邯遂使英雄之輩逓相睚眦髙視見
霸王鄭曰霸王于况切并吞與割據洙曰李特送流人至劒門箕踞四顧太息曰劉禪有此形
勢而束手於人乎遂潜謀割據極力不相讓趙曰遂使英雄者見覇王特在髙視之間可以爲之於是或并
或吞或割據皆極力爲之而不少譲吾將罪真宰洙曰見前注〇趙曰莊子若有真宰存焉而不得其朕
意與鏟疊嶂鄭曰鏟楚産切〇洙曰海賦鏟臨崖之阜逹〇蘇曰𡊮盎曰諸公欲鏟連疊嶂而造物復如何
○趙曰韻書云平鐵也恐此復偶然臨風黙惆悵洙曰成都自前漢公孫述後漢劉備
晉李雄王建孟知祥之屬皆因中原多事恃險割據也○趙曰末四句則公之忠憤之辭矣〇師曰恐當肅宗中原未平之日偶復
爲割據之禍者是以臨風惆悵而爲國家黙爲之慮也
鹿頭山彦輔曰按地理志漢州德陽縣有鹿頭山
鹿頭何亭亭是日慰飢渴趙曰西都賦之言宫室曰狀迢迢以亭亭陸士衡詩願保金石
軀慰妾常飢渇連山西南斷俯見千里豁洙曰自秦入蜀山嶺重複極爲險阻及下鹿頭
関東望成都沃野千里䓗𣡸之氣乃若煙霞靄然遊子岀京華劒門不可越洙曰京華
一云咸京○蒼舒曰古按文選張孟陽劒閣銘曰惟蜀之門作固作鎮是曰劒閣壁立萬仞酈元水經注曰劒戍北去大劒三十里
連山絶險飛閣相連故謂之劒閣○田曰鍾㑹平蜀至綿谷語左挍曰山川懸遠巳盡咫尺劍門不可開越何計入蜀公可籌度
及兹阻險盡始喜原野闊殊方昔三分霸氣曽間發
鄭曰間居莧切○師曰昔魏吴蜀三分天下劉備據此一方以建霸王之業故云云天下今一家洙曰隋書
今天下一家○韓曰今肅宗中興天下巳一家矣雲端失𩀱闕洙曰華闕𩀱邈重門洞開又飛陞躡雲端
〇夢符曰右按神異䋌曰東南有石井其方百丈上有二石闕俠東南靣上有蹲熊有榜著闕題曰地户又古樂府仙人篇閶闔正
嵯峨𩀱闕萬丈餘又公興孫遊天台賦𩀱闕雲竦以夾路瓊臺中天而懸居朱闕玲瓏於林間玉堂隱映於髙隅顧愷之啓蒙記注
曰天台山列𩀱闕於青雲中上有瓊樓瑶林醴泉仙物畢具〇趙曰雲端祖出杖乗樂府曰美人在雲端天路隔無期失𩀱闕天子
之闕也祖於元聖本紀曰許由欲觀帝意曰帝坐華堂靣𩀱闕君之榮願得矣公詩言失𩀱闕者以天下旣一家皆爲臣属故所僣
擬天子之闕不復見矣悠然想楊馬繼起名硉兀鄭曰硉即兀切危石也○洙曰左太
冲作蜀都賦江漢炳靈丗載其英欎
相如皭
君平王褒暐曄而秀發揚雄含章而挺生揚揚雄馬馬相如有文洙曰
一作才令人傷師曰揚馬二子皆蜀人有文章皆不𩔰用於漢甫至此追思二子亦
巳之不遭其時也何
處埋爾骨紆餘脂膏地髙曰紆餘廣逺貌脂膏地言其肥沃也𢡖澹豪俠窟
洙曰蜀都賦外
銅梁於岩渠内函要害以膏
○趙曰成都冨饒之地故公
爲脂膏也豪俠窟見郭璞云京華遊俠窟公変其
字尔杖鉞非老臣宣風豈專達兾公柱石姿論道
國
活斯人亦何幸公鎭踰歳月洙曰公謂僕射裴兾公冕也言裴公爲尹尚有歳月之期
此斯人之所以幸也此句可以見杜公𥘉來成都非爲嚴武而來也
成都府修可曰是詩子美寓意深矣淮南子曰西景垂在樹端謂之桑榆也說曰桑榆之景理無
逺照今也日薄桑榆而其光翳翳止足照我衣裳則不能逺照矣以喻明皇以太上皇居西内也初月不
髙岀衆星尚爭光而喻粛宗即位未乆而史思明之徒尚在也盖粛宗於天寳之丁酉而子羙乾元庚子
至成都以其時考之故知其寓意如此也○鄭曰劎南西路蜀州也
翳翳桑榆日洙曰歸去來景翳翳以將入東𮗚記收之桑榆江淹曾是迫桑榆歳暮從所東○趙曰桑榆晩
日也照我征衣裳蘇曰團圎江上月照我征衣裳○趙曰沈嗣宗詠懷詩曰灼灼西隤 餘光照我衣我
行山川異忽在天一方蘇曰曹植与陳琳䟽曰昔与子西園聮鑣遊○語𥬇嚮今忽睽别在天一
方後㑹邈然莫可得也古詩曰各在天一方甫亦全用又云各在天一涯觀子美詩固知爲後丗史不虚語矣○劉曰成都偏在西
故云天一方但逢新人民洙曰曹子建不見𦒿舊老但覩新少年山川阻逺別從㑹日見長未⺊
見故郷大江東流去洙曰謝玄暉大江流日夜遊子去日長洙曰短歌行去日苦
多曽城填華屋鄭曰塡陟刃切定也○洙曰西都賦闐城溢郭旁流百㕓曹子建生存華髪處○趙曰曾
城層起之城淮南子云崑崙山上有層城九重華屋史記平原君傳㰱血於華屋之下季冬樹木蒼洙曰
西都賦靈草冬榮神木叢生東京賦脩竹冬青蜀都賦寒卉冬馥髙唐玄木冬榮○趙曰前於發同谷縣題下公自注云乾元二年
十二月一日自隴右赴劒南紀行而今詩云季冬樹木蒼則至成都乃是月也元祐中胡資政守蜀作草堂詩碑引云先生至成都
月日不可考盖不詳此也喧然名都㑹吹簫間笙篁洙曰曹子建名都多妖汝京洛岀少
年詩吹笙鼓篂○蒼舒曰右按漢志云勃碣之間一都㑹也信美無與適洙曰王仲宣登樓賦雖信美而
非吾士𠔃曾何足以少留側身望川梁洙曰四愁詩側身西望涕沾裳魏文帝欲済河無梁鳥雀
夜各歸中原杳茫茫趙曰𮗚衆鳥識巢而夜歸乃思其中原故郷之地而不得返𥘉月
岀不髙衆星尚爭光師曰初月喻肅宗𥘉即位衆星喻安史之徒与天子抗衡自古有
覉旅我何苦哀傷洙曰鮑明逺古來共如此非君獨撫膺長門赋衆雞鳴而愁子𠔃起視月之精光𮗚
衆星之行列𠔃畢𭥦出於東方九辨云仰明月而太息歩列星而極明○師曰此乃甫自寛之辭
將適吳楚留別章使君留後兼幕府諸公得栁字
我洙曰一作南來入蜀門歳月亦巳乆洙曰古詩歳月忽巳晚豈惟長
兒童自覺成老醜洙曰阮籍詩朝爲美少年夕暮成醜老常恐性坦率失
身爲杯酒洙曰古詩失意杯酒間近辭痛飲徒折節萬夫洙曰一作人
後洙曰前漢郭觧年長
折節爲儉以德報怨○
曰邢充𮌎
恢廓豈折其髙節挫其鋭志從萬夫之後爲叅御之徒欤
〇趙曰此言䘮失其身特以愛酒而已所以下有折節云者摧折其節血悔過之義舊注引古詩失意杯酒間非是昔如
縱壑魚洙曰王子淵頌如巨魚之縱大壑今如䘮家狗洙曰孔子纍纍然
䘮家之狗旣
無遊方戀洙曰所遊必有方又君子遊必擇方○趙曰礼記所遊必有方言父母在堂當不逺遊也公巳無父母故
無此戀矣舊注非行止復何有相逢半新故取别随薄厚不
意靑草湖洙曰青草湖在湖南扁舟落吾手
曰張翰曰不意吴江扁舟落吾手中眷
眷章梓州開筵俯髙桞樓前出𮪍馬帳下羅賔友健
兒簸紅旗此樂幾洙曰作或難朽日車隱崑崙洙曰莊子徐無![]()
乗日之車鳥雀噪户牖蘇曰徐騏養素曠蕩居少室山鳥雀朝夕噪𪧐戸牗坐隅之間波濤未
足慰三峽徒雷吼洙曰七發将以八月望与諸矦逺方交遊兄弟並往𮗚儔乎廣陵之曲江又云雷聞
百里江水逆流海水上潮波湧而滀起混混庉庉声如雷吼鼓此天下怪異詭𮗚也太子能強起觀之乎所憂盗賊
多重見衣
走中原消息斷黄屋今安否洙曰黄屋斥天子也○趙
曰吐蕃䧟京師代宗出符而地逺所未知也終作適荆蠻洙曰王仲宣十哀詩西京亂無象𧲣虎方構患
捐 --捐棄中國去逺身適㓝蛮荆蠻非我郷何爲乆滯滛安排用莊叟洙曰謝靈運居常以待終處順故安排○
趙曰莊子安排化去乃入于寥天一隨雲拜東皇挂席上南斗洙曰謝靈運
帆采石華
挂席拾海月○趙曰屈原九
有東皇太一東皇所以言楚春秋說題云南斗吴地也東皇之廟隨雲而拜之南斗之地排席而上
之非啇吴楚而然乎有使即𭔃書無使長回首
曰韓斐送李定岀上東門握斐手
曰因風示信慰我
仰定曰有使即𭔃書以通安好
早發射洪縣南途中作
將老憂貧窶魯曰詩云終窶且貧窶賤也筋力豈能及趙曰使老者不以筋力爲
禮征途乃洙曰一作復侵星洙曰鮑明逺侵星赴早路畢景逐前儔得使諸病
入鄙人寡道氣在困無獨立俶裝逐徒旅鄭曰俶昌六切○魯曰顔
延年詩改服飭徒旅○修可曰張平子思玄賦占旣吉而無悔𠔃簡元辰而淑裝注俶始也達曙陵險澁
洙曰潘正叔丗故尚未夷崤函方險澁寒日岀霧遲清江轉山急唐曰江爲山所
激僕夫行不進駑馬
維縶鄭曰陟立切○趙曰詩縶之維之汀洲稍
踈散何曰岸行坦夷也風景開怏悒空慰所尚懷終非曩遊
集衰顔偶一破勝事難屢挹茫然阮籍徒更灑楊朱
泣洙曰阮籍常不由徑路而行途窮則哭楊朱泣多歧○師曰甫遭窮途至於東西南北了無定居安免掦朱之揮淚邪
通泉驛南去通泉縣十五里山水作魯曰地理志通泉縣
在梓州東南北三十里去縣十五里有佳山水諺號沈家坑甫至此覧眺愛其山水而有是作
溪衣行自濕亭午氣始散洙曰天台賦羲和亭午遊氣髙褰冬温蚊蚋
在人逺鳬鴨亂髙曰行人少也登頓生曽隂洙曰江文通日落長沙渚曽隂萬里
生欹傾岀髙岸驛樓衰栁側縣郭輕煙畔一川何綺
麗洙曰劉公幹綺麗不可忘〇魯曰所謂沈家坑也盡日窮壯觀山色逺寂寞江
光夕滋漫傷時愧孔父修可曰孔子嘆鳳泣麟皆傷時也去國同王粲
洙曰王粲字仲宣山陽人避地𠛼州後爲魏侍中在荆州日甞思歸因登樓作賦○趙曰王粲漢獻帝西遷西京擾亂乃之荆州依
劉表其七哀詩西京亂無象𧲣虎方遘患復弃中國去逺身適荆蠻〇師曰昔魏王粲去國來依劉表甫去杜鄠而遊蜀豈不同王
粲之去國乎我生苦飄零所歷有嗟嘆
發閬中
前有毒蛇後猛虎溪行盡日無村塢洙曰時盗賊縱横政役煩重而民不
安居也江風蕭蕭雲拂地山木慘慘天欲雨女病妻憂
歸意速趙曰此言歸梓州也秋花錦石可玩之物以歸意速不復数之矣秋花錦石誰復
數别家三月一得書避地何時免愁苦洙曰賢者避地○趙曰公以九
月自梓往閬至十二月而復歸梓
發劉郎浦鮑曰先主納吴女處也吕温詩云吴蜀成婚此水潯眞珠歩障幄黄金誰将一女輕
天下欲換劉郎鼎峙心〇鄭曰在荆州〇宋曰浦属浹州甫擬下峽過衡陽有此作
挂帆早發劉郎浦疾風颯颯昏亭午夢符曰右按江陵圖經劉郎浦左石
首縣浦或作㐲〇趙曰自公安縣欲往岳州所經行之處〇孫曰亭高貌謂日正髙也舟中無日不沙
塵岸上空村盡豺虎洙曰言多盗賊也○趙曰張孟陽云盗賊如𧲣虎十日北
風風未回客行歳晚尤相催白頭厭伴漁人𪧐黄㡌
靑鞋歸去來趙曰雖在江湖厭與漁人爲伴乃欲深藏髙隱矣〇沈曰黄帽乃籜冠青鞋乃芒鞋也
宿鑿石浦
早宿賔從勞仲春江山麗飄風過無時舟檝不敢繫
洙曰飄暴風也〇趙曰莊子曰泛乎
不繫之舟風而不繫則流蕩矣回塘澹暮色日没衆星
嘒缺月殊未生洙曰缺殘也靑燈死分翳洙曰青言無光也窮途
多俊異亂丗少恩惠洙曰以丗亂故恩惠少而窮多俊異也趙曰俊異之士在窮途則膏澤不下於
民而亂丗少蒙其恩惠即非是亂丗少恩惠以致俊異之窮舊注非鄙夫亦放蕩草草頻卒
歳斯文憂患餘聖哲垂
繫洙曰聖人作易與民同憂患也其言象皆示於
繫〇趙
曰作易者其有憂患乎師曰分翳半晴也青灯言無光也窮途多俊異言俊異之士多困於窮賤而愚鄙多取冨貴也亂丗少恩惠
言賦役横出而民不蒙其澤也草草勞皃卒𡻕謂終歳勤勤斯文憂患餘言
繫之作在仲尼不遇之日自古文土多因憂患中而
作文甫是詩之作盡亦憤懣而有所激耳
早行
歌哭俱在曉行邁有期程
舟似昨日聞見同一聲
飛鳥數求食潜魚亦獨驚前王作網𦊙設法害生成
洙曰網𦊙先王所以養民也而後王反以爲業賦斂所以平民也而後丗反以害民〇趙曰鳥數岀求食所以自飽魚旣潜而猶驚
所以求活而小民利之網羅其鳥𦊙𦋐其魚害物之生成此公反傷前王之設法也易曰作結繩而爲網𦊙以佃以漁舊注非碧
藻非不茂髙帆終日征干戈未揖讓崩迫開其情洙曰
以干戈未寧故崩迫而情僞自開○趙曰開放此情懷扵終日征行之間○師曰歌者爲商旅哭者爲征夫行邁有期程言陸行有
定也孤舟似昨日言水行不斍進潜魚亦獨驚言横政猶加乎幽逺之地網𦊙先王所以養民後丗反以此而害物賦歛所以平
民而後丗反以此而肆暴碧藻非不𫇮也征帆終日凌轢所以不能遂性微物尚然况百姓乎
過津口
南岳自兹近湘流東逝𭰹洙曰南岳衡山也湘流湘江也和風引桂楫
趙曰梁元帝烏栖曲云沙棠作
桂爲楫春日漲雲岑回首過津口而多楓
樹林洙曰楓木名○趙曰元籍運懷詩云湛湛長江水上有楓樹林舊注云楓木名大誤矣白魚困
宻網黃鳥喧嘉音物微恨通塞惻隱仁者心趙曰物之通塞雖微
不足道而仁者於物每惻隱其困塞矣〇師曰南岳衡山湘江已逺故衡山日近甫從䕫州迤邐取衡州故云自兹近楚岸多楓林
迴道言水道回環魚鳥皆有生者也鳥喧嘉音而魚困宻網或塞或通亦猶人有幸有不幸此所以惻仁者之心也瓮餘
不盡酒膝有無聲琴聖賢兩寂寞眇眇獨開
洙曰傷時
无君子故獨開
而巳○修可曰即陶淵明有琴而無絃也王仲宣登樓賦向北風而開
次空靈岸鄭曰空靈當作空舲酈元水經湘水縣有空舲峽十道四畨志云湘水空舲灘
沄沄逆素浪鄭曰沄音雲落落展清眺幸有舟檝遲得盡
所歷妙空靈霞石峻楓栝洙曰一作枯〇鄭曰古活切木名隱奔峭洙曰
奔奔流也峭危峭也〇趙曰謝靈運云徒旅苦奔峭李善注云淮南子曰岸峭者必陀許慎曰陀落也然奔亦落之義青
春猶無私白日亦偏照洙曰爲山嶺障閡故偏照也○
曰陳嬪妃白日照然亦有遍照之處
可使營吾居終焉託長嘯師曰逆素浪言遡流也展清眺言去巴蜀之阻漸入寛平之鄉
括乃括柏也奔峭奔流峭謂峯峭白日亦偏照言崗峦互爲日所岀没甫至此喜其景物佳欲託居焉故曰終焉託長嘯毒
瘴未足憂兵戈滿邊徼嚮者留遺恨恥爲達人誚廻
㠶覬賞延佳處領其要
宿花石戍鄭曰鄧愼思云在峽州鳳臺子以謂此詩在潭衡之間作謂在巴峽非也十道志潭
州湘潭縣北二十里有錦石區疑花石即錦石
午辭空靈岑夕得花石戍洙曰空霊在歸州花石戍屬陜州○鮑曰唐志潭州長沙有花
石戍舊注云峽州妄也〇夢符曰右按歸州圖經空舲峽東西十四里在峽州夷陵縣界山經云江水歷峽東逕冝昌縣之挿竈下
酈道元曰江之左岸絶崖壁立數百丈飛鳥所不能過棲有一火燼挿在崖間望見長數尺父老傳云昔洪水時人泊舟崖側以餘
燼揰之至今在焉十道志云歸有空舲峽又有大沱水沱之崖産花紋石土人採爲硯空靈當作空舲岸䟽開闢
水洙曰一作山自白狗峽至空靈山花石皆開闢之峽木雜今古樹地蒸南風盛春
熱西日暮四序本平分氣𠉀何回互茫茫天造間理
亂豈𢘆數繫舟盤藤輪杖䇿古樵路罷人不在村鄭曰
罷音疲〇洙曰罷人言民困於征役而罷敝不在村不安居也野圃泉自注柴扉雖蕪没
農器尚牢固山東殘逆氣呉楚守王度洙曰安史之亂王命之所及者
吴楚蜀而巳〇夢符曰右按春秋左氏傳史𠋣相誦祈招之詩曰祈招之愔愔式昭德音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形民之力而無
醉飽之心誰能扣君門下令減征賦洙曰憫下情不上達也〇趙曰山東之河北也安史
之亂唯吴楚知所尊王命故欲扣君門而爲之減征賦也〇師曰開闢水言天地開闢已來有此峽水非禹之所鑿也四時多南風
其地春熱宋玉九辨皇天分平四時兮𥨸獨悲此凛然白露旣下降百草𠔃俺離披此梧楸四序平分寒暑自有節何此地之氣候
差互乎乃知天地造化治亂之理亦無常數也盤藤輪言藤蔓盤結如車輪罷人言民困於賦役逋竄而不安居也下令咸征賦言
無人以重斂請於君薄賦以恤民也
早發
有求常百慮斯文亦吾病以兹朋故多窮老驅馳併
趙曰以斯文自任衆所共知而朋友故舊之多自是驅馳頻併矣早行篙師怠席挂風不正
洙曰席張席以爲帆也風不正不順風昔人戒垂堂洙曰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今則奚
奔命修可曰傳云一歳七奔命濤飜黒蛟躍日岀黄霞映洙曰鮑明逺騰
沙欎黄霧飜浪揚白鷗煩促瘴豈侵頽𠋣睡未醒洙曰未一作還〇鄭曰醒新佞
切僕夫問盥櫛暮顔洙曰一作未
靑鏡鄭曰
他典切○洙曰暮衰也
媿也言
暮顔衰醜有媿於對鏡也隨意簮
巾仰慙林花盛側聞夜來宼
幸喜囊中淨艱危作逺客干請傷直性洙曰謂有求於人也薇
蕨餓首陽洙曰史記伯夷叔齊不食周粟隱於首陽山下采薇蕨而食之遂至饑死也粟馬資
歷聘洙曰六國以粟馬資儀秦使之歷聘賤子欲適從疑悮此二柄洙曰二柄謂采
薇及歷聘也○師曰無求則無慮凡有求者不免有憂文所以明道泥於文者亦吾之病君子以文㑹友以此故多朋友也煩促瘴
豈侵言迫於煩熱豈不爲瘴毒所傷乎頺𠋣睡未醒爲早行也昔夷齊不食周粟餓于首陽
秦張儀資六國以歷聘此二柄者一
出一處使人疑悮今甫欲從其一故云賤子欲適從適音的主也
次晚洲
叅錯雲石稠洙曰叅錯雲石互相雜然也坡陁風濤壯洙曰坡陁泛濫風浪也○趙曰
顔延年詩春江壯風濤〇梅曰坡陁髙大貌晚洲適知名梅曰晚洲非素有名因子美而名彰也秀
色固異
洙曰言其壯不一也棹經
猿把身在度鳥上大𮗚曰度
鳥即鳥飛過○洙曰水張而
所經者髙也○趙曰張所論曰白猿玄豹藏於檽檻何以知其接埀條於千仞則可謂之垂猿矣梁
虞騫詩澄潭冩度鳥擺浪散怢妨危沙折花當師曰花當乃花根也覉艱暫
愉悅羸老反惆悵洙曰暫愉悅次晚洲也反惆悵歎行役也中原未解兵吾
得終踈放洙曰兵未解而得踈放以不見用於丗也○趙曰王傷時之擾攘吾豈得終踈放而不憂懼且流落乎
入衡州
兵革自乆逺興衰看帝王趙曰兵革不息徒自歳月之乆興起其衰微自看帝王之舉耳
漢儀甚照耀胡馬何猖狂洙曰猶漢唐法度未墜胡馬之亂乃猖狂爾○趙曰光武爲司
𨽻校尉父老見之曰今日復見漢官儀今言唐法度未改故以比之胡馬追言安史之亂老將一失律清
邊生戰
洙曰失律失法律也易曰失律凶君臣忍瑕垢河岳空金
湯洙曰言避亂出行城池不守也故空金湯左傳曰國君含垢瑜瑾匿瑕言有所容也金謂金城湯謂湯池故名金湯○趙曰傳
曰國君含垢言君相𥘉含容姦逆不即誅戮故使河岳之地雖是金城湯池失守而空如之也餘見上重鎭如割
據洙曰安史亂後天下裂爲藩鎭賦不上供如割據焉〇趙曰天下節度稍自威重如一方之割據輕權絕紀
綱軍州體不一洙曰各自爲政也寛猛性所將嗟彼苦節士素
於圎鑿方洙曰九辨云圎鑿而方枘
吾固知其鉏鋙而難入○趙曰苦節指崔瓘也按唐史以士行修謹聞大曆
中爲湖南𮗚察使將使寛㢮不奉法少以禮法繩之寡妻從爲郡兀者安短墻趙曰言寡
妻平日遭擾自從崔太守爲郡之後如兀足者之安堵墻之下不復驚動也凋弊惜
本洙曰惜民之凋弊也
哀矜存事常趙曰言不妄刑罰哀矜其人曾子所謂哀矜而勿喜旌麾非其任洙曰言非其人
也府庫實過防洙曰𢗞貯賞也恕巳獨在此多憂増内傷偏
禆恨酒空卒伍單衣裳洙曰厚自奉養而不恤軍旅也○趙曰瓘之修謹旣如上所云然於是委
以旌麾之任則悉其人防於府庫之費而吝於賜予又以禆將卒伍衣食之不継則遂以召亂如下文所云也元惡迷
是似聚謀
康莊夢符曰右按爾雅五逹謂之康六逹謂之莊史記曰開第康莊之衢○趙曰元惡
臧玠也以兵殺崔瓘𨔡據潭州云聚謀而伐於通衢則公然不顯矣竟流帳下血大降湖南
殃洙曰代宗時湖南兵馬使臧玠殺其帥崔瓘主國良因之而反烈火發中夜髙煙燋上蒼
至今分粟帛殺氣吹沅湘鄭曰沅湘二水名沅在象郡湘即湘江福善理
顛倒明徴天莽茫洙曰九
令沅湘
無波阮籍曠野奔茫茫○趙曰書曰天道福善禍淫又曰明徵
定保令以崔帥之謹而
禍則福善之理豈不顚倒明證於天豈不莽茫乎銷魂避飛鏑累足穿
豺狼隱忍枳𣗥刺遷延胝研瘡洙曰言避亂奔走危窘如穿豺狼間行也心痛悼䘮
乱如忍𣗥刺手足胝胼而成瘡逺歸兒侍側猶乳女在旁乆客幸脫免
暮年慙激昻洙曰幸於免患也蕭條向水陸汨没隨漁商報主
身巳老入朝病見妨悠悠委薄俗鬱鬱回剛腸洙曰老而不可
報王病不可入朝故不免委身薄俗欎𣡡回剛膓而巳叅錯走洲渚舂容轉林篁洙曰
謝靈運遡流觸驚急臨圻阻參錯〇趙曰礼記善待問者如撞鍾䟽云春謂擊也以爲声之形容言擊鍾每一舂而爲一容然後尽
其声也今公借字以言其行之悠悠如鐘声一舂一容未便盡也片帆在郴岸洙曰郴地名○鄭曰郴丑
林切桂陽縣通郭前衡陽洙曰衡州也華表雲鳥埤鄭曰賔弥切名園
花草香旗亭壯邑屋烽櫓蟠城隍趙曰三代丗表㑹旗亭下注市樓也立旗於上
故名旗亭巽賦云抗旗亭之嶢薛烽櫓者設烽燧於擼也櫓者城上守禦望樓城隍者城下之壕也中有古刺
史洙曰言其愛民蒞事如右之刺史盛才
巖廊趙曰祖岀武帝制曰舜游巖廊之上文頴注曰殿下
小屋也扶顚待柱石獨坐飛風霜趙曰言刺史乃柱石之臣獨坐御史也風霜則御史
之任昨者間瓊樹髙談隨羽觴洙曰公目言得侍御史如間瓊樹然陸士衡四坐咸同志
弱觴不可筭髙談一何綺蔚若朝霞爛注羽觴謂其置鳥羽於觴以急飲也○余曰晉束晢傳武帝問三日曲水之義晢曰昔周公
城洛邑因流水以凡酒逸詩云羽觴随波盖言觴輕如鳥羽之飛也原叔謂鳥羽於觴以急飲恐非也無論再繾
綣巳是安蒼黄劇孟七國畏洙曰前漢游俠傳劇孟以俠顕吴楚反時條侯爲太尉乗
傳東討至河南得劇孟喜曰吴楚㪯大事而不求劇孟吾知其無能巳天下騷動大將軍得之若爲一敵國云馬卿四
賦良朱曰司馬相如字長卿有子虚上林賦哀二丗賦大人賦並載漢史傳門䦨蘇生在洙曰
生
侍御渙勇銳白起強問罪冨形勢凱
懸否臧洙曰末章皆美
刺史也○趙曰劇白馬卿以比刺史白起以比
渙公自注蘇生侍御涣則渙在崔公潩之幕而其人勇銳故用白起以比其爲將
公於未章自注云聞崔侍潩乞師于洪府帥巳至𡊮州比此所謂問罪凱歌者乎冨形𫝑則以兵之形勢精強也氛埃
期必掃蚊蚋焉能當趙曰氛埃蚊蚋以比臧玠也橘洙曰一作繘井舊地
宅仙山引舟航洙曰見橘井尚髙褰注見蓬莱如可到注○趙曰橘井在郴州神仙傳
耽將仙謂其母
曰以庭前橘葉神使病者以井水服病即愈仙山則指言
仙所仙之山水經所載耽既仙之後乗白馬而返其所鑿井處丗謂馬
嶺山公謀欲往郴故云引舟航也此行厭暑雨厥土聞清涼洙曰言親刺史之德而亡
炎暑○趙曰此指言郴州矣公詩意曰郴州頗涼冷橘井尚淒清舊注所引却是衡州又無比德之意諸舅剖符
近洙曰言諸舅皆作郡○趙曰公詩毎以崔姓爲舅豈剖符爲刺史乃崔侍御潩者乎開緘書扎光蘋
蘩命屢及磊落字百行江揔外家養洙曰陳書江揔字揔持七歳而
依
于外氏聦敏有至性舅吴平光侯蕭動名重當時多所鍾愛常謂揔曰尔操行殊異神彩英秀後之知名當岀吾右謝安
乗興長洙曰謝安寓居㑹稽岀則漁弋山水入則言詠屬文无處丗意常往臨安山坐石室臨濬谷悠然嘆曰此亦伯
夷何逺又與孫綽等汎海吟嘯自
放情丘𡐍毎遊賞必常以妓女從也下流匪珠玉擇木羞鸞
凰洙曰下流自言也言巳非珍異然得所託也○趙曰公自謙其爲人特下流耳非是珠玉之珍也傳曰窮猿投林豈暇擇木公
之意自謙其不暇擇木非
鵉凰非梧桐不栖故羞鵉凰也我師嵇叔夜洙曰恬静寡欲含垢匿瑕也〇
趙曰公自言其放曠嬾散如嵆康丗賢張子房洙曰波
張𭄿〇趙曰公自有注以美張𭄿也柴荆
旣樂土趙曰言桞州也鵬路觀翶翔洙曰𭔃㞐樂土當日𮗚刺史爲朝廷拔用也〇趙曰𮗚則所以
指衡州刺史矣鵬路莊子云九五里者也
聶耒陽以僕阻水書致酒肉療飢荒江詩得
代懐興盡本韻至縣呈聶令陸路去方田驛
四十里舟行一日時屬江漲泊于方田鄭曰耒陽衡州
屬縣
耒陽馳尺素見訪荒江眇義士列女家風流吾賢紹
洙曰尺素書也史刺客傳聶政殺韓相自死其姊罌伏尸𡘜極哀死政之旁晉楚齊衛聞之皆曰非獨政能也乃其姊亦烈女也
昨見狄相孫許公人倫表前期翰林後屈跡縣邑小
洙曰言聶之才冝在翰𫟍而反屈跡縣邑○趙曰蔡伯丗本前期作前朝其說是豈聶之父或祖甞任翰林之職乎知我
礙湍濤半旬獲浩溔趙曰溔以沼切大水貌也謝靈運山居賦吐泉之浩溔麾下殺
元戎湖邊有飛旐洙曰潭州臧玠殺其帥崔瓘子羙避亂而往衡州故也飛旐素旐也𢈔公上武昌出
石頭百姓看於岸上歌曰𢈔公上武昌翩翩如飛鳥庾公還楊州白馬引素旐素旐乃𢈔㝷亡也○趙曰即臧玠殺衛瓘也舊注所
引𢈔公事非飛旐字所岀潘安賦飛旐飜以啓路
舟増鬱鬱僻路殊悄悄側
驚猿猱捷仰羡鸛鶴矯禮過宰肥羊愁當置清醥洙曰
張平子欎𣡡不得志詩憂心悄悄蜀都賦猿狖騰希而競捷又置酒髙堂觴以醥淸曹子建烹羊宰肥牛言聶以肥羊清醰乃見於
禮也〇鄭曰醥普沼切酒清曰醥○修可曰曹子建七啓云乃有春醥酒康狄所營揚雄酒賦云其味有冝城醪醲蒼梧醥清酒也
杜詩一本作清縹故兩載之詩曰旣有肥羜以速諸父禮過宰肥羊言聶令待遇厚故也○夢符曰右按揚雄酒賦曰其味有冝城
醪醴蒼梧醥淸或秋藏冬發或春醖夏成酒經曰空桑穢飴醖以稷麥以成醇醪酒之始也烏梅女䴷甜醽九投澄淸百品酒之終
也又按張平子南郡酒則九醖甘醖十旬兼淸醪敷徑寸浮蟻
萍人非西喻蜀洙曰唐蒙通夜郎徵發巴蜀吏
卒因軍興法誅其渠帥巴蜀大驚上聞之使相如作憿以責唐蒙因喻巴蜀人非上本意之事也興在北坑趙
洙曰秦将白起破趙四十餘萬軍遂降秦起悉坑之方行郴岸靜未話長沙擾洙曰時藏
玠殺崔瓘長沙擾亂也〇趙曰公自注甚明按唐史大曆五年夏四月八日湖南兵馬使臧玠殺其觀察使崔瓘崔師乞
巳至澧卒用矜少鄭曰澧里第切荆州湖名問罪消息眞開顔憇亭
沼洙曰聞崔侍御潩乞師于洪州師巳至𡊮州北陽中丞琳問罪將士皆自澧上達長沙○師曰狄相孫指兼謨也南史孔休源
爲晉安王長史武帝敕王曰孔休原人倫儀表當師事之兼謨善人倫風鑒許聶宰以人倫之表言聶才冝在翰林而反屈跡小縣
知我礙湍濤以甫阻水也浩溔水大貌麾下殺元戎指臧玠殺崔瓘也飛旐言瓘之喪揚素旐也甫避亂衡州屬江漲不得去故云
舟增𣡡𣡡猨猱善跳擲鸛鶴善飛翔甫阻水恨不能如猿猱與鶴也矯舉也曹子建七啓云乃有春清醥酒康狄所營注醥正
妙切青匹色揚雄酒賦云蒼梧醥清詩曰旣有肥牡以速諸舅禮過宰肥羊言聶令待遇之厚也唐蒙通夜郎徵發巴蜀吏卒巴蜀
大驚上聞之使司馬相如作檄以責唐蒙因喻巴蜀人秦符白起破趙四十餘萬軍悉坑之甫意謂臧玠之徒不可以言喻之冝若
趙卒坑之故云與在北坑趙郴岸靜論衡州無恙長沙
指玠之亂崔潩乞師于洪府師巳至𡊮州北揚子彬将士又自澧州逹長
沙故甫得以開顔而喜叛徒見擒也
分門集註杜工部詩卷第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