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文集五十五卷 > 卷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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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 真德秀 撰
       問荅【起丙戌秋為子姪說大學章句論語集注因問復為詳言之】
       問明德
       明德乃天賦與之德性也本自光明緣人始生之初所禀之氣不同有禀得清明純粹之氣者則為聖為賢有半清半濁之氣者則為中人全禀昏濁之氣者則為愚不肖此所謂氣禀所拘也及生而為人既有知識與外物接則耳欲聲目欲色鼻欲香口欲味私欲一勝則本心為其所奪遂流於不善而所謂明德者亦從而昏矣此所謂物欲所蔽也人能講學窮理則可以復其本然之性故曰明明德也
       問定静安
       三字相類但有淺深學者用力且從定字起如此心摇動不定如何講得學問窮得義理此心既定方可漸到静與安之地此心未定便要得静與安無是理也
       問全體【或問中語下同】
       言性之本體渾然全備仁義禮智信是也
       問大用
       言性之發用出來者惻隱羞惡辭遜是非之端是也
       問成性存存
       言天之與我者自有混成之性如今俗言見成渾淪之物是也我但當存之又存不令頃刻失之則天下之道義無不從此出道義如事君忠事親孝事長弟之類皆是
       問止於至善
       知止者謂知為君必止於仁為臣必止於敬為子必止於孝為父必止於慈方知得此理未曾實到其地能得者謂為君已仁為臣已敬為子已孝為父已慈是實到其地矣
       文王於緝熙敬止此敬字舉全體而言無不敬之敬也為人臣止於敬專指敬君而言乃敬中之一事也文王之敬包得仁敬孝慈信
       如切如磋道學也主知而言如琢如磨自脩也主行而言此言致知力行之功當並進也知到十分精處而行處有一分未密亦未得為至善須是知極其至行亦極其至方謂之至善
       問止至善是聖人否答曰止至善是已到孟子美與大處乃是大賢地位蓋可欲之謂善有諸已之謂信充實之謂美充實而有光輝之謂大大而化之之謂聖聖而不可知之謂神【善美信大聖神之為六等】可欲之謂善【謂其人有善無惡為人所願欲也】有諸已之謂信【此謂實有其善於身比之可欲已進一等】充實之謂美【善積於中充滿確實故謂之美比之有諸已又進一等】充實而有光輝之謂大【充實於中而形著於外此乃盛德之不可揜處已是大賢以上地位但未化耳】 故程子論顔子以為所以未至於聖者守之也非化之也假之以年則不日而化矣守者謂持守之功化者謂心理俱融無俟於守乃夫子耳順從心之時也大學之止至善正是美與大之地位久而不息則大而化之至聖矣蓋工夫到此已是十分更無可用力者但優游涵泳以俟其自化爾故易曰窮神知化德之盛也過此以往未之或知也又横渠曰大可能也化不可能也【言大以上皆可用力至化則不可用力矣】
       問致知格物
       物謂事物也自吾一身以至於萬事萬物皆各各有箇道理須要逐件窮究且如此一身是從何來須是知天地賦我以此形與我以此性形既與禽獸不同性亦與禽獸絶異何謂性仁義禮智信是也惟其有此五者所以方名為人我便當力行此五者以不負天之所與而所謂仁者是如何義者是如何禮智信又是如何一一須理會得分曉此乃窮一心之理其次則我為人之子事親當如何為人之弟事兄當如何為人之幼事長當如何逐件理會如事親須知冬便須温夏便須凊出便用告反便用面如曲禮内則等書所載事親說話都要曉得以至事兄事長等事一一如此窮究此則窮一身之理也心之與身乃是最切要處其他世間事物皆用以漸考究令其一一分明皆所謂格物也格訓至言於事物之理窮究到極至處也窮理既到至處則吾心之知識日明一日既久且熟則於天下之理無不通曉故曰格物而後知至也此一段聖人教人最緊要處蓋緣天下之理能知得方能行得若知得一分只是行得一分知得十分方能行得十分所以用逐事窮竟也今學者窮理之要全在讀書如讀此一書須窮此一書道理一字一句都用考究如未曉了即須咨問師友求其指歸且如讀大學自頭至尾都窮究過既曉得此一書了又讀論語孟子亦自頭至尾窮究過理會既多自然通悟若泛泛讀過便以為了何緣知得義理透徹義理既不透徹胷中見識亦無由能進雖窮理不止於讀書而其大要却以讀書為本不可不知也
       萬物各具一理萬物同出一原所謂萬物一原者太極也太極者乃萬物總會之名有理即有氣分而二則為隂陽分而五則為五行萬事萬物皆原於此人與物得之則為性性者即太極也仁義即隂陽也仁義禮智信即五行也萬物各具一理是物物一太極也萬理同出一原是萬物統體一太極也太極非有形有器之物只是理之至者而已故曰無極而太極
       問當然之則而自不容已【或問中語】
       則者法則也凖則也漢書以律【十二律】度【尺度】量【斗斛】衡凖【又名臬】為五則言其輕重長短小大高下各有一定自然之法不可得而過不可得而不及也易曰乃見天則詩曰順帝之則皆指自然之理而言帝即天也謂天下之理皆天實為之莫不有一定之法非人力所可增損故曰天則帝則如父之慈子之孝兄之友弟之恭此誰使為之皆天也非人也尹吉甫有物有則之說亦此意
       問心之為物實主於身
       圜外竅中者心之形體可以物言備具衆理神明不測此心之理不可以物言然有此形體方包得此理
       問上帝所降之衷【或問中語下同】
       書湯誥曰惟皇上帝降衷於下民衷謂無過不及而至善之理也上帝以此理畀付於人人之所得以為性者也
       問烝民所秉之彛
       詩大雅天生烝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彝好是懿德言天生衆民有此物必有此理如有耳目則有耳目之理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是也【其餘如口鼻四支之屬皆然】君臣父子有君臣父子之理【其餘兄弟夫婦之屬皆然】則者謂凖則之則不可踰者也【物以形體言則以理言所謂理者仁義禮智信而已】民皆秉執此常理故其心無有不好善者【懿德謂美德也即所謂善也】
       問劉子所謂天地之中
       左傳劉康公曰民受天地之中以生言民之生也皆禀受天地至中之理以為性也【與降衷之意同衷即中也】
       問夫子所謂性與天道
       子貢曰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在天則謂之道隂陽五行之理是也在人則謂之性仁義禮智信是也性即道道即性
       問子思所謂天命之性
       中庸天命之謂性言天以隂陽五行化生萬物人得之而為仁義禮智信之性在天曰命在人曰性一而已矣
       問孟子所謂仁義之心
       孟子曰惻隱之心仁也羞惡之心義也又曰雖存乎人者豈無仁義之心哉其所以放其良心者亦猶斧斤之於木也言人既得隂陽之理以為性則自然有仁義之心但為物欲所害則不能存之耳【只舉仁義二字者仁包禮義包智故也禮是仁之著智是義之存】
       問程子所謂天然自有之中
       伊川先生曰事事物物上皆天然有箇中不待安排也言凡百事物皆有箇恰好底道理不可過不可不及也
       問張子所謂萬物之一原
       横渠先生曰性者萬物之一原非有我之得私也此性字指天道而言凡人物之性皆自此流出如百川之同一源也
       問卲子所謂道之形體
       康節先生曰性者道之形體心者性之郛郭言道不可得而見因性而後可見蓋性之所具皆實理也故曰道之形體【舍性而言道則流入空虚矣】
       問收其放心養其德性
       德性謂得之於天者仁義禮智信是也收放心養德性雖云二事其實一事蓋德性在人本皆全備緣放縱其心不知操存是致賊害其性若能收其放心即是養其德性非有二事也
       問其所當然而不容已與其所已然而不容易
       所當然如為君當仁為臣當敬為子當孝為父當慈與國人交當信之類此乃道理合當如此不如此則不可故曰所當然也然仁敬孝慈信之屬非是人力強為有生之初即禀此理是乃天之所與也故曰所以然所當然是知性【知其理當如此也】所以然是知天【謂知其理所自來也】
       問人之所以為學心與理而已【或問中語】
       存心窮理二者當表裏用功蓋知窮理而不知存心則思慮紛擾物欲交攻此心既昏且亂如何窮得義理但知存心而不務窮理雖能執持静定亦不過知禪家之空寂而已故必二者交進則心無不正而理無不通學之大端惟此而已
       問端莊静一乃存養工夫【語録中語下同】
       端莊主容貌而言静一主心而言蓋表裏交正之義合而言之則敬而已矣
       問學問思辨乃窮理工夫
       程子曰涵養須用敬進學則在致知蓋窮理以此心為主必須敬以自持使心有主宰無私意邪念之紛擾然後有以為窮理之基本心既有所主宰矣又須事事物物各窮其理然後能致盡心之功欲窮理而不知持敬以養心則思慮紛紜精神昏亂於義理必無所得知以養心矣而不知窮理則此心雖清明虚静又只是箇空蕩蕩厎物事而無許多義理以為之主其於應事接物必不能皆當釋氏禪學正是如此故必以敬涵養而又講學審問謹思明辨以致其知則於清明虚静之中而衆理悉備其静則湛然寂然而有未發之中其動則泛應曲當而為中節之和天下義理學者工夫無以加於此者自伊川發而文公又從而闡明之中庸尊德性道問學章皆同此意也
       問今人行到五分便是只知得五分【語録中語下同】
       朱文公曰知之與行如車兩輪如鳥兩翼闕一不可尚書說命乃云知之非艱行之惟艱何也蓋高宗天資高明未即位之前已學於甘盤其於天下之義理多所通曉傅說恐其徒知而不力行故告之以非知之艱而行之惟艱欲其力行平日之所知故也若學者之事須是以致知為先知得一分方能行得一分知得十分方能行得十分若所知未真斷無能行之理【所謂真知者伊川先生所謂如虎所傷是也又如飢必食渴必飲水不可入火不可如此方為真知佛家亦云知之一字衆妙之門亦此意也】
       問零零碎碎湊合將來不知不覺自然省悟
       正如曾子平日學問皆是逐一用工如三省如問禮逐些逐小做將去積累之久一旦通悟夫子遂以吾道一以貫告之至此方知從前所為百行萬善只是一理方其積累之時件件著力到此如炊之已熟釀之已就更不須著分毫之力
       問程子論格物有說向内處有說向外處
       孔子答門人問仁問孝亦是如此皆是隨其資質而成就之聖人之教人猶化工之生物因材而篤於此可見
       問大學只說格物不說窮理
       器者有形之物也道者無形之理也明道先生曰道即器器即道兩者未嘗相離蓋凡天下之物有形有象者皆器也其理便在其中大而天地亦形而下者乾坤乃形而上者【天地以形體言乾坤以性情言乾健也坤順也即天地之理】日月星辰風雨霜露亦形而下者其理即形而上者以身言之身之形體皆形而下者曰性曰心之理乃形而上者至於一物一器莫不皆然且如燈燭者器也其所以能照物形而上之理也且如床卓器也而其用理也天下未嘗有無理之器無器之理即器以求之則其理在其中如即天地則有健順之理即形體則有性情之理精粗本末初不相離若舍器而求理未有不於空虚之見非吾儒之實學也所以大學教人以格物致知蓋即物而理在焉庶幾學者有著實用功之地不至馳心於虚無之境也
       問誠意章數條
       自慊是為已言已之所以為善者乃是我合當如此若不為善則此心自不快足自不能安非是為他人而為善也
       自欺是為人本無實意為善但外面畧假借以欺人欲人稱好而已殊不知人心之靈昭如日月何可欺也只是自欺而已
       自慊是誠【誠則一】自欺是偽【偽則二】譬如人子弟讀書為學乃是為已之事若我不知讀書不知為學是我身分上自有欠缺干他人甚事今人往往對父兄長上則讀書講學才獨處便怠惰一切廢棄如此則是為父兄長上而學也其為自欺孰大焉
       問致知一段是夢覺関誠意一段是善惡關【語録中語】
       言格物致知必窮得盡知得至則如夢之覺若窮理未盡見善未明則如夢之未覺故曰夢覺關好善必實然好之如飢之必食如渴之必飲惡惡必實然惡之如水之不可入火之不可如此方能盡人之道以充人之形若名為好善而好之不出於實名為惡惡而惡之不出於實則是為欺而已欺心一萌無往而非惡矣亦何以異於禽獸哉故曰善惡關大學雖有八條緊要全在此兩節若知己至意已誠則大本已立其他以序而進有用力之地矣若知不至意不誠既無其本無往而可矣故朱文公以二關喻之言如行軍然必須過此二重關隘方可進兵故也
       問正心修身章
       喜怒哀懼乃心之用非惟不能無亦不可無但平居無事之時不要先有此四者在胷中如平居先有四者即是私意人若有些私意塞在胷中便是不得其正須是涵養此心未應物時湛然虚静如鏡之明如衡之平到得應物之時方不差錯當喜而喜當怒而怒當憂而憂當懼而懼恰好則止更無過當如此方是本心之正問聖人恐無怒容否朱子曰當怒時亦必形於色如治人之罪却為笑容則不可曰如此則恐涉忿厲之氣否曰天之怒雷霆亦震但當怒而怒便中節事過便消了更不積問古人喜怒不形於色是正否曰此是養得胷中和粹故雖中有喜怒而不形於色此正是涵養之效安得謂之不正又問古人憂國至於白首怒敵至於裂眥此正否曰憂國怒敵憂與怒之正者雖若太過然亦是不失其為正但此乃志義之士所為若聖人則未必然必如是觀之乃盡
       鑑空衡平之體鑑空衡平之用此二句切須玩味蓋未曾應物之時此心只要清明虚静不可先有一物如鑑未照物只是一箇空衡未稱物只是一箇平此乃心之本體【此即中庸所謂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蓋喜怒哀樂未曾發動渾然一理不偏不倚故謂之中】此所謂鑑空衡平之體也及至事物之來隨感而應因其可喜而喜因其可怒而怒因其當憂而憂因其當懼而懼在我本未嘗先有此心但隨物所感而應之耳故其喜怒憂懼無不中節此所謂鑑空衡平之用【此即中庸所謂發而皆中節謂之和蓋喜怒憂懼應物而動恰好便止不可少過其分事過即已更不留在胷中如此即是中節即謂之和】
       問體用二字
       大凡有體而後有用如天地造化發生於春夏【元亨】而斂藏於秋冬【利貞】發生是用斂藏是體自十月純坤陽氣既盡不知者謂生意已熄不知斂藏者乃所以為發生之根自此霜雪凝沍草木凋落蟲蛇伏藏微陽雖生於下隱而未露一年造化實基於此惟冬間斂藏凝固然後春來發生有力所以冬暖無霜雪則來歲五穀不登正以陽氣發泄之故也人之一心亦是如此須是平居湛然虚静如秋冬之閉藏皆不發露渾然一理無所偏倚然後應事之時方不差錯如春夏之發生物物得所若静時先已紛擾則動時豈能中節故周子以主静為本程子以主敬為本皆此理也【動静皆道而周子乃以主静為本者蓋静時養得虚明然後動而不失其時故中庸於喜怒哀樂未發之時須要戒謹恐懼以養本然之中然後發而為中節之和程子主敬之說即中庸之意也】
       問大學不要先有恐懼中庸却要恐懼何也曰聖賢之言有似同而實異者大學之恐懼與中庸之恐懼不同【中庸戒謹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只是事物未形之時常常持敬令心不昏昧而已大學之恐懼是俗語所謂怖畏之意自與中庸有異】
       問治國平天下章
       絜矩絜字本出賈誼過秦論度長絜大【度謂以尺量物之長短絜謂以帶量物之小大如今人之圍木也故字文從絜先儒解絜字未分曉建陽范直閣諱如圭乃胡文定公之外甥朱文公之父友方以絜度為說文公從之】言我有此心人亦有此心在上之君子當以已之心度人之心如以矩而度物也矩製方之器俗謂曲尺是也荀子曰五寸之矩盡天下之方言矩雖止長五寸然天下之為方器者必以此為則以譬一心雖微而推之以度人之心雖千萬人無不同者我欲孝於親人亦欲孝於親我欲弟於長人亦欲弟於長故為君子者必使人各得以遂其孝弟之心我欲安人亦欲安我欲壽人亦欲壽我欲富人亦欲富故君子者必使人各遂其所欲此皆所謂絜矩也【俗言以心比心即是此義】義者天理之公也利者人欲之私也二者如冰炭之相反然一於義則利自在其中蓋義者宜也利亦宜也苟以義為心則事無不宜矣不惟宜於已亦且宜於人人已兩得其宜何利如之若以徇利為心則利於已必害於人争鬬攘奪於是乎興已亦豈能享其利哉
       大學所謂利專指財利而言伊川先生云利不獨財利之利凡有一毫自便之心即是利此論尤有補於心術之微南軒先生又謂無所為而為皆義也有所為而為即利也其言愈精且微學者不可不知也【且如見赤子入井有惻隱之心此乃天理自然形見非有所為然此即義也若有一毫納交要譽之心即是有所為而為即利心也二者相去毫釐之間而公私邪正之分則天淵矣故朱子謂南軒此語乃發先賢之所未發有功於聖門學者所宜深味也】
       大抵學者存心行事只當以義理為主義所當然雖害不卹義所不當然雖利不計如此方合乎天理之正若此心一出一入於義利之間終是為利所勝正如白黑相和黑必揜白薰蕕共器蕕必揜薰立志之初不可不察也大學程子南軒三說不同大學只說財利猶是粗處伊川南軒之說乃入細工夫世亦有能不貪財利之人然未必無自便之私亦有能不求自便者其心未必無所為此是一節之上又有一節工夫以大學至善譬之不貪財利與不求自便是善到無所為而為始是至善然必先以不貪財利為根脚基址方可說上兩節正如貧而無諂富而無驕方能漸至樂與好禮之地若未能不貪財利又豈能有上兩節亦如未能無諂無驕安得便有樂與好禮故學者當以不貪財利為本又未可謂不貪財利為已足馴序用力自粗至精方可至純乎天理之地
       恕者如心之謂非寛厚之謂也如我能為善亦欲他人如我之善我無惡亦欲人如我之無惡我欲立亦欲人之立我欲逹亦欲人之逹【大槩是視人如已推已及物之謂】
       問新民章【此段當在止於至善之前】
       朱文公言洗濯其心以去惡猶沐洛其身以去垢斯言盡矣蓋身之有垢特形骸之礙耳然人猶知沐浴以去之惟恐塵垢存則其體汚穢至於心者神明之府乃甘心為利欲所溺以昏蔽之甚如積糞壤如聚蟯蚘而不肯一用其力以去之是以形體為重以心性為輕也豈不繆哉唐人有櫛銘曰人之有髪朝朝思理有身有心胡不如是深得成湯銘盤之意【禪家亦有所謂身似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莫遣有塵埃之句雖云異端然此言亦自可取也】
       禮記儒行篇云儒有澡身而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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