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學紀聞二十卷 > 卷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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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 王應麟 撰
       春秋
       春秋之法韓文公謹嚴二字盡之學春秋之法呂成公切近二字盡之
       詩亡然後春秋作詩春秋相表裏詩之所刺春秋之所貶也小雅盡廢有宣王焉春秋可以無作也王風不復雅君子絶望於平王矣然雅亡而風未亡清議蓋凛凛焉擊鼔之詩以從孫子仲為怨則亂賊之黨猶未盛也無衣之詩待天子之命然後安則簒奪之惡猶有懼也更齊宋晉秦之霸未嘗無詩禮義之維持人心如此魯有頌而周益衰變風終于陳靈而詩遂亡夏南之亂諸侯不討而楚討之中國為無人矣春秋所為作與
       春王正月程氏傳曰周正月非春也假天時以立義耳胡氏傳曰以夏時冠月垂法後世以周正紀事示無其位不敢自專朱文公謂以書考之凡書月皆不著時疑古史記事例如此至孔子作春秋然後以天時加王月以明上奉天時下正王朔之義而加春於建子之月則行夏時之意亦在其中以程子假天時以立義考之則是夫子作春秋時特加此四字以繫年見行夏時之意如胡氏之說則周亦未嘗改月而夫子特以夏正建寅之月為歲首月下所書之事是周正建子月事自是之後月與事常差兩月恐聖人制作不如是錯亂無章也劉質夫說似亦以春字為夫子所加但魯史謂之春秋似元有此字石林葉氏考左傳祭足取麥穀鄧來朝以為經傳所記有例差兩月者是經用周正而傳取國史有自用夏正者失于更改也陳氏後傳曰以夏時冠周月則魯史也夫子修春秋每孟月書時以見魯史每正月書王以存周正蓋尊周而罪魯也張氏集傳曰周官布治言正月之吉此周正也而以夏正為正歲詩七月言月皆夏時而以周正為一之日可見兼存之法沙隨程氏曰周正之春包子丑寅月呂成公講義於春字略焉蓋闕疑之意【若璩按春秋魯史記之名孔子前已然年有四時不可徧舉四字以為書號故交錯互舉取春秋二字耳此豈聖人特筆哉】
       胡文定春秋傳曰元即仁也仁人心也龜山謂其說似太支離恐改元初無此意【東萊集解亦不取】
       隱元年有正月後十年皆無正月陸淳曰元年有正言隱當立而不行即位之禮十年無正譏隱合居其位而不正以貽禍
       春秋書侵者才五十八【若璩按胡傳以為侵六十】而書伐者至於二百一十三蘇氏謂三傳侵伐之例非正也有隙曰侵有辭曰伐愚謂孟子曰春秋無義戰非皆有辭而伐也
       金石録鼎銘有云王格大室即立按古器物銘凡言即立或言立中庭皆當讀為位蓋古字假借其說見鄭氏注儀禮秦泰山刻石猶如此愚按周禮小宗伯掌建國之神位故書位作立鄭司農云立讀為位古者立位同字古文春秋經公即位為公即立蓋古字通用詛楚文變輸盟刺即渝字朱文公引以證公穀鄭人來輸平即左氏渝平也【胡文定謂以物求平恐不然】
       史記孔子世家文辭有可與人共者至於為春秋筆則筆削則削子夏之徒不能贊一辭曹子建與楊德祖書昔尼父之文辭與人通流至於制春秋游夏之徒乃不能措一辭李善注引史記曰子游子夏之徒不能贊一辭今本無子游二字
       公羊疏案閔因叙云昔孔子制春秋之義使子夏等十四人求周史記得百二十國寶書【今經止有五十餘圖通戎夷宿潞之屬僅有六十】莊七年傳云不修春秋曰雨星不及地尺而復君子修之曰星霣如雨何氏曰不修春秋謂史記也古者謂史記為春秋劉原父謂何休以不修春秋百二十國寶書三禮春秋朱文公謂二書不傳不得深探聖人筆削之意【若璩按三禮二字疑不可曉反覆窮思似是修為二字質諸公羊傳疏頗合因自笑曰邢邵言日思誤書更是一適 墨子曰吾見百國春秋】
       王介甫荅韓求仁問春秋曰此經比他經尤難蓋三傳不足信也尹和靜云介甫不解春秋以其難之也廢春秋非其意朱文公亦曰春秋義例時亦窺其一二大者而終不能自信於心故未嘗敢措一辭
       鶴山曰春秋由懼而作書成而亂賊懼亂賊蓋陷溺之深者而猶懼焉則人性固不相遠也其說本於呂成公講義
       書尹氏卒此尹氏立王子朝之始也書齊崔氏出奔衛此崔杼弑其君之始也比事觀之履霜堅氷之戒明矣聖人絶惡於未萌必謹其微
       薛士龍春秋旨要序謂先王之制諸侯無史天子有外史掌四方之志而職於周之太史隱之時始更魯歷而為魯史諸侯之有史其周之衰乎費誓秦誓列於周書甘棠韓奕編之南雅烏在諸侯之有史也晉乘始於殤叔秦史作於文公王室之微諸侯之力政焉爾止齋後傳因之朱文公以為諸侯若無史外史何所稽考而為史古人生子則閭史書之閭尚有史況一國乎【愚謂酒誥曰矧太史友内史友則諸侯有史矣 若璩按成王封伯禽有史有典策典策春秋之制也】
       春秋日食三十六有甲乙者三十四歷家推驗精者不過二十六【有日朔者二十六以周歷考之朔日失二十五魯歷校之又失十三】唐一行得二十七【朔差者半】本朝衛朴得三十五獨莊十八年三月古今算不入食法【若璩按春秋三十六日食有誤五為三者莊公十八年僖公十二年是有誤三為二者文公元年是有誤十為七者宣公八年是有誤九為六者昭公十七年是有以後月作前月不應閏而閏先時者隱公三年桓公三年十七年莊公二十五年三十年是有以前月作後月應閏而不閏後時者宣公十七年成公十七年襄公十五年二十七年昭公十五年定公十二年是至僖公十五年五月之交宜在四月然乃亥時月食非日食何誤至此蓋史失其官閏餘乖次從古未有過於春秋之世則難信亦未有過春秋之書者也 衛朴以莊公十八年三月獨不入食法不知法推是歲五月壬子朔申時日食元史郭守敬曰蓋誤五為三是也詳見余潛丘劄記】
       漢日食五十三後漢七十二唐九十三歷法一百七十三日有餘一交會然春秋隱元年至哀二十七年凡三千一百五十四月唯三十七食是雖交而不食也襄二十一年九月十月二十四年七月八月頻食是頻交而食也【漢高帝三年十月十一月亦頻食 若璩按比月頻食此理所絶無者歷家如姜岌一行皆言之鑿鑿不必西法為然余嘗意襄公二十一年二十四年之前之後必有某公某年為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者又有為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者脱其簡於彼而錯其簡於此事固有之理或一解秦雲九頗以為然】
       西疇崔氏曰春秋桓四年七年無秋冬定十四年無冬桓十七年書夏五而闕其月莊二十二年書夏五月而闕其事僖二十八年書壬申而不繫之月桓十年書五月而不繫之夏昭十二年書十二月而不繫之冬郭公仲孫忌與凡日食而不繫朔與日者皆闕也
       孟子題辭仲尼有云我欲託之空言不如載之行事之深切著明也太史公自序聞之董生曰子曰我欲載之空言不如見之行事之深切著明也正義云此春秋緯文愚謂緯書起哀平間董生時未有之蓋為緯書者述此語耳
       公矢魚于棠朱文公曰據傳曰則君不射是以弓矢射之如漢武親射蛟江中之類按淮南時則訓季冬命漁師始漁天子親往射魚則在氏陳魚之說非矣
       春秋正月書王者九十二二月書王者二十有三三月書王者一十九【元年不以有事無事皆書王】何休謂二月三月皆有王者以存二王之後【二月殷之正月三月夏之正月】先儒以為妄
       紀侯大去其國陳齊之謂聖人蓋生名之大名也若漢欒大是也愚按以大為紀侯之名本劉質夫說
       魯哀公問仲尼曰春秋之記曰冬十二月霣霜不殺菽何為記此仲尼對曰此言可以殺而不殺也夫宜殺而不殺桃李冬實天失道草木猶犯干之而況於人君乎此韓非書所載也以魯論焉用殺之言觀之恐非夫子之言也法家者流託聖言以文其峭刻耳胡文定公春秋傳取之未詳其意
       沙隨春秋例目云有蜮或考隸古春秋作有蟘爾雅食葉蟘音特【爾雅蜚蠦蜰郭璞注蜰即負盤臭蟲劉歆曰負蠜誤矣江休復雜志唐彦猷有舊本山海經說蜚處淵則涸行木則枯疑春秋所書即此物若是負蠜不當云有謂之多可也】
       郎顗謂魯僖遭旱修政自勅時雨自降然春秋於僖公初書雨已而書雩已而書大旱公之德衰矣【若璩按晉袁甫傳公羊有言魯僖甚悦故致旱此何休註也】
       名不可不謹也春秋或名以勸善或名以懲惡衮鉞一時薰蕕千載東漢豪傑恥不得豫黨錮慕其流芳也我朝鐫工之微不肯附名黨碑懼其播惡也名教立而榮辱公其轉移風俗之機乎【若璩按鐫工安民李仁父長編作李姓非余觀至西安碑林中辨之】
       公如京師非禮也晉楚可以言如京師不可以言如於是朝覲之禮廢矣
       仲子之賵宰書其名成風之賵王不書天正三綱也公羊氏乃有母以子貴之說謂之知春秋之義可乎漢章帝不以尊號加於賈貴人晉明帝不以尊號加於荀豫章君猶近古也
       齊侯衛侯胥命于蒲荀子曰春秋善胥命程子胡文定皆善之劉原父以為自相命非正也止齋亦以為相推長也於是齊僖稱小伯黎之臣子亦以方伯責衛宣愚謂齊衛胥命此霸者之始其末也齊魏會于徐州以相王霜凝氷堅其來漸矣
       書郊九皆卜不吉失時牛災則書之書大雩二十一皆在午未申之月建巳之雩常事不書
       三書蒐於昭公之時兵權在大夫再書蒐於定公之時兵權在陪臣
       定公六月即位而於春夏書元年正義謂漢魏以來雖於秋冬改元史於春夏即以元年冠之因於古也通鑑漢建安二十五年之初漢尚未亡即以為魏黄初元年朱文公謂奪漢太速與魏太遽非春秋存陳之意
       春秋三書孛而昭十七年有星孛于大辰申須曰彗所以除舊布新也史記天官書劉更生封事云春秋彗星三見則彗孛一也晏子春秋齊景公睹彗星使伯常騫禳之晏子曰孛又將出彗星之出庸何懼乎則孛之為變甚於彗矣【齊有彗星見於傳而經不書】
       星孛東方在於越入吳之後彗見西方在衛鞅入秦之前天之示人著矣
       齊桓之將興也恆星不見星隕如雨晉文之將興也沙鹿崩自是諸侯無王矣晉三大夫之命為侯也九鼎震自是大夫無君矣人事之感天地為之變動故董子曰天人相與之際甚可畏也
       晉自武獻以來以詐力彊其國故傳曰晉人虎狼也晉人無信晉所以霸師武臣力也春秋書晉人納捷菑于邾弗克納晉士匄帥師侵齊至穀聞齊侯卒乃還此孟子所謂彼善於此者君子與之義理之在人心不可泯也剝之上九一陽尚存春秋之作見人心之猶可正也
       列國之變極于吳越通吳以疲楚者晉也通越以撓吳者楚也春秋於是終焉唐以南詔攻吐蕃而唐之亡以南詔本朝以女眞滅契丹而中原之亡以女眞女眞之將亡也吾國又不監宣和而用夾攻之策不知春秋之義也
       邢有狄難已遷於夷儀三國之師城邢俾反其國都故列三國稱師以著其功淮夷病方伯不能斥逐蠻夷使杞人安其都邑乃城緣陵使遷故書諸侯而不列序狄入衛踰年齊侯方城楚丘以處文公故但書城楚丘而不著其城之者書愈略者功愈降也沙隨程氏云
       齊桓之霸自盟于幽至會于淮凡十有二會而孔子稱九合諸侯劉氏意林曰始于幽終于淮合者九崔氏曰道其不以兵車而已莊十六年九國盟于幽二十七年五國又盟于幽僖元年六國會于檉二年四國盟于貫五年八國會王世子于首止七年五國盟于甯母八年王人與七國會于洮九年宰周公與七國會于葵丘十三年七國會于鹹凡九合諸侯也牡丘之盟陽穀之會淮之會蓋有兵車矣胡氏通旨曰桓公霸四十二年會盟凡二十有一獨稱九合舉衣裳之會爾穀梁傳衣裳之會十有一論語疏謂不取北杏及陽穀為九史記兵車之會三乘車之會六其說不同朱文公謂九春秋傳作糾展喜犒師之詞云爾李氏韶世紀云桓公會不邇三川盟不加王人文公會畿内盟子虎矣桓公寜不得鄭不納子華懼其奬臣抑君文公則為元咺執衛侯矣此夫子所以有正譎之辨
       春秋繁露曰春秋甚幽而明無傳而著又曰易無達吉詩無達詁春秋無達例【若璩按今繁露例兩作辭】陸農師稱之又曰不由其道而勝不如由其道而敗攻媿【按攻媿樓鑰號】謂眞得夫子心法【何挍本云逹吉疑作達占】
       董仲舒春秋決獄其書今不傳太平御覽載二事其一引春秋許止進藥其一引夫人歸于齊通典載一事引春秋之義父為子隱應劭謂仲舒作春秋決獄二百三十二事【隋唐志十卷】今僅見三事而已【若璩按藝文類聚亦載一事】御史中丞衆議薛況之罪孔季彦斷梁人之獄皆以春秋合於經誼終軍之詰徐偃則論正而心刻矣呂步舒使治淮南獄窮驗其事蓋仲舒弟子不知其師書者也公孫弘以春秋之義繩臣下張湯請博士弟子治尚書春秋補廷尉史是以春秋為司空城旦書也胡文定公曰春秋立法謹嚴而宅心忠恕斯言足以正漢儒之失【鹽鐵論文學曰呂步舒弄口而見戮 若璩按文學曰當作丞相史曰】
       劉原父深於春秋然議郭后祔廟引春秋禘于太廟用致夫人致者不宜致也且古者不二嫡當許其號而不許其禮張洞非之曰按左氏哀姜之惡所不忍道而二傳有非嫡之辭敞議非是然則稽經議禮難矣哉
       桓以許田賂鄭宣以濟西田賂齊身為不義而以賂免取宋郜鼎納莒僕寶玉人欲横流天理滅矣末流之敝貨范鞅而昭公不入矣竊寶弓而盜臣肆行矣受女樂而孔子遂去矣三叛人以邑來知利而不知義矣孟子是以有不奪不饜之戒
       公如京師者一朝王所者二卿大夫如京師者五其簡如是而朝聘於大國史不絶書尊卑之分不明強弱之力是視記禮者以魯為有道之國道焉在哉
       衛人立晉不稱公子者宣公淫亂此狄入衛之兆也居中國去人倫變華而狄以滅其國東徙渡河終不復還舊封詩以鶉之奔奔在定之方中之前其戒深矣故於晉始立名之
       書狄入衛書楚子入陳不忍諸夏見滅于夷狄故稱入焉書吳入郢楚昭出奔猶有君也申包胥求救猶有臣也故不言楚書於越入吳國無人焉如升虚邑故言吳
       禮樂自天子出而獻六羽焉非天子不制度而税畝焉故皆書曰初史記表於秦書初立西畤初租禾初為賦取法乎春秋
       陳同甫春秋屬辭公會戎于潛公及戎盟于唐曰聖人不與蠻貊共中國故中國不與蠻貊共禮文齊侯使其弟年來聘鄭伯使其弟語來盟曰諸侯以國事為家事聖人以國事為王事鄭世子忽復歸于鄭許叔入于許曰不能大復國於諸侯則力不足以君國不能公復國於諸侯則義不足以有國公如齊納幣大夫宗婦覿用幣曰父子之大義不以夫婦而遂廢夫婦之常禮不以彊弱而有加鄭伯逃歸不盟鄭伯乞盟曰去就不裁於大義則舉動無異於匹夫宋公會于盂戰于泓曰與蠻貊共中國者必不能與蠻貊爭中國盟于翟泉晉人秦人圍鄭曰鋭於合諸侯者必有時而惰工於假大義者必有時而拙狄圍衛衛遷于帝丘衛人侵狄衛人及狄盟曰避蠻貊之兵以見小國之無策要蠻貊之好以見中國之無霸遂城虎牢戍鄭虎牢曰公其險於天下所以大霸者制敵之策歸其險於一國所以成霸者服叛之功城杞城成周曰大夫之於諸侯不自嫌則列國之於王室何以辨其發明經旨簡而當
       晉語司馬侯曰羊舌肸習於春秋楚語申叔時曰教之春秋皆在孔子前所謂乘檮杌也魯之春秋韓起所見公羊傳所云不修春秋也
       康節邵子學於李挺之先視以陸淳春秋欲以表儀五經既可語五經大旨則授易終焉此學自春秋而始也横渠張子謂非理明義精殆未可學朱子謂春秋乃學者最後事此學至春秋而終也
       孫明復春秋總論曰周禮九命作伯得專征諸侯孟子所謂五霸者伯也李泰伯常語司馬公迂書皆用此說通鑑謂五霸無異道先儒非之愚按五伯見左傳成二年杜氏注云夏伯昆吾商伯大彭豕韋周伯齊桓晉文以霸為伯可也而非孟子則過矣邵子於五霸取秦穆晉文齊桓楚莊【若璩按杜註五伯本服䖍說見毛詩疏此三代之五伯也】
       錫桓公命葬成風王不書天桓四年七年去秋冬二時此天法也不書即位名天子之宰貶諸侯討大夫此王法也孟子謂天子之事邵子謂盡性之書胡文定謂傳心之要典也
       明天理正人倫莫深切於春秋三忠臣書及而為義者勸焉三叛人書名而不義者懼焉書克段許止而孝悌行矣書仲子成風而綱常立矣書郜鼎衛寶而義利辨矣書遇于清會于稷而亂賊之黨沮矣
       宣之於仲遂定之於意如以私勞忘大誼不若叔孫昭子遠矣晉文公以定襄王而請隧王弗許曰班先王之大物以賞私德又曰余敢以私勞變前之大章眞文忠文章正宗以此篇為首其有感于寶慶之臣【若璩按寶慶理宗初即位乙酉改元之臣謂史彌遠】乎懔懔焉春秋之法也
       晉陽以叛書聖筆嚴矣公羊氏乃謂逐君側之惡穀梁亦云以地正國漢之亂賊晉之彊臣唐之悍將假此名以稱亂甚於詩禮發冢者也
       平王之遷戎為之也襄王之出狄為之也春秋之筆戎為先狄次之其末也淮夷列諸侯之會天下之變極矣
       春秋以道名分其特書皆三綱之大者曰成宋亂以宋督弗討而貨賂是取也曰宋災故以蔡般弗討而細故是卹也曰用致夫人以嫡妾無辨而宗廟之禮亂也曰大夫盟以君弱臣彊而福威之柄移也吁其嚴乎
       沈既濟書中宗曰帝在房陵孫之翰范淳夫用其例春秋公在乾侯之比也沙隨程氏謂三子不以敬王之例書居而引諸侯之在他國者其考春秋而未熟者歟朱文公詩以為范太史受說伊川然既濟之議乃其始也【若璩按初吳兢撰國史為則天本紀次高宗下既濟奏議以為則天皇后進以彊有退非德讓史臣追書當稱為太后不宜曰上中宗雖降居藩邸而體元繼代本吾君也宜稱皇帝不宜曰廬陵王睿宗在景龍前天命未集假臨大寶於誼無名宜曰相王未容曰帝且則天改周正朔立七廟天命革矣今以周厠唐列為帝紀考于禮經是謂亂名中宗嗣位在太后前而叙年製紀反居其下方之躊僖公是謂不智昔漢高后稱制獨有王諸呂為負漢約無遷鼎革命事時孝惠已殁子非劉氏不紀呂后尚誰與哉議者猶謂不可況中宗以始年即位季年復祚雖尊名中奪而天命未改足以首事表年何所拘閡而列為二紀魯昭公之出春秋歲書其居曰公在乾侯君在雖失位不敢廢也請省天后紀合中宗紀每歲首必書孝和在所以統之曰皇帝在房陵太后行某事改某制紀稱中宗而事述太后名不失正禮不違常矣夫正名所以尊王室書法所以觀後嗣且太后遺制自去帝號及孝和上諡聞元册命而后之名不易今祔陵配廟皆以后禮而獨承統于帝是有司不時正失先旨若后姓氏名諱才藝智略崩葬日月宜入皇后傳題其篇曰則天順聖武皇后云議不行今唐書則帝紀后傳兩收則天殆亦參用其說焉】
       大雩大閲大蒐肆大眚凡以大言者天子之禮也書魯之僭月令曰大雩帝天子雩上帝諸侯雩山川經書大雩二十有一非禮也賈逵云言大别山川之雩【諸侯雩上帝於是季氏旅泰山矣】
       溴梁之盟大夫無君申之會諸侯皆狄春秋之大變也有雞澤之盟而後有溴梁之盟有宋之盟而後有申之會君臣夷夏之分謹其微而已
       諸侯之主盟自齊桓始也北杏鄄之會魯不至及幽之盟而始會焉則魯不亟於從霸也夷狄之主盟自楚靈始也申之會魯不至及薳啓疆之召而後如楚焉則魯不亟於從狄也故曰魯一變至於道
       幽王之尹氏不能世吉甫之賢而秉國不平西周所以夷於列國也景王之尹氏又世太師之惡而私立子廟東周所以降於戰國也
       魯秉禮之國也大夫不止僭諸侯而旅泰山以雍徹僭天子矣陪臣不止僭大夫而竊寶弓祀先公僭諸侯矣
       左氏
       三傳皆有得於經而有失焉左氏善於禮公羊善於讖穀梁善於經鄭康成之言也左氏豔而富其失也巫穀梁清而婉其失也短公羊辯而裁其失也俗范武子之言也左氏之義有三長二傳之義有五短劉知幾之言也左氏拘於赴告公羊牽於讖緯穀梁窘於日月劉原父之言也左氏失之淺公羊失之險穀梁失之迂崔伯直之言也左氏之失專而縱公羊之失雜而拘穀梁不縱不拘而失之隨晁以道之言也事莫備於左氏例莫明於公羊義莫精於穀梁或失之誣或失之亂或失之鑿胡文定之言也左氏傳事不傳義是以詳於史而事未必實公羊穀梁傳義不傳事是以詳於經而義未必當葉少藴之言也左氏史學事詳而理差公穀經學理精而事誤朱文公之言也學者取其長舍其短庶乎得聖人之心矣啖趙以後憑私臆決甚而閣束三傳是猶入室而不由戶也
       呂成公謂左氏有三病周鄭交質不明君臣之義一也以人事傅會災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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