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記講義二十三卷 > 卷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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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 呂中 撰
       仁宗皇帝
       朋黨  君子  小人
       景祐三年五月罷仲淹禁越職言事時夷簡秉政進者多出其門仲淹忤夷簡以天章閣待制知開封府旋貶饒州初仲淹因論建都事謂洛陽險固而汴為四戰之地太平宜都汴有事必居洛陽夷簡以為迂闊仲淹自還朝言事愈亟宰相使人諷之曰待制非口舌任也仲淹曰論思侍臣職余敢不勉乃命知開封府欲撓以煩劇處之彌月京邑肅然五月罷知饒州禁越職言事仲淹上百官圖因指其次第曰如此為序遷如此為不次如此為公如此為私不可不察人曰漢成帝信張禹不疑舅家故終有王莽之亂今朝廷亦有張禹壞陛下家法【指夷簡】夷簡辨於上前且訴仲淹越職言事薦引朋黨離間君臣仲淹以文章辨折辭益切仲淹出知饒州獨龍圖學士李紘集賢校理王質餞之
       御史韓縝希宰相旨請以仲淹朋黨榜朝堂戒百官越職言事上從之
       集賢校理余靖上言陛下親政以來三逐言事者尹洙言仲淹嘗薦已不可苟免皆貶歐陽修貽書責高若訥不能辨修亦貶【詳見臺諫門】蔡襄作四賢一不肖詩四賢指仲淹余靖尹洙歐陽修一不肖斥若訥也
       寶元元年十月詔戒朋黨初夷簡逐仲淹踰年呂亦罷士夫為仲淹言者不已事涉朋黨
       此仲淹之所以言事去也此夷簡為相而國論為之再變也
       昔歐陽修言於仁宗曰自古人臣進諫有難有易人主不欲自聞其過而樂聞臣下之過大臣側足畏罪於下於此之時諫人主者難言大臣者易若寛仁恭儉之主則動遵禮法自聞其失則從諫如流聞臣之過則務為優容言事者未及言而怨仇已結於其身矣於此之時諫人主者易言大臣者難自仲淹貶饒州後至今凡二十餘年間逐臺諫者多矣未聞有規諫人主得罪者臣故謂方今諫人主則易言大臣則難然嘉祐之前諫人主固甚易言大臣亦豈難哉仲淹以言夷簡去而彦博亦以唐介罷介猶御史職也仲淹乃以待制知府而敢於言大臣則當時容養敢言之氣可知矣【仁宗之時容養直言故敢於言大臣】
       慶歷三年四月呂夷簡歸第蔡襄論之夷簡罷相以樞密使召夏竦尋代以杜衍同時富弼韓琦范仲淹在二府歐陽修等為諫官凡十八疏上乃罷竦
       石介作慶歷聖德詩曰惟仲淹弼一夔一契天實賚子衍長府兵事乃母蹶琦有奇骨可屬大事重厚如勃惟修惟靖含中履潔並為陳言正色在列衆賢之進如茅斯拔大奸之去如距斯脱大奸指竦詩出孫明復曰子禍始於此矣時仲淹琦適在陜西還朝道中得詩仲淹撫股謂琦曰為此怪兒壞於事琦曰天下事不可如此如此必壞後石介卒竦言不死請發介棺
       七月范仲淹宣撫陜西先是諫官歐陽修言仲淹有宰相才不宜局在兵府願罷王舉正以仲淹代之上欲用為參政仲淹曰執政可由諫官得乎固辭不拜願與韓琦迭出行邊上因命仲淹宣撫是冬還闕以仲淹為參政弼為樞密副使上使人諭弼曰此朝廷特用非以使虜故也
       四年六月范仲淹宣撫陜西河東始仲淹以忤夷簡放逐數年士大夫持二人曲直交指為朋黨及夷簡罷仲淹自陜西還朝天子倚以為重中外想望其功業而仲淹以感激眷戀以天下為己任與富弼日夜謀慮興治太平然規模闊大論者以為難行【聞天章閣上十事】而朋黨之論滋不可解先是石介奏記於弼責以行伊周事夏竦怨介斥已又欲因是傾弼等乃使奸隂習介書改伊周曰伊霍撰廢立詔仲淹弼始恐懼不安適有邊奏仲淹因請行乃有是命
       仲淹出按西北邊過鄭州見呂夷簡曰君此行正蹈危機仲淹未喻其旨
       八月富弼宣撫河北避竦之謗以歐陽修為河北轉運按察使上曰事苟宜聞無惜奏牘
       九月晏殊罷杜衍平章事
       十月諫官蔡襄罷出知福州薦進士周希孟為教授至學舍執經講問為諸生率
       十一月治進奏院獄罷黜集賢校理蘇舜欽等舜欽乃仲淹所薦其妻又杜衍女也少年能文章議論稍侵權貴會進奏院祠神舜欽鬻故紙公錢召妓女同席會賓客王洙宋敏求王益柔等或言益柔戱作傲歌於是王拱辰諷其屬魚周詢等劾舜欽放肆狂率詆玩聖賢王洙等皆得罪拱辰方自喜曰吾一舉網盡矣
       五年五月杜衍罷為相百二十日諫官孫甫罷二人皆為陳執中所讚以杜衍庇仲淹弼
       十月詔訪石介存亡夏竦謂介詐死乃弼遣介結契丹起兵請發介棺以驗杜衍在兖州保其必死提刑呂居簡曰介死必有親族門生會葬及棺殮之人令具軍令狀保之亦足應詔
       慶歷君子之盛固石介一詩發之也慶歷小人之禍亦石介一詩激之也何者君子小人之實不可以不辨而君子小人之名不可以太分有用君子之名則為小人者豈甘小人之名哉正人既指邪人為邪則邪人亦指正人為邪石介以大奸指夏竦所以激為朋黨之赤幟也觀仲淹之始去也夷簡以朋黨目之而諸賢以逐仲淹之再去也夏竦以朋黨目之而諸賢亦為之再逐然仲淹始為夷簡之所斥諸賢尚有左袒及為夏竦之所斥諸賢盡為倒戈盖夏竦用心慘於夷簡實激於慶歷聖德之詩也
       慶歷四年上與執政論及朋黨事參政范仲淹曰方以類聚物以羣分自古以來邪正在朝未嘗不各為一黨在聖鑒之下耳誠使君子相朋為善於國家何害皇祐四年五月范仲淹薨仲淹内剛外和為政忠厚所至有恩邠慶之民皆畫像立生祠其卒也哭如父初羣盗剽劫淮南將過高郵知軍晁仲約諭富民出金帛具牛酒往迎之盗悦徑去不為暴富弼議誅仲約仲淹宥之上卒從仲淹言弼曰今方患法不舉法而方沮之何以整衆仲淹曰祖宗以來未嘗輕殺臣下夫導人主以誅殺他日手滑雖吾輩不能保弼終不為然及弼自河北出使還國門不許入未測上意比夜徬徨不能寐遶牀嘆曰范六尺真聖人也先儒論宋朝人物以范仲淹為第一觀其所學必忠孝為本其所志則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其所有為必盡其力曰為之自我者當如是其成與否有不在我者雖聖賢不能必此諸葛武侯不計成敗利鈍之誠心也觀其論上夀之議雖晏殊有不能曉【尊太后門】寛仲約之誅雖富弼有所不能知而十事之規模雖張方平余靖之諸賢有所不能識【天章閣條十事】仁宗晚年欲大用之而范公已即世矣豈天未欲平治天下與
       嚴銓選
       景祐二年二月杜衍判流内銓為中丞先是選補科格繁冗主判不能悉閲吏多受賄為奸衍既視事即勅力取銓法問曰盡乎曰盡矣乃閲視具得本末曲折明日曉諸吏母得升堂各坐曹廳行文書銓事悉自予奪居月餘聲動京師後知審官院如判銓法
       天聖元年抑勢要是歲引改官人李師錫薦主凡三十餘人上知其為王德用甥曰但薦勢要使寒士何由進止令循資其後胡旦子宗堯以磨勘保官多亦止循資至和元年八月以賈黯判流内銓時太平日久樂於因循而銓衡徒具文而已黯始欲以風義救其弊澤在蜀三年不知父喪黯言於朝終身廢歸田里李亢入錢得官已而有私罪默引去後應舉及第積十歲乃自首黯言此律所謂罔冒也罷之
       景祐三年五月范仲淹上百官圖曰任人各以其才如此則為序遷如此則為不次不可不察
       嘉祐二年五月詔舉行磨勘法詔文武舊臣皆陳乞磨勘有傷廉節自今歲滿令審官三班院舉行之
       天聖二年吏部引對選人賈積善十四考無公私過失雖無舉主特與改秩
       天聖元年縣尉王得說多書考而無保任特與大理寺丞
       人言我朝任法而不任人信吏而不信士大夫然吾觀賈積善無公私過失雖無舉主特與改官李師錫以王德用甥雖薦主凡三十人止令循資是銓選有定法而未嘗拘於法也賈黯判流内銓則有三年不通父問而廢歸田里者杜衍權典銓選則裁制如法而文吏聽行文書者是銓法受成於吏而未嘗盡委於吏也故當時蘇紳上疏審官之職宜擇主判官付以事權或有異材許别論奏如寇準判銓錢若水等三人以選人遷朝官此又不可以常法論而真得法外之意也
       試制科  行貢舉
       天聖七年閏二月復制舉等科以待京朝官又置書判拔萃科以待選人高蹈丘園沉淪草澤茂材異等三科以待布衣武舉以待方畧勇力之士然後天子親策八年六月親試書判拔萃科及武舉得余靖尹洙及武舉十二人七月策制科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科何泳茂材異等科富弼
       寶元元年八月策制科武舉考官晏殊上賢良方正科田況張方平各六論田況與張士遜連姻報罷
       嘉祐四年八月策制科汪輔之入等言者以輔之無行罷之
       六年八月策制科得王介蘇轍轍言極切直胡宿黜之上曰以直言召人奈何以直棄之
       天聖二年三月賜舉人第得宋祁葉清臣以下以策擢第自清臣始庠祁俱以詞賦得名太后不欲弟先兄乃擢庠第一
       八年三月親試舉人得王拱辰以下八百人
       慶歷二年二月親試舉人賜楊寘以下四百餘人及第出身公卿相賀得人後寘未沾禄卒富弼言省試有三長殿試有三短
       四年詔州縣立學更立科舉人范仲淹所謂精貢舉之策也天章十事中所獻宋祁等言今教不本於學校士不察於鄉里則不能覈名實有司束以聲病學者專於記誦則不足盡人才莫若使士皆土著而教之學校則學者修矣先策論則文詞者留心於治亂矣簡程式則宏博者得以馳騁矣問大義則執經者不專於記誦矣乃詔州縣立學三塲先策次論次詩賦
       皇祐元年取進士依景祐四年以四百人為額特奏名罷之
       二年三月親試舉人殿試免黜落先是文士以怪僻相尚鈎章摘句浸失渾厚修革其弊務求平淡典雅舉子皆造言謗之然文自是變矣
       國初進士無糊名謄録之法無同保連坐之法上之人猶未以繩尺待士故所得者多名實之人而為宰相為執政者皆自此科出也自進士之法既密而擢甲科多非人望故自太祖以來則進士得人為盛仁祖以來則制科得人為盛書判拔萃余靖尹洙茂才異等富弼而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在天聖則得何泳在寶元則得張方平在嘉祐則得王介蘇轍蘇軾可謂盛矣仁宗朝制科得人豈當時制科足以得人而進士科不足以取士耶盖朝廷之文法有疎密人主之意向有輕重也然則欲重進士之科必有如歐陽修之變古文則文體正矣必有如胡安定之立學法則實材出矣必有如范仲淹精貢舉之條先行而後文先論策而後詩賦則天下無弊法矣貢舉學校得人以行是法則真才出
       蘇公軾嘗議學校貢舉曰君相有知人之明朝廷有責實之政雖因今之法臣以為有餘君相無知人之明朝廷無責實之政雖復古之法臣以為不足然則論取士之法者亦在乎責實而已當祖宗時論者皆欲先策論而後詩賦馬亮言之於太宗馮拯言之於真宗范仲淹富弼歐陽修復以是說而言之於仁宗亦嘗施行之矣慶歷之詔有曰先策論則辨理者得以盡其說簡程式則宏博者得以見其才此已行之法也蘇公軾言仁宗之世號為多士三世子孫賴以為用固有自來矣吾觀仁宗當取士之際焚香上禱願得忠孝狀元則其所以謹厚之意可謂切且至矣人才之盛宜哉
       變文體
       嘉祐二年歐陽修知貢舉先是進士習為奇僻修痛加裁抑榜出囂薄之士羣聚詆斥或為祭歐陽文然文體自是亦少變
       初士人劉幾驟為險怪歐陽修惡之會公主文有一舉人論曰天地軋萬物茁聖人發公曰此必劉幾也榜之既而果幾也後公為御試考官有一論曰主上收藏精明於冕旒之下公曰吾得劉幾矣既黜乃蕭稷也時堯舜性仁賦有曰静而延年獨高五帝之夀動而有勇形為四罪之誅及唱名乃劉煇人曰此劉幾易名公愕然因成其名
       唐之文體至韓愈而古本朝之文體至歐陽修而古謂歐陽今之韓愈非溢美耳然唐文三變非唐文之變也乃韓柳自變於下耳故當時惟韓柳之徒與之俱變而天下之文體不為之變以其變之之權不出於上也我朝氶五季之亂盖風俗文章屢變之下流而人心學術一新之都會也自我太祖太宗留意文治而真宗復戒勵詞臣之浮靡仁宗復進好古篤行之士以矯文弊是其斡旋天下之大勢轉移風俗之要樞盖自上始則文體之變雖在於嘉祐之時實萌於天聖之初矣唐文變於韓柳我朝之文雖倡於歐陽而實變於仁宗
       置太學  命講官
       慶歷二年十一月以孫明復為國子監直講明復隱於太山學春秋著尊王發微郡人石介以下皆師之介既為學官語人曰孫先生非隱者也於是范仲淹富弼皆言明復有經術故命為直講
       慶歷四年三月詔以湖州教授胡安定瑗學法著為太學令
       慶歷中方尚詞賦獨湖學以經義時務學中有經義齋治事齋人各治一事如邊防水利之數
       春秋之學前乎此凡例而已自孫太山治春秋明於諸侯大夫功罪以考時之盛衰推見王道之治亂而天下始知有春秋之義學校之法前乎此科目而已自胡海陵之學經義治事各名其齋邊防水利隨習而處而天下始知有體用之學瑗明體用之學是知窮理盡性全體大用雖未及於伊洛之精微然自孟子而下其有此學乎此皆我祖宗涵養之力也
       州縣院  五書院
       慶歷二年三月詔天下州縣立學衡州石鼔書院徙而為州學書院之迹遂荒廢而不治漕臣王總之特授岳麓書院山長
       國家肇造之初州縣不暇留意於學校而凡天下之為書院者五曰嵩陽書院曰石鼔書院曰岳麓書院曰應天府書院曰白鹿書院亦足見人心之學不容泯也今嵩陽應天書院邈不可攷而石鼔書院淳熙中得潘侯時而復興岳麓白鹿書院又得張朱二先生主之【南軒張栻晦菴朱熹】回視州縣之學不過世俗之文進取之策其相去豈直千百驛而已哉朱文公初乞復白鹿書院朝野諠謂州縣已有學校不必煩費文公之議曰先王禮義之宫與異端鬼道之居孰邪孰正孰利孰害今佛老之宫大郡以千計小郡不下數百至學校教養郡縣一置焉而附郭之縣或不復置者引彼形此其盛衰多寡之相絶至於如此則其利害邪正之際亦已明矣今有司不能有所正於彼反疑有所干請於此不知其何說也【議論端的石鼓書院衡州岳麓書院潭州白鹿書院南唐】
       減䕃子  行磨勘
       嘉祐元年四月減䕃補額定選舉法龍圖直學士言立法先自貴始則人無怨心乃詔兩省諫臺共議至是議上詔二府及御史以上並罷乾元節奏䕃恩於是入仕差減矣
       二年五月詔舉行磨勘法詔文武官舊皆陳乞磨勘有傷廉節故自今歲額滿令審官三院班舉行之
       此富弼為相日舉行慶歷三年天章閣所條之事也
       慶歷三年十一月更䕃補法
       此范仲淹天章閣所上十事其二曰抑僥倖也詔畧曰今之䕃補推恩太廣疎宗稚齒並皆仕進其著為令使冢嗣先禄以篤為後之體支子限年以明入官之重設考課之格立保任之條
       五年三月罷䕃補限年法
       慶歷元年孫沔言今臣寮之家皇親母后皆得奏請不限賢愚槩居禄仕未離襁褓已列縉紳乞立人數用分等級
       李清臣言三歲取士入京秩者一人而資䕃入京秩者數百人
       古者將用人之才必先養人之心後世雖用人之才亦徒富貴其人之身而已古者有教國子之法故凡嫡子皆可以繼世為卿而諸子之官又集其庶子而教之所以凡列皇朝左右者無一而非可用之人也後世徒以一夫官爵之所至苟應法令則不限賢愚並皆禄仕未離髫齕已紆青紫以為恩則濫以為法則弊此范仲淹所以抑僥倖至道間所以欲世禄之家自成均而出也
       嚴贓吏  戮敗將
       天聖元年十一月嚴贓吏法知漣水軍鄧餘慶等四人坐贓決配嶺南而後不盡録尋詔犯人之贓母入親民天聖二年李應機知袁州貪墨除授將作上曰外臺耳目所係當職不言轉運提刑贖銅
       康定元年正月元昊宼邊鄜延都監黄德和引衆先遁劉平石元孫被執賊圍延門七日德和既走使人誣奏平叛命御史文彦博鞫之盡得其實斬德和於河中府大舜之仁於誅四凶見之孔子之仁於兩都之誅見之盖去不仁乃所以為仁去不善乃所以為善也以漢文之仁欲嚴盗環犯蹕之罪重薄昭新垣平之誅以我仁祖之仁而贓吏者誅敗將者殺盖不如是則是以不禁奸邪為寛大以縱釋有罪為不苛是特姑息而非仁也彼王安石毁漢文以輕仁祖豈真知賢主之用心哉
       汰冗吏
       嘉祐二年二月汰三司吏上患吏員猥多命中丞杜衍與三司使副擇其能否而升降之有欲中衍者揚言於外曰衍請盡黜諸吏於是相率僅千人詣夷簡又詣王曾又詣衍宅投瓦磚肆醜言於是竄十餘人衍罷中丞太祖嘗汰吏四百人真宗又汰諸路吏萬有餘人何其易而景祐欲汰三司吏反失國體何邪論者皆以為勢之弱至此不知當時韓魏公嘗汰兵數萬人不聞有為亂兵且可汰况於吏乎是小人之欲害君子先唱盡黜諸吏之先聲以中衍也
       汰冗兵
       慶歷六年二月汰陜西邊兵遣戶部陜西副使夏安期如陜西市馬及議省邊費安期奏省吏汰邊兵之不任使五萬人
       皇祐元年十二月汰諸路兵時天下患兵冗於是文彦博與樞密院龎籍同議省兵議者紛然彦博籍奏曰公私困竭正坐冗兵果有患二臣請死之
       國家自建隆以來官尚實績士尚實才兵尚實籍財尚實數而中外之數往往皆實故自景德咸平以來官守格例之虚名士逞浮靡之虚詞連營坐食而兵有虚聲版籍侵欺而財有虚籍中外之事多出於虚文迨至慶歷諸臣興滯補弊以回天下之習吏之庸也范公一筆而罷十兵之冗也韓公一汰而去數萬任子可減減之奔兢可抑抑之浮靡可去去之議者患兵籍之生變也田况曰去年韓琦汰兵豈聞有為亂者至此將帥又以減兵致怨文潞公與龎莊敏曰果有變二臣請死之諸君子任怨而不恤者盖以革虚文之弊也
       募土兵
       康定元年正月募陜西強壮兵止令防護城守不刺手面除閲習外毋得他役
       六月增募河陜京東西弓手強壮
       王拱辰言契丹不畏官軍而畏土兵元昊不畏東軍而畏土軍盖兩河陜西之風土習勇悍長戰鬭苟上之人優其田疇安其室廬使力耕死戰世為邊用則可以減屯戍省餽遺為不易之兵制也強壮之兵始者不過鳩集鄉閭後至抽赴京師又後刺為正軍矣得役之兵始者無異編民後至刺手黔面又後運糧戍邊矣至三路弓手之兵刺充宣毅或刺充保捷皆永為禁軍矣自隸正籍終身失業自處連營仰給縣官此張方平所以歷言於慶歷之時也【論陜西土兵可用苟刺為正軍則鄉民失業】
       漕運額
       天聖四年閏五月定江淮歲漕額六百萬石景德中歲漕額不過四百五十萬石後增至六百五十萬先是發運司請於六路計民税可更得三百萬石上不許曰常賦外增量糴是重擾吾民也
       漢初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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