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講春秋解義六十四卷 > 卷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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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僖公
       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齊
       盟柯以後莊公因昏姻一再如齊自此魯不朝齊幾二十年盖桓公霸業未盛不責諸侯以朝禮今僖始朝齊見於葵丘之後霸勢益張諸侯不朝周而朝霸主自此始矣
       狄滅温温子奔衛
       【左傳】十年春狄滅温蘇子無信也【蘇子周司寇蘇公之後也國于温故曰温子】蘇子叛王即狄又不能于狄【叛王事在莊十九年】狄人伐之王不救故滅蘇子奔衛
       弦江黄近楚楚侵而滅之諸侯不能救以其遠也温乃畿内之國而狄滅之諸侯坐視不救所以病齊桓也
       晉里克弑其君卓【卓公羊作卓子弑卓在前年而以今春書者從赴也】
       國人不子之義已見於奚齊之死故於卓正其君臣之名以著里克弑逆之罪也驪姬作難所難者里克耳使克明於大義據經廷諍以動其君聞優施之言執節不貳固大子以攜其黨多為之故以變其志驪姬之謀未必不懈使獻公終不能寤而殺申生則以死徇之大臣匡君師傅受子之義交盡矣乃以中立求免固讒賊之謀速申生之死克尚有人心哉故正其弑君之罪以示人臣遭遇國難求生避禍以陷於大惡而終亦不免於死亡者先儒有言為人臣子而不明於春秋之義必陷簒弑之誅死罪之名豈不信與
       及其大夫荀息
       【公羊傳】及者何累也弑君多矣舍此無累者乎曰有孔父仇牧皆累也舍孔父仇牧無累者乎曰有有則此何以書賢也何賢乎荀息荀息可謂不食其言矣其不食其言奈何奚齊卓子者驪姬之子也荀息傅焉驪姬者國色也【其顔色一國之選】獻公愛之甚欲立其子于是殺世子申生申生者里克傅之獻公病將死謂荀息曰士何如則可謂之信矣荀息對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則可謂信矣獻公死奚齊立里克謂荀息曰君殺正而立不正廢長而立幼如之何願與子慮之荀息曰君嘗訊臣矣臣對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則可謂信矣里克知其不可與謀退弑奚齊荀息立卓子里克弑卓子荀息死之荀息可謂不食其言矣
       【穀梁傳】以尊及卑也荀息閑也
       荀息從君於昏而春秋以死節書比於孔父仇牧何也人情於死生之際每至奪其本心甘棄名義而不顧息之不食其言亦足以愧天下受寄託之任而背之者矣故進之以甚苟免之惡也使荀息初聞獻公廢立之命即能以大義争之使知變易國常非所以全二子則其義益高其功益遠左氏引白圭之詩盖嘉息之不食其言而深惜其始言之玷也司馬光之論篤矣
       夏齊侯許男伐北戎
       北戎或曰即山戎或曰非也當時患有大於戎者狄滅温楚滅弦圍許舍此不圖而從事於戎是不務德而勤遠略况許方患楚而驅以伐戎亦非用人之道也
       晉殺其大夫里克
       【左傳】夏四月周公忌父王子黨會齊隰朋立晉侯【周公忌父周卿士王子黨周大夫】晉侯殺里克以說【自解說不簒】將殺里克公使謂之曰微子則不及此雖然子弑二君與一大夫為子君者不亦難乎對曰不有廢也君何以興欲加之罪其無辭乎臣聞命矣伏劒而死于是㔻鄭聘于秦且謝緩賂故不及【㔻鄭里克黨以在秦故不及與里克俱死】
       【公羊傳】里克弑二君則曷為不以討賊之辭言之惠公之大夫也然則孰立惠公里克也里克弑奚齊卓子逆惠公而入里克立惠公則惠公曷為殺之惠公曰爾既殺夫二孺子矣又將圖寡人為爾君者不亦病乎于是殺之然則曷為不言惠公之入晉之不言出入者踊為文公諱也【踊豫也獻公殺申生文公惠公恐見及出奔不子當絶還入為簒文公功足以并掩前人之惡故惠公入懷公出文公入皆不書悉為文公諱故也為文公諱者欲明文公之功大也】齊小白入于齊則曷為不為桓公諱桓公之享國也長美見乎天下故不為之諱本惡也文公之享國也短美未見乎天下故為之諱本惡也
       【穀梁傳】稱國以殺罪累上也里克弑二君與一大夫其以累上之辭言之何也其殺之不以其罪也其殺之不以其罪奈何里克所為弑者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將殺我乎故殺之不以其罪也其為重耳弑奈何晉獻公伐虢得麗姬獻公私之有二子長曰奚齊稚曰卓子麗姬欲為亂【亂謂殺申生而立其子】故謂君曰吾夜者夢夫人趨而來曰吾苦畏【夫人申生母】胡不使大夫將衛士而衛冢乎公曰孰可使曰臣莫尊于世子則世子可故君謂世子曰麗姬夢夫人趨而來曰吾苦畏女其將衛士而往衛冢乎世子曰敬諾築宫宫成麗姬又曰吾夜者夢夫人趨而來曰吾苦飢世子之宫已成則何為不使祠也故獻公謂世子曰其祠世子祠已祠致福于君君田而不在麗姬以酖為酒藥脯以毒獻公田來麗姬曰世子已祠故致福于君君將食麗姬跪曰食自外來者不可不試也覆酒于地而地賁【賁沸起也】以脯與犬犬死麗姬下堂而啼呼曰天乎天乎國子之國也子何遲于為君君喟然歎曰吾與女未有過切【吾與女未有過差切急】是何與我之深也使人謂世子曰爾其圖之世子之傅里克謂世子曰入自明入自明則可以生不入自明則不可以生世子曰吾君已老矣已昏矣若此而入自明明則麗姬必死麗姬死則吾君不安所以使吾君不安者吾不若自死吾寧自殺以安吾君以重耳為寄矣【慮麗姬又譛重耳故以託里克使保全之】刎脰而死故里克所為弑者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將殺我也
       里克既負弑君之罪晉人殺之則當從州吁無知之例為討賊之詞乃稱國以殺而不去其官以惠公殺之不以其罪也始以賂求既而背之又懼其意在重耳而假詞以殺之非能為二孺子討賊也
       秋七月
       【附録左傳】晉侯改葬共太子【共太子申生也】秋狐突適下國【下國曲沃新城】遇太子太子使登僕【忽如夢而相見狐突本為申生御故復使登車為僕】而告之曰夷吾無禮余得請于帝矣將以晉畀秦秦將祀余對曰臣聞之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君祀毋乃殄乎且民何罪失刑乏祀君其圖之君曰諾吾將復請七日新城西偏將有巫者而見我焉【將因巫而見】許之遂不見及期而往告之曰帝許我罰有罪矣敝于韓【敝敗也韓杜注晉地今屬陕西西安府地名韓原】 㔻鄭之如秦也言于秦伯曰呂甥郤稱冀芮實為不從若重問以召之【三子晉大夫不從不與秦賂問聘問之幣】臣出晉君君納重耳蔑不濟矣
       冬大雨雪【雪公羊作雹】
       【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
       春秋書大雨雪者三在隱則以日書在桓則以月書此以時書周之冬酉戌亥月也是時隂結而未凝故以大雨雪為異
       【附録左傳】冬秦伯使泠至報問且召三子【泠至秦大夫】郤芮曰幣重而言甘誘我也遂殺㔻鄭祁舉及七輿大夫左行共華右行賈華叔堅騅歂纍虎特宫山祁皆里㔻之黨也【祁舉晉大夫七輿侯伯七命副車七乘每乘一大夫主之七子七輿大夫】㔻豹奔秦【㔻豹㔻鄭之子】言于秦伯曰晉侯背大主而忌小怨民弗與也【大主秦也小怨里㔻】伐之必出公曰失衆焉能殺【謂殺里㔻之黨】違禍誰能出君【謂豹避禍也為明年晉殺㔻鄭傳】
       十有一年春晉殺其大夫㔻鄭父
       【左傳】十一年春晉侯使以㔻鄭之亂來告【釋經書在今年穀梁傳】稱國以殺罪累上也
       按左氏㔻鄭言于秦伯欲出晉君則信有罪矣曷為稱國以殺而不去其官鄭非弑君之賊也惠公徒以其異已而殺之則殺之不以罪觀㔻鄭之事則里克之死出於惠公之私而非以討賊益明矣其稱國者兼罪用事之臣不能格君心之非而贊其濫刑以危國也
       【附録左傳】天王使召武公内史過賜晉侯命【召武公周卿士内史過周大夫諸侯即位天子賜之命圭為瑞】受玉惰過歸告王曰晉侯其無後乎王賜之命而惰于受瑞先自棄也已其何繼之有禮國之幹也敬禮之輿也不敬則禮不行禮不行則上下昏何以長世【為惠公不終張本】
       夏公及夫人姜氏會齊侯于陽穀
       公之娶夫人之歸皆不見於經合禮故也夫人於傳無考而按其時代當為桓公之女可以歸寧不可以與會公稔知桓莊之失而不改其轍桓公親見兩國之事亦苟循其迹以兩君相會而使婦人厠於其間桓公之志益怠業益衰至楚人滅黄而不能救於是可徵矣
       【附録左傳】夏揚拒泉皋伊雒之戎【揚拒泉皋杜注皆戎邑伊闕北有泉亭今河南洛陽縣西南有前城即泉亭也伊雒之戎杜注諸雜戎居伊水雒水之間者】同伐京師入王城焚東門王子帶召之也【王子帶甘昭公召戎欲因以簒位】秦晉伐戎以救周秋晉侯平戎于王【為二十四年天王出居鄭傳】
       秋八月大雩
       【穀梁傳】雩月正也雩得雨曰雩不得雨曰旱【禮龍見而雩常事不書書者皆以旱也故得雨則喜以月為正也不得雨則書旱明旱災成】
       冬楚人伐黄
       【左傳】黄人不歸楚貢冬楚人伐黄【黄人恃齊故】
       貫之管敬仲言于齊侯曰江黄遠齊而近楚楚為利之國也若伐而不能救則無以宗諸侯矣桓公不聽遂與之盟既知力不能救乃與之盟以怒楚而速其亡桓公之處心不仁而制事亦失理矣故春秋於弦温之滅皆不書伐而黄獨書伐以示告命既至效死固守更歷三時援絶勢窮而上下同力以滅為可哀也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不書朔官失之】
       【附録左傳】十二年春諸侯城衛楚丘之郛懼狄難也【為明年春狄侵衛傳】
       夏楚人滅黄
       【左傳】黄人恃諸侯之睦于齊也不共楚職曰自郢及我九百里焉能害我【郢楚都】夏楚滅黄
       【穀梁傳】貫之盟管仲曰江黄遠齊而近楚楚為利之國也若伐而不能救則無以宗諸侯矣【宗諸侯謂諸侯宗之】桓公不聽遂與之盟管仲死楚伐江滅黄桓公不能救故君子閔之也
       春秋滅人之國其罪則一而見滅之例有三以歸者既無死難之節又無興復之志貪生畏死甘就執辱其罪為重許斯頓牂之類是也出奔者雖不能死社稷猶有興復之望焉託於諸侯禮稱寓公其罪為輕弦子温子之類是也若夫國滅而死於其位是謂得正而斃於事為不幸於禮為無愆公羊氏所謂亡國之善詞上下之同力也若江黄二國是矣
       秋七月
       【附録左傳】王以戎難故討王子帶【子帶前年召戎伐周】秋王子帶奔齊 冬齊侯使管夷吾平戎于王使隰朋平戎于晉【前年晉救周伐戎故戎與周晉不和】王以上卿之禮饗管仲管仲辭曰臣賤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國高在【國子高子天子所命為齊守臣皆上卿也】若節春秋來承王命何以禮焉【節時也】陪臣敢辭【諸侯之臣稱于天子曰陪臣】王曰舅氏【伯舅之使故曰舅氏】余嘉乃勲應乃懿德謂督不忘往踐乃職無逆朕命【功勲美德可謂正而不可忘者不言位而言職者管仲位卑而執齊政故欲以職尊之】管仲受下卿之禮而還【不敢以職自高卒受本位之禮】君子曰管氏之世祀也宜哉讓不忘其上詩曰愷悌君子神所勞矣【詩大雅言樂易君子為神所勞來故世祀也】
       冬十有二月丁丑陳侯杵臼卒【杵公羊作處】
       十有三年春狄侵衛
       春秋之初狄最盛彊桓公雖救邢衛未嘗親與敵戰今見楚人滅黄而齊不能救是以復逞志於衛明年侵鄭逼近王都而淮夷亦來病杞盖霸者以力假仁其心不能有勤而無怠故其業必至初盛而終衰觀春秋所書則知仲尼之徒所以不道桓文之事也
       【附録左傳】十三年春齊侯使仲孫湫聘于周且言王子帶【前年王子帶奔齊言欲復之】事畢不與王言歸復命曰未可王怒未怠其十年乎不十年王弗召也
       夏四月葬陳宣公
       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于鹹【鹹杜注衛地東郡濮陽縣東南有鹹城在今直隸開州東南】
       【左傳】夏會于鹹淮夷病杞故且謀王室也 秋為戎難故諸侯戌周齊仲孫湫致之【致諸侯戌卒】
       【穀梁傳】兵車之會也
       鹹之會謀城杞也城杞之諸侯即在會者凡土功龍見而戒事夏之二月周之四月也水昏正而栽日至而畢日至夏之十一月周之正月也故會在今年之夏明年春始城之正合土功之時盖諸侯受功於會旋返其國至明年春始各就功役耳
       秋九月大雩
       冬公子友如齊
       觀友之聘則齊侯在國明矣以是知諸侯咸返其國也
       【附録左傳】冬晉荐饑【麥禾皆不熟】使乞糴于秦秦伯謂子桑與諸乎對曰重施而報君將何求【言不損秦】重施而不報其民必攜攜而討焉無衆必敗【不義故民離】謂百里與諸乎【百里秦大夫】對曰天災流行國家代有救災恤鄰道也行道有福㔻鄭之子豹在秦請伐晉【欲為父報怨】秦伯曰其君是惡其民何罪秦于是乎輸粟于晉自雍及絳相繼【雍杜注秦國都今陕西鳳翔縣南有古雍城絳杜注晉國都】命之曰汎舟之役【雍臨渭絳臨汾從渭水運入河汾】
       十有四年春諸侯城緣陵【緣陵杜注杞邑後漢志北海郡有營陵縣薛瓚曰春秋謂之緣陵是也其故城在樂昌縣東南今屬山東青州府】
       【左傳】十四年春諸侯城緣陵而遷杞焉不書其人有闕也【闕謂器用未具城池未固而去為惠不終也】
       【公羊傳】孰城之城杞也曷為城杞滅也孰滅之盖徐莒脅之曷為不言徐莒脅之為桓公諱也曷為為桓公諱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相滅亡者桓公不能救則桓公恥之也然則孰城之桓公城之曷為不言桓公城之不與諸侯專封也曷為不與實與而文不與文曷為不與諸侯之義不得專封也諸侯之義不得專封則其曰實與之何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相滅亡者力能救之則救之可也【穀梁傳】其曰諸侯散辭也【直曰諸侯無大小之序是各自欲城無總一之者非伯者所制故曰散辭】聚而曰散何也諸侯城有散辭也桓德衰矣不書城杞杞未遷也齊桓之城三國書辭各異邢以自遷為文則其國尚存無專封之嫌故再序三國之師以見得救患恤鄰之義也楚丘之城則衛已滅而復封之其功雖大其事尤專故没諸侯而不書以責其不稟王命也至於緣陵之城則淮夷病杞諸侯城而遷之其功不若楚丘之大其事亦不若楚丘之專故直書諸侯而不序所謂輕重之權衡曲直之繩墨於此可見矣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來朝【鄫穀梁作繒後同杜注鄫國琅琊鄫縣今山東嶧縣東有鄫城】
       【左傳】鄫季姬來寧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夏遇于防而使來朝
       【公羊傳】鄫子曷為使乎季姬來朝【言為季姬所使】内辭也非使來朝使來請已也
       【穀梁傳】遇者同謀也來朝者來請已也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也以病繒子也
       范甯曰魯女無故遠會諸侯遂得淫通此亦事之未必然左傳鄫季姬來寧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故遇于防而使來朝此近合人情但季姬不繫於鄫乃女子未嫁之稱且遇者邂逅之辭夫婦相會不宜言遇又明年宜書鄫季姬歸而曰季姬歸于鄫義皆未安姑並存以俟參考
       秋八月辛卯沙鹿崩【沙鹿杜注山名平陽元城縣東有沙鹿土山今沙鹿山在直隸元城縣東其西有沙鹿城】
       【左傳】秋八月辛卯沙鹿崩晉卜偃曰期年將有大咎幾亡國【國主山川山崩川竭亡國之徵】
       【公羊傳】沙鹿者何河上之邑也此邑也其言崩何襲邑也【襲者嘿陷入于地中】沙鹿崩何以書記異也外異不書此何以書為天下記異也
       【穀梁傳】林屬于山為鹿【鹿山足】沙山名也無崩道而崩故志之也其日重其變也
       國主山川山川之變咎歸國君此年沙鹿崩明年晉侯見獲於秦春秋不言事應而事應具存志物之反常使人恐懼修省之義也
       狄侵鄭
       冬蔡侯肸卒
       【穀梁傳】諸侯時卒惡之也
       【附録左傳】冬秦饑使乞糴于晉晉人弗與慶鄭曰【慶鄭晉大夫】背施無親幸災不仁貪愛不祥怒鄰不義四德皆失何以守國虢射曰【虢射惠公舅】皮之不存毛將安傅【皮以喻所許秦城毛以喻糴言既背秦施為怨已深雖與之糴猶無皮而施毛】慶鄭曰棄信背鄰患孰恤之無信患作失援必斃是則然矣虢射曰無損于怨而厚于寇不如勿與慶鄭曰背施幸災民所棄也近猶讎之况怨敵乎弗聽退曰君其悔是哉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齊
       周官行人職諸侯之邦交歲相問殷相聘世相朝此周之舊典也王制諸侯于天子五年一朝僖公十年朝齊此年又朝齊盖用五年一朝之禮直同於事天子矣故曰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
       楚人伐徐
       三月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公孫敖帥師及諸侯之大夫救徐【帥公羊作率後同牡丘杜注地名闕今城縣東北有牡丘或云即春秋會盟處匡杜注衛地在陳留長垣縣西南後漢志長垣縣有匡城今屬直隸大名府】
       【左傳】十五年春楚人伐徐徐即諸夏故也三月盟于牡丘尋葵丘之盟且救徐也【葵丘盟在九年】孟穆伯帥師及諸侯之師救徐【孟穆伯公孫敖慶父之子】諸侯次于匡以待之【穀梁傳】兵車之會也 遂繼事也次止也有畏也 善救徐也
       徐嘗為齊取舒以披楚之與國故楚人滅黄之後嗣事於徐是徐為齊受師也况楚人憑陵東夏其勢漸張援徐以遏其鋒當如救焚拯溺且青徐地接無餽餉越險之難桓公乃逡巡牡丘遂止于匡而使大夫救徐何其志之衰氣之餒也以霸主合七國之君尚畏楚而不敢前諸大夫之志能毋怯士衆之氣尚可鼓乎用此知帝王之道至誠無息故盛德大業克保於終霸者假仁義以為名則始勤終怠德衰而業亦墮矣
       夏五月日有食之
       【左傳】夏五月日有食之不書朔與日官失之也
       秋七月齊師曹師伐厲【厲杜注楚與國義陽隨縣北有厲鄉今湖廣隨州北有厲山厲鄉在山下】
       【左傳】秋伐厲以救徐也【大夫救徐楚師不退故二師復伐厲救之】
       厲介徐楚之間乃楚與國兵法攻所必救伐厲以救徐也然繼此楚敗徐于婁林則知厲非楚所必救矣用師而漫無成算無怪其威頓而勢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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