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詳說三十卷 > 卷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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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 家鉉翁 撰
       文公下【頃王二年晉靈四年楚商臣穆王九年】
       十年春王三月辛卯臧孫辰卒【臧文仲】
       夏秦伐晋
       秦伐晋春秋狄之論者疑貶秦太甚以為有缺文其說是矣程子曰晋舍嫡嗣而外求君罪也既而悔之正矣秦不顧義禮是非惟以報復為事故春秋貶之也愚竊疑焉趙盾諸臣始以靈公幼弱不克負荷求君於秦其事雖非其用心未為盡非也既而背先蔑變初議立靈公猶曰吾立嫡也當以善意諭秦使之自退遽乘人之不戒而覆其軍秦之受欺甚矣興兵以報亦常情之不容己者而傳又謂晋取少梁以啓之致秦人略北徵以報焉晋實不道春秋何事遽貶秦乎以為經有缺文者是也必強求其罪而貶之過矣陳止齋謂楚所以覇秦之力也自滅庸以後秦為楚役是以春秋貶之但春秋褒貶隨事而見今只為伐晋而書未暇責以他事此說固善施之伐晋似乎太早
       楚殺其大夫宜申
       案左傳宜申謀弑穆王為所殺此謀弑君也而稱國以殺何哉盖穆王者商臣也負覆載所不容之罪凡楚國之人皆得而誅之而未有能討之者宜申於楚成為弟其為此謀安知不為先君討賊事不獲成以死史遂以謀弑君書春秋原其有討賊之心不以無將之罪罪之是故稱國以殺此聖人之特筆非因乎舊史者也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義見二年】
       及蘇子盟于女栗
       蘇子周卿士也今來盟於魯王命也而不書王使公及之盟而不書公及為天王諱過亦為魯諱惡也諸侯盟於王庭旅盟也天子上公出盟諸侯蒞之而不與之偕盟也此乃名分之所係未聞王遣使出盟諸侯者也今頃王即位諸侯莫有朝京師者王命蘇子來盟文公倘知事君之道當躬拜王命之辱辭不敢盟朝於京師而請職事焉可也今及蘇子盟於女栗不共甚矣春秋諱王不稱略公不書雖為魯諱惡而貶魯之義亦在其間矣或疑蘇子外交恐不然外交者如祭伯來是也何以盟為蘇子本畿内諸侯國於温為狄所滅奔衛王復之於周乃流離困躓之人何有於外交此實奉王命而來耳
       冬狄侵宋
       楚子蔡侯次于厥貉【公羊作屈貉】
       厥貉之次楚商陳兵重地虎視中原以脅從諸小國陳鄭宋皆望風而靡宋復導之以田孟諸晋失霸矣楚窺伺中夏七八十年桓文嗣興志不獲逞文公殁襄公猶能勉自植立以不墜其已成之基今趙盾秉政而晋始失霸楚由是愈強大非盾之責而誰責是役也宋鄭陳蔡皆從於楚春秋獨書楚子蔡侯次於厥貉宋陳鄭預會而不預次故也預會者脅而從者也預次者同惡者也書不書著其罪之輕重云耳前日越椒之來諸儒謂春秋襃其來聘魯進之而書爵今厥貉之會麇之伐皆以楚子書亦謂進之而書爵可乎凡書楚子皆辯分也彼僭號為王憑陵中夏春秋懼其擬子王也故自盂以後多書楚子所以削其僭名而辯内外之分奚其為進乎【次而不伐例自是有五氏垂葭渠蒢在定公九年十三年十五年】
       十有一年春楚子伐麇
       左傳謂厥貉之會麇子逃歸楚人伐之麇微國也猶恥從孟諸之田宋先代之後乃與鄭伯分左右盂夙駕載燧而不以為恥由是言之楚之伐麇之榮也春秋是以表而出之
       夏叔仲彭生會晋郤缺于承筐【叔仲惠伯】
       楚伐麇叔仲彭生會晋比事而觀見聖人意矣楚商次於厥貉宋陳鄭望風欵附麇獨逃之春秋書楚子伐麇襃麇也晋郤缺為會於承筐諸侯之大夫莫有至者魯獨遣彭生如會不以蠻荆強盛而替於從晋春秋書叔仲彭生會晋郤缺於承筐亦襃魯也此不待襃貶而見者也其後諸侯再合卒藉魯之力夫楚非驟強晋非卒弱也使趙盾能於此時禀王命合諸侯討貳國楚豈不知所懼乎彼次厥貉而三國奔走聽命盾坐視不顧乃徐遣郤缺為此會具文應敵而諸侯自是散矣叔仲彭生叔牙之孫惠伯始見【義又見十三年公如晉十四年同盟新城】
       秋曹伯來朝
       公子遂如宋
       狄侵齊
       冬十月甲午叔孫得臣敗狄于鹹
       七年狄侵我西鄙公使告于晋趙宣子使因賈季問酆舒且讓之而狄之侵暴自若也至是鄋瞞侵齊遂伐我叔孫得臣敗之於鹹獲長狄僑如春秋書以嘉之盖魯之弱非果弱也由君臣無自強之志齊霸則求援於齊晋霸則求援於晋楚強則折節於楚積弱不競以至於此中間一二能臣為國自奮亦足以警強鄰而威外侮如長勺之戰鹹之師是也故有國者不可以不自強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來奔
       左傳郕太子宋儒自安於夫鍾國人弗徇郕伯卒郕人立君太子以夫鍾與郕邽來奔公以諸侯逆之故書伯趙氏駁之曰諸侯嗣位未踰年猶稱子豈有君父病而不視死而不喪身未即位以邑出奔而稱伯且鄭忽曹羈莒展皆已即位及其出奔猶名之況於郕未嗣位者乎春秋正名之書乃謂魯君以諸侯逆之故書郕伯必無是也此駁甚當孫泰山云莊八年師及齊師圍郕郕降於齊自是入齊為附庸此為齊所廹而來奔盖齊之附庸而奔魯春秋以其本為伯爵故雖附庸而存其本封以正之不書名閔郕之無罪齊人之無道也合二說而觀得春秋之意矣
       杞伯來朝
       杞先代之後自春秋所爵或升或降此經疑也姑置勿論
       二月庚子子叔姬卒【書子叔姬之例】
       公羊曰此未適人何以卒許嫁矣婦人許嫁字而笄之死則以成人之喪治之其義正矣左傳乃謂杞桓公來朝請絶叔姬而無絶㛰揆以人情未有絶一姬而復請一姬者也杞何敢爾此叔姬許嫁未行而卒故杞人復求其次公羊之說是也但公羊謂凡稱子皆貴之母弟也穀梁亦曰公之母姊妹也而趙氏謂時君之女故曰子以别之非先君之女二說不同愚謂稱子者别異之辭非公之同母姊妹則公之女異乎其他姑姊妹矣是時有兩字叔姬故知非獨時君之女公羊趙氏之說當並存
       夏楚人圍巢
       使越椒來而書楚子次于厥貉而書楚子今圍巢而書楚人或者疑焉愚謂椒之聘窺伺中國也厥貉之次脅從諸夏也書楚子所以削其僭名辨内外之分今圍巢楚之屬國也蠻荆自戰其地可略故書人此春秋抑揚之微旨所謂婉而成章者也
       秋滕子來朝
       秦伯使術來聘
       公羊曰秦無大夫此何以書賢穆公也是時穆公己卒經不書使術來者乃康公也或曰秦伯使術來聘與楚使之來同例否歟曰否春秋書法有似同而實異者椒來而楚師踵於其後書椒來志其窺中國也若術來乃康公之善意春秋無貶也左傳以河曲之戰繼其後傅會而為說曰術來言伐晋夫秦晋交兵其來已久於魯何預術豈為是故來歟曰術去族何哉曰術者始開兵端之人也秦晋争戰二十餘年皆術與孟明之所為嘗為晋獲矣今而使魯春秋惡之是故不著其族以為秦使之不當也
       冬十有二月戊午晋人秦人戰于河曲
       殽之憾未釋而令狐之怨繼之此秦晋所以交兵而未釋也愚謂殽之憾曲在秦令狐之戰曲在晋秦乘晋之喪而潛師伐鄭兵端所以始也晋人求君於秦秦以兵衛而納之趙盾輒變初議不以一乘使諭秦遽出兵禦之於境晋之曲為甚而更興少梁之役是以秦人復有河曲之師論者反謂秦人遂非積怨以秦為曲此愚之所未喻也盖殽之憾未平而令狐之怨再結咎實在晋故春秋不書秦人伐晋而書晋人秦人戰于河曲言二國皆有可責而晋為甚也
       季孫行父帥師城諸及鄆
       杜注二邑莒魯所争者也魯之患不在莒而魯人每詳於備莒者睥睨弱小以為侵漁之計耳城一邑已為勞民今一朝城二邑其勞民為甚書城諸及鄆貶也春秋之法城非其時貶城非其地貶興兵以城尤在所貶魯興兵而城三襄十五年季孫宿叔孫豹城成郛哀三年季孫斯叔孫州仇城啓陽與此為三皆譏也
       十有三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壬午陳侯朔卒
       邾子蘧蒢卒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大室屋壞【公羊作世室】
       公羊曰世室者魯公之廟也周公稱大廟魯公稱世室羣公稱宫此魯公廟也曷為稱世室世世不毁也周公何以稱大廟于魯封魯公以為周公也周公拜前魯公拜後然則周公之魯乎曰不之魯也欲天下之一於周也世室屋壞何以書譏久不修也穀梁曰大室猶世室也周公曰大廟伯禽曰大室羣公曰宫為社稷主而先君之廟壞極稱之志不敬也左傳杜注大室者大廟之室也孔注引明堂位為說曰天子之廟上為重屋此大廟當中之室是室之最尊者也故知是周公之廟三傳為說不同愚以杜說為正魯用王禮故廟有大室有文世室武世室周公廟居中魯公武公為兩世室經書大室謂大廟當中最尊之室非周公廟而何公羊經作世室者傳錄之誤耳周公為魯大祖百世不毁之廟今而傾圮不治以至於壞此變之大者魯君臣略不知戒懼視新宫火三日哭者猶為知所變而變矣春秋重有譏
       冬公如晋衛侯會公于沓【義併見下公還自晋】
       狄侵衛
       十有二月己丑公及晋侯盟公還自晋鄭伯會公于棐【義已見十一年承筐之會】
       魯望國也諸夏所視儀而聼倡者也方楚人為厥貉之次宋鄭衛皆背晋而即楚獨魯使叔彭生會郤缺于承筐魯可謂知所從矣今文公復如晋及晋侯盟於是衛侯於其往而會之于沓鄭伯及其還而會之于棐俱以魯為介而求成於晋彼非有懼於晉也魯君介然不忍即楚而有以感其羞惡之心也是時晋已失諸侯因叔仲之往會魯君之特盟而諸侯散者復合明年遂會于新城魯為之倡也春秋於公之往復詳記而備言之襃魯也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頃王崩匡王立】
       左傳是歲頃王崩匡王立周公閱與王孫蘇爭政故不赴不赴是以不書烏乎臣之於君猶子之於父也子聞父喪豈必待赴而後奔乎臣聞君喪以不赴而不臨不賻不奔猶子而不喪其父也三綱淪廢風教大壞天下諸侯幾於無王春秋不書王崩著天下諸侯之無王也
       公至自晉
       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帥師伐邾
       魯以七年伐邾取須句邾人不能報至是忽興南鄙之師左傳乃謂邾人有喪魯弔之不敬邾以是來討其不然歟彼小國安敢責禮於大國亦脩怨耳春秋書所以交致其責
       夏五月乙亥齊侯潘卒【昭公也卒不葬】
       齊孝之死潘殺其嗣子而自立為君齊之簒賊也今潘死其子舍立復為弟商人所殺出爾反爾物理之當然春秋之不葬討其簒也
       六月公會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晉趙盾癸酉同盟于新城【義已見十一年會于承筐十三年公還自晉】
       或曰新城之盟諸侯既散而復合春秋書同盟與齊桓公于幽之同盟同歟否歟曰其事雖異所以為同則一也幸諸侯猶同於中國也晉君幼趙盾專無意於霸諸侯去而從楚徒以魯君執義不回介然頹波之中不為楚屈中國欣慕之是以諸侯之散者復合非有畏於晉也亦非趙盾強求其合也去逆効順人心天理之同然是以春秋與之特書同盟與諸侯之同乎中國也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
       公羊曰孛者彗也其言入于北斗斗有中也穀梁曰孛之為言茀也其曰入北斗斗有環域也注謂斗有規郭入其魁中也以北書所以别乎南也北斗居天之中密拱宸極綱維萬象妖氣欃槍干而入之此楚氛被乎中夏王綱陵遲中國失霸之象也經書孛凡三見言有星者謂非常見之星不當有而有也異之大者也
       公至自會
       晉人納捷菑于邾弗克納
       三傳所載略同左氏以為趙盾納之公羊以為郤缺納之捷菑晉出也貜且齊出也邾人之言曰子以大國壓之則未知齊晉孰有之也雖然貜且長郤缺曰非吾力之不能納也義弗克也引師而去君子大其弗克納穀梁亦曰人之何也微之也長轂五百綿地千里入人之國至其城下然後知何知之晩也弗克納者弗克於義也愚謂晉為盟主諸侯立子有弗善當馳一乘之使問其孰為少長孰當立不當遽興兵入人之國此趙盾始謀之不審也郤缺以諸侯之師次于城下始知貜且為長而還輕動大衆者盾也知義之弗克引而還者郤缺也春秋書人以責趙盾書弗克納與郤缺之能克於義也
       九月甲申公孫敖卒于齊
       敖名教之罪人也其死也卒之其喪歸也復書之於冊非録敖也教孝也案左傳齊人或為孟氏謀曰魯爾親也飾棺寘諸堂阜魯必取之從之卞人以告惠叔猶毁以為請立於朝以待命許之齊人送之杜預曰大夫喪還不書善魯人感子以赦父敦公族之恩崇教孝之義故特録之得其說矣
       齊公子商人弑其君舍
       舍未踰年之君也未踰年之君當稱子今稱君此春秋所以明君臣之分而正商人弑君之戮穀梁之義盡之矣或曰自入春秋弑君簒國如衛州吁齊無知皆去族以示誅今商人猶書公子何歟曰州吁無知未成君而見討舊史故直著其弑君之罪是以聖人因其已書而去其族若商人者簒弑之罪雖與州吁同但考之世家舍之父昭公潘者亦以簒弑而得國今商人殺潘之子潘與商人皆簒賊之當討者也書法之不同以是故歟
       宋子哀來奔
       左傳宋高哀卿也不義宋公而出遂來奔書曰子哀貴之也杜氏謂諸侯之大夫來奔未有不名者子哀書字故曰貴之此以子哀為字強求其可貴而言也諸儒多從左說謂奔亡之美無過子哀愚竊惑焉夫委質為臣在卿大夫之位見君之危委而去之乃曰不義宋公而出何其誣乎昭公雖非令主然自即位以來羣下再為亂襄夫人者君之祖母復黨於公子鮑輔之以圖簒君之黨盡死亂賊之手昭不能君亂且作矣子哀者若不在其位潔身而去猶之可也苟為卿矣臨難自免為臣不忠罪莫大焉而以為春秋貴而不名豈聖人因事垂法之旨哉公穀二傳皆以為失其氏族無所考置不論後儒不必強為之說胡氏引微子之事為言此尤不可聖賢制行豈與衰世大夫同日語哉或曰若子所言易稱見幾而作者其不可行於衰亂之世乎曰見幾而作為耽寵懷禄可以去而不去者言之也非為臨難履變當死不死委而去者而言也子哀若無官守言責去之無悖於義若在卿大夫之位義不當偷生苟免以苟免為見幾則名教之罪人也學者不可以不辯【子哀者黎錞以為宋公之子如子糾子同之類若宋公子見父之危舍而去之去非春秋所與孫泰山以為子者宋之姓哀其名然皆未有的論姑置俟考】
       冬單伯如齊齊人執單伯齊人執子叔姬
       左傳襄仲使告于王請以王寵求昭姬于齊單伯如齊齊人執之又執子叔姬春秋於商人弑君之後而繼書執單伯執子叔姬所以著商人弑君簒國拒王命執君母之大惡公穀不深考乃謂單伯為魯大夫以淫故為齊所執其義大舛或曰隱七年戎執凡伯于楚丘春秋書伐凡伯于楚丘以歸公羊子曰執者上執下之辭不言戎執而言戎伐以天子之使見執於戎人而為之諱也今齊商人以中國諸侯而執天子使者春秋不為王諱何歟曰譏也商人弑君簒國王當命諸侯大國緫師徂征正逆人之戮今既不能然乃為魯遣使以叔姬為請此非王之所得為也當討而不討不當使而使王失馭臣之柄致逆商敢於犯上悍然自肆而不以為非春秋直書其事誅商人也不言王使為王諱亦譏王有以召逆商之侮也胡文定謂春秋再書齊人者罪齊人之黨惡也商驟施而得衆齊人懷其私惠而忘其大惡弑君既不討執君母又無有能救者則舉國之人皆有不赦之罪書齊人者窮逆賊之黨而治之也論則勁矣愚以齊人未必皆從商於逆也其公卿用事者與商人同其謀故商得以行其所大欲謂公卿用事者皆有黨賊之罪則可國人何罪而云皆在不可赦之城無乃非春秋用法之意乎漢人每當諸侯王有反謀根連株逮徧及國中正緣刀筆吏以窮竟黨與為能事故其禍至於如此春秋之治黨與治公卿用事者之與於逆治隣國諸侯之黨於逆必無徧及國人之理愚恐後之酷吏借經義以為殺人張本故不得不辯耳
       十有五年春季孫行父如晋【義見行父會齊侯于穀公子遂盟齊侯于郪丘】三月宋司馬華孫來盟
       宋穆襄之族連歲為亂翦君之羽翼幾盡遂奉公子鮑因襄夫人大樹黨與為簒奪之計華元為右師公孫友為左師華耦為司馬鱗鱹為司徒亂黨參錯其君僅擁虛器而已華孫者華耦也實子鮑之私人亂黨使之歷使諸侯豫自結以免討春秋書宋司馬華孫來盟言不以君命至也左傳乃謂與其官屬偕來故貴之以字書其不然與穀梁曰以其官稱無君之辭得之矣書華孫者著其為華督之孫如武氏子仍叔之類蓋譏也華督負弑君之大惡其孫復為亂黨出使將歸而共成簒弑之事故春秋因以華孫目之閔其不能蓋前人之愆又將預於亂也
       夏曹伯來朝
       齊人歸公孫敖之喪
       公孫敖以淫亂死于異國魯之罪人也喪無可歸之理其子請於魯請於齊而歸之春秋書齊人歸公孫敖之喪善齊人之能歸也公羊乃曰齊人脅我而歸之筍將而來此恐所傳之妄左氏所記者其實也
       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義已見莊二十五年】
       春秋日食三十六惟莊二十五年六月辛未朔及文十五年六月辛丑朔書鼓用牲于社左傳于莊則云是月非正陽之月而用正陽之禮所以譏於文則云諸侯當用鼓于朝而鼓于社且天災有幣無牲是以亦譏其實春秋于二食所書全同左傳前後異辭者雜記所聞也
       單伯至自齊【義已見單伯如齊】
       晉郤缺帥師伐蔡戊申入蔡
       晉文之霸也踐土于温翟泉會蔡皆與及晉襄殁楚有厥貉之次從之者亦蔡而已蔡從而後宋衛鄭皆從蔡實為罪首伐之是也然捨強大而治細弱晉之用事者能不愧於心乎齊桓公潰蔡而後臨楚意不在蔡也晉文公侵曹伐衛而後及楚戰意不在曹衛也今趙盾為晉政南不能敵楚西不能輯秦東不能制齊乃使郤缺以師伐蔡入其郛避強梗而侮細弱雖入蔡益見其無能為也其入而不有懼楚師之來追耳
       秋齊人侵我西鄙
       季孫行父如晉【義併見後齊人再侵】
       冬十有一月諸俟盟于扈
       扈之盟八國之君來會謀討齊也夫討齊非為魯也討齊人之弑其君者也齊商人弑其君執其君之母又執天王之使躬三大惡晉之討之師直辭壯何患不克今以討召諸侯以賂釋簒賊由晉靈幼弱不君趙盾怙權自私利黨賊不利討賊故導其君以賄晉靈豈知為此乎春秋於是會不書晉會諸侯于扈而書諸侯盟于扈削晉霸而同之於諸侯其貶晉也大矣胡文定乃曰八國之君何以不序略之也春秋於外國君臣同辭略之也曷為略八國狄之也齊人弑君不能討受賂而還是故狄之書諸侯盟于扈分其惡於諸侯也愚謂春秋用法誅其首而略其從今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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