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集注十一卷、綱領一卷 > 卷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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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諸公宫其能國乎故失之書得之書所以譏公與執政之臣見不恭之大也此義行則有天下國家者各知所守之職不敢忽矣】六月葬鄭獻公 秋齊侯衛侯次于五氏【杜氏注五氏晉地 傳齊侯伐晉夷儀克之晉車千乘在中牟衛侯將如五氏卜過之龜焦衛侯曰可也衛車當其半寡人當其半敵矣乃過中牟中牟人欲伐之衛褚師圃亡在中牟曰衛雖小其君在焉未可勝也齊師克城而驕其帥又賤遇必敗之不如從齊乃伐齊師敗之齊侯致禚媚杏于衛任氏曰此伐晉也不書伐而書次者晉實大國未敢輕伐始盟于沙中次于五氏又次于垂葭至哀公元年】
       【而後伐其欲有所逞也久矣】秦伯卒冬葬秦哀公【襄陵許氏曰秦自晉悼以後寖不見於春秋則知秦益退保西戎軍旅禮聘之事不交于中國矣】
       十年春王三月及齊平【杜氏注平前八年再侵齊之怨 呂氏曰及齊平我志也】夏公會齊侯于夾谷公至自夾谷【夾公羊穀梁作頰 夾谷魯地漢東海祝其縣有夾山今海州懷仁縣 傳公會齊侯于祝其實夾谷孔丘相犂彌言于齊侯曰孔丘知禮而無勇若使萊人以兵劫魯侯必得志焉齊侯從之孔丘以公退曰士兵之兩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亂之非齊君所以命諸侯也裔不謀夏夷不亂華俘不干盟兵不偪好於神為不祥於德為愆義於人為失禮君必不然齊侯聞之遽辟之將盟齊人加於載書曰齊師出竟而不以甲車三百乘從我者有如此盟孔丘使兹無還揖對曰而不反我汶陽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齊侯將享公孔丘謂梁丘據曰齊魯之故吾子何不聞焉事既成矣而又享之是勤執事也且犧象不出門嘉樂不野合饗而既具是棄禮也若其不具用秕稗也用秕稗君辱棄禮名惡子盍圖之夫享所以昭德也不昭不如其已也乃不果享 穀梁傳其致何也危之也其危之奈何頰谷之會孔子相焉兩君就壇兩相相揖齊人鼓譟而起欲以執魯君孔子歷階而上不盡一等而視歸乎齊侯曰兩君合好夷狄之民何為來為命司馬止之齊侯逡巡而謝曰寡人之過也退而屬其二三大夫曰夫人率其君與之行古人之道二三子獨率我而入夷狄之俗何為罷會齊人使優施舞于魯君之幕下孔子曰笑君者罪當死使司馬行法焉首足異門而出齊人來歸鄆讙龜隂之田者蓋為此也因是以見雖有文事必有武備孔子于頰谷之會見之矣】晉趙鞅帥師圍衛【傳報夷儀也反役晉人討衛之叛故曰由涉佗成何於是執涉佗以求成于衛衛人不許晉人遂殺涉佗襄陵許氏曰使晉有以服齊則衛可無用兵而服也今圍衛而不能服則徒以堅齊之從而已矣】齊人來歸鄆讙龜隂田【穀梁田上有之字杜氏注三邑皆汶陽田也泰山博縣北有龜山隂田在其北也任公輔曰桓三年讙杜氏以為魯地濟北蛇丘縣有讙亭而汶水經濟北至東平須昌入濟鄆即昭公時齊取以居公者至是并以還魯二邑與龜隂俱在汶水北龜山今在泗水東北七十里 公羊傳齊人曷為來歸鄆讙龜隂田孔子行乎季孫三月不違齊人為是來歸之 史記孔子世家會于夾谷孔子却萊人誅倡優景公懼而動知義不若歸而大恐告其羣臣曰魯以君子之道輔其君而子獨以夷狄之道教寡人得罪于魯君為之奈何有司進對曰君子有過則謝以質小人有過則謝以文君若悼之則謝以實于是齊侯乃歸所侵魯之鄆汶陽龜隂之田以謝過 程氏傳齊服義而來歸之故書來歸 胡氏傳齊桓以義責楚而楚人來盟夫子以禮責齊而齊人歸地皆書曰來序績也】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郈叔孫氏邑任公輔曰地譜東平無鹽縣東南有郈鄉無鹽在今鄆州須城縣東 傳初叔孫成子欲立武叔公若藐固諫曰不可成子立之而卒公若為郈宰武叔既定使郈馬正侯犯殺公若弗能使其圉人殺之侯犯以郈叛武叔懿子圍郈弗克】秋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郈公羊作費誤也 傳二子及齊師復圍郈弗克叔孫謂郈工師駟赤曰郈非惟叔孫氏之憂社稷之患也將若之何對曰臣之業在揚水卒章之四言矣叔孫稽首駟赤與郈人為之宣言于郈中曰侯犯將以郈易于齊齊人將遷郈民衆兇懼駟赤將射之侯犯止之曰謀免我侯犯請行許之駟赤止而納魯人侯犯奔齊齊人乃致郈胡氏傳侯犯以郈叛不書于策書圍郈則叛可知矣再書二卿帥師圍郈則強亦可知矣天子失道征伐自諸侯出而後大夫強諸侯失道征伐自大夫出而後家臣強其逆彌甚則其失彌速故自諸侯出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執國命三世希不失矣三家專魯為日既久至是家臣爭叛亦其理宜矣春秋制法本忠恕施諸己而不願亦勿施諸人所惡於上不以使下所惡於下不以事上二三子知傾公室以自張而不知家隸之擬其後也凡此類皆據事直書深切著明也】宋樂大心出奔曹【傳九年春宋公使樂大心盟于晉且逆樂祁之尸辭偽有疾乃使向巢如晉且逆子梁之尸子明謂桐門右師出曰吾猶衰絰而子擊鐘何也右師曰喪不在此故也既而告人曰已衰絰而生子余何故舍鐘子明聞之怒言于公曰右師將不利戴氏不肯適晉將作亂也不然無疾乃逐桐門右師】宋公子地出奔陳【地公羊作池 傳宋公子地有白馬四公嬖向魋魋欲之公取而朱其尾鬛以與之地怒使其徒抶魋而奪之魋懼將走公閉門而泣之目盡腫母弟辰曰子為君禮不過出竟君必止子公子地出奔陳公弗止辰為之請弗聽辰曰是我迋吾兄也吾以國人出君誰與處冬母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陳】冬齊侯衛侯鄭游速會于安甫【安甫公羊作鞌 安甫齊地案地譜今屬鄆州平隂縣】叔孫州仇如齊【傳武叔聘于齊 杜氏注謝致郈也】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陳【公羊穀梁暨下有宋字劉氏傳暨者何及也猶暨暨也蓋強脅之也 胡氏傳其弟云者罪宋公以嬖魋故而失二弟無親親之恩暨云者罪辰以兄故帥其大夫出奔無尊君之義夫暨者不得已之辭又以見仲佗石彄見脅于辰不能自立無大臣之節】
       十有一年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陳入于蕭以叛【穀梁傳入者内弗受也以者不以者也叛直叛也 劉氏意林其出也謂之暨其入也謂之及及非不得已之言也得已而不已也君親無將將而誅焉又况據邑以伐其君者乎其罪一施之】夏四月 秋宋樂大心自曹入于蕭【傳宋公母弟辰暨仲佗石彄公子地入于蕭以叛秋樂大心從之大為宋患寵向魋故也 胡氏傳四卿在蕭以叛而大心自曹從之其叛可知矣故不書叛而曰入于蕭入逆辭也書自陳自曹者結鄰國以入叛陳與曹之罪亦著矣】冬及鄭平叔還如鄭涖盟【傳及鄭平始叛晉也 杜氏注平六年侵鄭取匡之怨 襄陵許氏曰夫晉之為晉自若也定亦未有他惡而諸侯離心焉者政在多門貨賄讒慝汨昏其間則無以令天下極于執樂祁也】十有二年春薛伯定卒夏葬薛襄公 叔孫州仇帥師墮郈【傳仲由為季氏宰將墮三都于是叔孫氏墮郈謹案墮毁也毁其所恃以為固者所以制陪臣抑私家而復強幹弱枝之勢也仲由之舉此議蓋因南蒯侯犯之叛而為三家忠謀使強臣不敢恃強以叛君陪臣不敢負固以跋扈而上下皆順然侯犯南蒯皆以叛為季氏叔氏之害故費郈皆墮獨公斂處父方恃強以敗陽虎而孟孫用之故二邑雖墮而成獨不服雖定公圍之而卒不克也聖人雖用于魯而季氏三月之餘受女樂而違孔子孟孫惑於偽不知之說隂與公斂處父比成既方命而聖人去魯豈非天哉所以墮都之謀終于圍成而不果也】衛公孟彄帥師伐曹【傳衛公孟彄伐曹克郊】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墮費【傳季氏將墮費公山不狃叔孫輒帥費人以襲魯公與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臺費人攻之弗克入及公側仲尼命申句須樂頎下伐之費人北國人追之敗諸姑蔑二子奔齊遂墮費 公羊傳曷為帥師墮郈墮費孔子行乎季孫三月不違曰家不藏甲邑無百雉之城於是帥師墮郈帥師墮費雉者何五板而堵五堵而雉百雉而城 常山劉氏曰禮曰制國不過千乘都城不過百雉家富不過百乘以此防民諸侯猶有叛者孔子曰禄之去公室五世矣政逮于大夫四世矣故夫三桓之子孫微矣費也郈也成也三家之邑也政在大夫三家越禮各固其城數有叛者故三家亦不能制也至屢圍而不克帥師而後墮成強而不服公圍而不克有天下而不謹于禮末流之患可勝言哉 胡氏曰三都之墮是謂以禮為國可以為之兆也推而行之魯國而凖則地方五百里凡侵小而得者必有興滅國繼絶世之義諸侯大夫各謹于禮不以所惡於上者使下亦不以所惡於下者事上上下交相順而王政行矣故曰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可三年有成】秋大雩 冬十月癸亥公會齊侯盟于黄【齊公羊作晉誤也 黄齊地杜氏注盟結叛晉】 十有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公至自黄 十有二月公圍成公至自圍成【傳將墮成公斂處父謂孟孫墮成齊人必至于北門且成孟氏之保障也無成是無孟氏也子偽不知我將不墮冬十二月公圍成弗克蘇氏曰或曰昭公將去季氏而失國孔子為魯而墮三都亦幾於亂孔子之為是何也曰昭公之去季氏而】
       【失國失民故也魯君之失民與三桓之得民久矣故將以治魯而不得三桓不可為也能得三桓而道之以禮魯猶可治也孔子為魯而仲由為季氏宰三家從之矣其不從者其家臣也家臣未能得魯之衆也雖其不從不能為患此孔子所以墮三都而無疑也 胡氏傳按是年圍成弗克越明年孔子由大司寇攝相事然後誅少正卯與聞國政三月而商賈信于市男女别于途及齊人餽女樂孔子遂行然則圍成之時仲尼雖用事未能專得魯國之政也成雖未墮無與為比亦不能為患使聖人得志行乎魯國以及朞月則不待兵革而自墮矣】
       十有三年春齊侯衛侯次于垂葭【葭公羊作瑕穀梁無衛侯字 杜氏注垂葭一名郹氏高平鉅野縣有郹亭今屬濟州 傳齊侯衛侯次于垂葭實郹氏使師伐晉將濟河諸大夫皆曰不可邴意兹曰可鋭師伐河内傳必數日而後及絳絳不三月不能出河則我既濟水矣乃伐河内 杜氏注二君將使師伐晉次垂葭以為之援】夏築蛇淵囿【襄陵許氏曰魯政不修而非時勤民築囿奉己而已志不及國也夫圍成弗克歸而力此何振之有】大蒐于比蒲 衛公孟彄帥師伐曹 秋晉趙鞅入于晉陽以叛【晉陽唐曰太原府本朝并州 傳趙鞅謂邯鄲午曰歸我衛貢五百家吾舍諸晉陽午許諾歸告其父兄父兄皆曰不可衛是以為邯鄲而寘諸晉陽絶衛之道也不如侵齊而謀之乃如之而歸之于晉陽趙孟怒召午而囚諸晉陽使其從者說劍而入涉賓不可乃使告邯鄲人曰吾私有討于午也二三子唯所欲立遂殺午趙稷涉賓以邯鄲叛夏六月上軍司馬籍奏圍邯鄲邯鄲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而相與睦故不與圍邯鄲將作亂董安于聞之告趙孟曰先備諸趙孟曰晉國有命始禍者死為後可也安于曰與其害於民寧我獨死請以我說趙孟不可秋七月范氏中行氏伐趙氏之宫趙鞅奔晉陽晉人圍之 微旨趙氏曰趙鞅之入晉陽拒范中行也而書曰叛人臣不當專土也】冬晉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公羊傳寅下有及字 朝歌晉地衛州衛縣西有朝歌城南有牧野 傳范臯夷無寵于范吉射而欲為亂于范氏梁嬰父嬖于知文子文子欲以為卿韓簡子與中行文子相惡魏襄子亦與范昭子相惡故五子謀將逐荀寅而以梁嬰父代之逐范吉射而以范臯夷代之荀躒言于晉侯曰君命大臣始禍者死載書在河今三臣始禍而獨逐鞅刑已不鈞矣請皆逐之冬十一月荀躒韓不信魏曼多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將伐公齊高彊曰三折肱知為良醫唯伐君為不可民弗與也我以伐君在此矣三家未睦可盡克也克之君將誰與若先伐君是使睦也弗聽遂伐公國人助公二子敗從而伐之丁未荀寅士吉射奔朝歌 胡氏傳晉主夏盟威服天下及大夫專政賄賂公行内外離析示威平丘而齊叛辭請召陵而蔡叛盟于沙鹹而鄭叛次于五氏而衛叛涖盟于鄭會于夾谷歃于黄而魯叛諸侯叛于外大夫叛于内故奔于晉陽而趙鞅叛入于朝歌而荀寅士吉射叛以晉國之大天下莫強焉邦分崩而不能守也春秋于晉事或畧而不序或賤而稱人或書侵以陋之責亦備矣至是三卿内叛直書于策見其效也故臧哀伯曰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寵賂章也晉卿始禍緣衛貢也樂祁見執獻楊楯也蔡侯從吳荀寅貨也昭公弗納范鞅賂也而晉室自是不復能主盟矣故為國以義不以利春秋之大法在焉見諸行事亦可謂深切著明矣】晉趙鞅歸于晉【傳韓魏以趙氏為請十二月辛未趙鞅入于絳盟于公宫 蘇氏曰鞅寅吉射之叛其罪均也鞅以有助故得復寅吉射以無援故終叛春秋無所與也鞅之言歸寅吉射既出則無難也 胡氏傳叛逆人臣之大惡始禍晉國之載書既不能致辟于鞅奉行天討以警亂臣又亢不衷徇韓魏之請而許之復無政刑矣其能國乎】薛弑其君比【胡氏傳稱國以弑者當國大臣之罪也】
       十有四年春衛公叔戍來奔衛趙陽出奔宋【衛公羊穀梁作晉傳初衛公叔文子朝而請享靈公退見史鰌而告之史鰌曰子必禍矣子富而君貪罪其及子乎文子曰然吾不先告子是吾罪也君既許我矣其若之何史鰌曰無害子臣可以免富而能臣必免于難上下同之戍也驕其亡乎文子卒衛侯始惡于公叔戍以其富也公叔戍又將去夫人之黨夫人愬之曰戍將為亂十四年春衛侯逐公叔戍與其黨故趙陽奔宋戍來奔 胡氏傳衛侯不能正家以喪其大臣戍又以富見惡于衛侯夫富者怨之府也使戍積而能散以財發身不為貪人之所怨於以保其爵位儻庶幾乎】二月辛巳楚公子結陳公孫佗人帥師滅頓以頓子牂歸【二月公羊作三月公孫公羊作公子牂作牄 傳頓子牂欲事晉背楚而絶陳好二月楚滅頓 啖氏曰凡書滅又書以歸及名者罪重于奔者也既責其不死位又責其無興復之志也】夏衛北宫結來奔【傳北宫結來奔公叔戍之故也】五月於越敗吳于檇李吳子光卒【檇公羊作醉檇李吳地杜氏注吳郡嘉興縣南醉李城今為秀州治所 傳吳伐越越子勾踐禦之陳于檇李勾踐患吳之整也使死士再禽焉不動使罪人三行屬劍于頸遂自剄師屬之目越子因而伐之大敗之靈姑浮以戈擊闔廬闔廬傷將指取其一屨還卒于陘去檇李七里夫差使人立于庭苟出入必謂己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殺而父乎則對曰唯不敢忘三年乃報越哀公元年吳王夫差敗越于夫椒報檇李也遂入越越子以甲楯五千保于會稽使大夫種因吳太宰嚭以行成吳子將許之伍員曰不可臣聞之樹德莫如滋去疾莫如盡勾踐能親而務施施不失人親不棄勞與我同壤而世為仇讐于是乎克而弗取將又存之違天而長寇讐後雖悔之不可食已姬之衰也日可俟也介在蠻夷而長寇讎以是求霸必不行矣弗聽退而告人曰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訓二十年之外吳其為沼乎三月越及吳平 胡氏傳書敗者詐戰也定公五年於越入吳至是敗吳于檇李會黄池之歲越又入吳悉書于史以其告也哀之元年吳子敗越棲勾踐于會稽之上豈獨不告而史冊不書疑仲尼削之也吳子光卒夫差使人立于庭苟出入必謂己曰而忘越王之殺而父乎則對曰唯三年乃報越然則夫椒之戰復父讎也非報怨也春秋削而不書以為常事也其旨微矣】公會齊侯衛侯于牽【牽公羊作堅 杜氏注魏郡黎陽縣東北有牽城】公至自會【傳晉人圍朝歌公會齊侯衛侯于脾上梁之間謀救范中行氏 愚謂齊景公欲求霸誅晉之亂臣以正其國可也當是時孔子已去魯故會齊衛合謀救范中行氏三國之君同為范中行為會而助不衷故致公以危之也】秋齊侯宋公會于洮【洮見僖八年 傳范氏故也 襄陵許氏曰齊宋魯衛崇奬亂逆謀動干戈大義亡矣】天王使石尚來歸脤【公羊傳石尚者何天子之士也脤者何俎實也腥曰脤熟曰燔 劉氏傳膰脤以親兄弟之國受脤禮也歸脤非禮也】衛世子蒯聵出奔宋【傳衛侯為夫人南子召宋朝會于洮太子蒯聵獻盂于齊過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爾婁豬盍歸吾艾豭太子羞之謂戲陽速曰從我而朝少君少君見我我顧乃殺之速曰諾乃朝夫人夫人見太子太子三顧速不進夫人見其色啼而走曰蒯聵將殺余公執其手以登臺太子奔宋 劉氏權衡曰衛世子蒯聵出奔宋左氏叙蒯聵事曰蒯聵欲殺夫人夫人啼而走公執其手以登臺太子出奔宋予謂蒯聵雖不善謀安有此事哉且殺夫人蒯聵獨得全乎彼所羞者以夫人名惡也如殺其母為惡愈大反不知可羞乎蓋蒯聵聞野人之歌其心慙焉則以謂夫人夫人惡其斥己之淫則啼而走言太子將殺余以誣之靈公惑于南子所言必聽從故外則召宋朝内則逐公叔戍趙陽彼不恥召宋朝固亦不難逐蒯聵矣此其真也不當如左氏所記又蒯聵出乃奔宋宋南子家也蒯聵負殺南子之名而走又入其家使真有其事者敢乎哉此亦一證也 常山劉氏曰蒯聵出奔春秋不去其世子者衛侯之罪也南子之惡亦已甚矣其欲去世子之意亦已明矣如哀姜亂魯驪姬亂晉若此比者不鮮矣而靈公聽南子之譖謂蒯聵欲弑其母不能為辨明以致其出奔豈非靈公之罪乎哀二年晉趙鞅納世子蒯聵于戚亦書世子同此義 愚案劉氏之說發明蒯聵之不敢弑其母當合劉質夫解觀之自古讒婦之誣其子多矣故考二劉之言足以知左氏所記乃南子之讒言而非當時之實録也不然春秋至趙鞅之納猶與以世子之名何哉】衛公孟彄出奔鄭【傳衛太子奔宋盡逐其黨故公孟彄奔鄭自鄭奔齊】宋公之弟辰自蕭來奔 大蒐于比蒲邾子來會公【蒐而邾子來會則公親蒐矣而不書公以軍政不屬公而專于三家則季孫孟孫氏之所為也】城莒父及霄【皆魯邑莒父子夏嘗為之宰此年無冬闕文】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邾子來朝【傳邾隱公來朝】鼷鼠食郊牛牛死改卜牛【公羊傳曷為不言所食漫也 唐趙伯循言上元二年因避地旅于會稽時牛災小鼠噬牛纔傷皮膚輒死】二月辛丑楚子滅胡以胡子豹歸【傳吳之入楚也胡子盡俘楚邑之近胡者楚既定胡子豹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事楚何為多取費焉二月楚滅胡 胡氏傳夫滅人之國其罪大矣然胡子豹乘楚之約盡俘其邑之近胡者所謂國必自滅而後人滅之非滅之者獨有罪也國君造命不可委命者既以為有命而又貪生忍辱不死於社稷則是不知命矣書以歸罪豹之不能死位而與歸也故楚子書爵而胡子豹名】夏五月辛亥郊【公羊傳曷為以夏五月郊三卜之運也何氏注運轉也已卜春三正不吉復轉卜夏三月周五月得二吉故五月郊】壬申公薨于高寢【高寢宫名 穀梁傳高寢非正也 襄陵許氏曰春秋所大正始與終禮卒以正終也内卒凡十四公得正而薨者惟莊宣成是以君子務力於禮而順命之變又何求焉】鄭罕達帥師伐宋【罕公羊作軒 傳鄭罕達敗宋師于老丘 杜氏注老丘宋地宋公子地奔鄭鄭人為之伐宋欲取地以處之事見哀十二年 襄陵許氏曰宋大國也資王霸之遺業至于景公而鄭能困之則桓魋之為也無競維人豈不信哉】齊侯衛侯次于渠蒢【公羊作籧篨 傳謀救宋也 襄陵許氏曰齊衛新與鄭宋同盟畔晉故為宋出請為鄭次止其不言救為其不誠于救也】邾子來奔喪【穀梁傳喪急故以奔言之公羊傳其言來奔喪何奔喪非禮也 常山劉氏曰當周之衰天子崩葬諸侯皆無奔喪會葬之事而邾滕】
       【反行于強大之國非禮明矣】秋七月壬申姒氏卒【姒穀梁作弋下同公羊傳姒氏者何哀公之母也何以不稱夫人哀未君也 陸氏曰自成風之後妾母皆僭用夫人禮故亦書薨者其非禮也哀公母定姒卒時子未踰年雖行喪禮不可加于母故書卒子既未成君故不稱夫人也】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九月滕子來會葬【杜氏注諸侯會葬非禮也 呂氏曰邾子來奔喪畏魯甚也滕差遠而大于邾故但來會葬此專以利害強弱為國者也】丁巳葬我君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昃乃克葬【昃穀梁作稷乃古昃字 穀梁傳葬既有日不為雨止禮也雨不克葬喪不以制也戊午日下稷乃克葬乃急辭也不足乎日之辭也】辛巳葬定姒【公羊傳定姒何以書葬未踰年之君也有子則廟廟則書葬 胡氏傳曾子問並有喪則如之何子曰葬先輕而後重其奠也其虞也先重而後輕】冬城漆【杜氏注邾庶其邑 余氏曰前年冬城莒父此年秋葬定公又葬定姒冬城漆其勞民也甚矣 愚案城漆謀伐邾也定公之喪邾子來奔事魯謹矣哀公初立不務善鄰而以土地之故勞民力啓隣怨二年取其田七年俘其君卒使吳人乘閒以伐其國齊人問罪而取讙闡利未得而害隨之謀國如此其不終也宜哉】
       春秋集注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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