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講禮記解義六十四卷 > 卷二十二 <<

       曾子問
       曾子問曰諸侯旅見天子入門不得終禮廢者幾孔子曰四請問之曰大廟火日食后之喪雨霑服失容則廢如諸侯皆在而日食則從天子救日各以其方色與其兵大廟火則從天子救火不以方色與兵曾子問曰諸侯相見揖讓入門不得終禮廢者幾孔子曰六請問之曰天子崩大廟火日食后夫人之喪雨霑服失容則廢此言行禮有故而不得終之事也旅見衆見也色衣之色也東方諸侯衣青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黑兵則東方用戟南方矛西方弩北方盾中央用鼓曾子問若諸侯衆見天子已入門而不得終禮其廢者有幾孔子言有四曾子請問之孔子言如大廟火日食后之喪雨霑服失容則旅見之禮廢日食乃天變之大者其象為陰侵陽諸侯皆在則從天子救日各以其
       方色與其兵示奉時事有所討也若天子之大廟火則諸侯亦從天子救之不以方色倉猝不及備也不以兵無所用兵也曾子又問若諸侯相見既揖讓入門而不得終禮其廢者有幾孔子言有六曾子請問之孔子言如天子崩君之大廟火日食后及夫人之喪雨霑服失容則相見之禮廢焉矣
       曾子問曰天子嘗禘郊社五祀之祭簠簋既陳天子崩后之喪如之何孔子曰廢曾子問曰當祭而日食大廟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接祭而已矣如牲至未殺則廢
       此言有故廢祭之事也接捷也曾子問若天子有嘗禘郊社五祀之祭簠簋既陳設矣而適逢天子崩后之喪則處之當如何孔子言此惟有廢禮而已曾子又問簠簋既陳猶祭前也若當祭而適有日食大廟火之變則其祭也如之何孔子言牲如己殺則减畧節文務在速祭而已矣如牲至而猶未殺則廢以有事於日與廟也案接祭取速祭之義於日食而郊社五祀固有可行若大廟方當禘祫而火則以救火遷主為急祭似當廢也
       天子崩未殯五祀之祭不行既殯而祭其祭也尸入三飯不侑酳不酢而已矣自啓至于反哭五祀之祭不行已葬而祭祝畢獻而已
       此言五祀之祭之變禮也侑勸也酳食畢而以酒嗽口也孔子言五祀外神不可以私喪久廢其祭惟天子崩未殯則其祭不行俟殯訖而後祭其祭也迎尸入坐尸三飯巫祝不更勸侑使滿常數攝主酌酒酳尸尸卒爵而不酢如是則止矣此殯後祭五祀之禮也自啓殯往葬至於反哭亦不祭五祀俟葬訖而後祭自獻祝以上其禮皆行惟獻佐食以下仍闕此又葬後祭五祀之禮也案天子諸侯之祭禮亡今以大夫少牢士特牲之禮推之士祭尸九飯大夫祭尸十一飯則諸侯之祭十三飯天子之祭十五飯也不言嘗禘郊社者三年之喪嘗禘不行而祭必俟吉若天地社稷則既殯之後未葬之前皆越紼而行事無殺禮故也
       曾子問曰諸侯之祭社稷俎豆既陳聞天子崩后之喪君薨夫人之喪如之何孔子曰廢自薨比至于殯自啓至于反哭奉帥天子
       此言諸侯當祭遭變之禮也比及帥循也曾子問若諸侯之祭社稷俎豆既陳設矣而適聞天子崩后之喪君薨夫人之喪則處之當如何孔子言此惟有廢禮而已自薨以及於殯自啓以至於反哭皆率循天子殯後葬後祭五祀之禮案不言郊禘諸侯不得郊與大禘也
       曾子問曰大夫之祭鼎俎既陳籩豆既設不得成禮廢者幾孔子曰九請問之曰天子崩后之喪君薨夫人之喪君之大廟火日食三年之喪齊衰大功皆廢外喪自齊衰以下行也其齊衰之祭也尸入三飯不侑酳不酢而已矣大功酢而已矣小功緦室中之事而已矣士之所以異者緦不祭所祭於死者無服則祭
       此言大夫士當祭遭變之禮也曾子問若大夫有宗廟之祭鼎俎既陳籩豆既設而不得成禮其廢者有幾孔子言有九曾子請問之孔子言如天子崩后之喪君薨夫人之喪君之大廟火日食三年之喪齊衰大功此九者禮皆廢惟門外之喪自齊衰以下皆行以地異而服稍輕也其齊衰之祭也尸入三飯祝不復侑主人酌酒酳尸尸不更酢主人如是則止矣大功服輕其禮稍備至十一飯之後主人酳尸尸酢主人則止矣小功緦又輕其禮較備維時尸祝佐食俱在室中至十一飯之後主人行獻尸獻祝獻佐食之事則止矣士又異於大夫雖緦麻亦不祭所祭者惟於死者無服則祭案所祭於死者無服鄭注謂若舅舅之子從母昆弟疏謂已雖服緦於祖禰則無服皇氏侃曰從母雖於己小功於父則無服亦不廢祭推此則如繼父無後者為之期亦不廢已之祖禰之祭
       曾子問曰三年之喪弔乎孔子曰三年之喪練不羣立不旅行君子禮以飾情三年之喪而弔哭不亦虚乎此言有重服者不得弔人之事也曾子問人子在三年喪服之中可以弔哭於人乎孔子言三年之喪即至於小祥練祭猶不羣而立旅而行為其苟語忘哀也君子之行禮也以飾情故内外欲其相副苴衰絰杖為至痛飾也若三年之喪而弔哭不已失之虛妄乎蓋弔哭宜哀忘己哀則服為虛若心存己哀而往哭又於弔為虛也豈所謂禮以飾情者乎
       曾子問曰大夫士有私喪可以除之矣而有君服焉其除之也如之何孔子曰有君喪服於身不敢私服又何除焉於是乎有過時而弗除也君之喪服除而后殷祭禮也曾子問曰父母之喪弗除可乎孔子曰先王制禮過時弗舉禮也非弗能勿除也患其過於制也故君子過時不祭禮也
       此言親喪弗除之事也曾子問大夫士有親喪可以除之矣而適逢有君服焉則其除之也當如何孔子言有君喪服於其身即不敢為親成服夫初喪尚不得成服而終喪又何除焉此所以雖過時而弗除也至君服既除然後舉行殷祭禮也曾子問父母之喪本屬至痛今因有君服而遂弗除以致其終身之憂不亦可乎孔子言先王制禮各以其時過時弗追舉者禮也君子居父母之喪非弗能過於哀而勿除也恐其踰禮制而不敢也故四時之祭過則不復追祭者禮也案殷祭孔疏謂小大祥祭張氏謂宗廟之盛祭觀下經有殷事則歸是月朔月半薦新之奠皆不廢即不廢二祥之祭可知蓋祭是孝子存親之心所謂祭不為除喪是也此殷祭當是新主初入廟之祭天子諸侯因乎禘祫大夫士亦必辯祭其高曾祖禰故謂之殷祭過時弗舉過時不祭言禮有所止以見喪服不可不除之意
       曾子問曰君薨既殯而臣有父母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歸居于家有殷事則之君所朝夕否曰君既啓而臣有父母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歸哭而反送君曰君未殯而臣有父母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歸殯反于君所有殷事則歸朝夕否大夫室老行事士則子孫行事大夫内子有殷事亦之君所朝夕否
       此言臣子於君親之喪當各致其哀而曲盡其禮也殷事朔望及薦新之奠也曾子問如君薨既殯臣在朝夕哭臨之位矣而忽遭父母之喪則處此當如何孔子言此時當歸家治喪惟君有朔望薦新之奠乃之君所朝夕則否又問如君既啓殯臣在送葬之列矣而忽遭父母之喪則處此當如何孔子言此時當歸哭親喪復反而送君之葬俟葬畢乃歸治喪事又問如臣於君喪未殯而忽遭父母之喪則處此當如何孔子言人君五日而殯此時當歸殯其親而後反於君所家有殷事則暫歸於家尋常朝夕之奠不親涖而使人攝之大夫則室老行事士則子孫行事若大夫往君所其内子為君殷事亦必之君所唯朝夕則否鄭注居家者因其哀後隆於父母歸哭者服君服而歸不敢私服君未殯而有父母之喪其哀雜則主於君内子大夫妻也妻為夫之君如婦為舅姑服齊衰賀氏循曰君不厭臣故君殯而父母喪有歸之義案此章舊說悉以君親對推之而亦不盡然蓋喪以未殯既殯既啓為三節未殯則尸露既啓則棺露最為嚴急之時惟既殯差緩耳殯前襲斂諸事是附於身者必誠必信故君之殯君之子親之而臣特從之父母之殯則必其子親之若如孔疏臣有父母之喪未殯而有君喪去君殯日雖遠秖得待殯君訖而還殯父母將恐尸蟲出戶而抱痛無窮揆之不奪人喪之義其不然審矣
       賤不誄貴幼不誄長禮也唯天子稱天以誄之諸侯相誄非禮也
       此言諡由尊者出之事也誄以定諡諡必由尊者而後定則名分正而美惡皆得其實是故賤不誄貴者之行幼不誄長者之行禮也天子至尊無二故大臣於南郊必稱天以諡之自天子而外若諸侯以同等相誄即非禮也而况賤之於貴幼之於長乎蓋誄者累列其生時行迹以作諡也大夫請於諸侯諸侯請於天子天子則若受命於天然亦有誄而不諡者鄭注特從其多者言之
       曾子問曰君出疆以三年之戒以椑從君薨其入如之何孔子曰共殯服則子麻弁絰疏衰菲杖入自闕升自西階如小斂則子免而從柩入自門升自阼階君大夫士一節也
       此言君喪外歸之事也椑親身棺也闕謂毁宗也所毁宗殯宫門西邊牆也曾子問國君以事出疆必為三年之戒備而以椑從君薨於外則其入當如之何孔子言其時若已大斂而供殯服則子從柩宜著麻弁環絰疏衰藨屨苴杖柩毁宗而入升自賓位之西階此蓋親將殯而以事神之禮事之也如方小斂則子首唯著免身亦惟著布深衣以從柩而其入自門升自主位之阼階此則親未在棺而以事生之禮事之矣凡此乃君與大夫士之達禮無異節也鄭注殯服謂布深衣苴絰散帶垂殯時主人所服共之以待其來也其餘殯事亦皆具焉麻弁絰者布弁而加環絰也布弁如爵弁而用布升自西階於此正棺而服殯服既塗而成服君已小斂主人布深衣不括髪者行遠不可無飾案周人大斂於阼故既小斂則升自阼階以便大斂殯於西階故既大斂則升自西階以就殯
       曾子問曰君之喪既引聞父母之喪如之何孔子曰遂既封而歸不俟子曾子問曰父母之喪既引及塗聞君薨如之何孔子曰遂既封改服而往
       此言送葬聞喪之事也封窆同曾子問有如君之喪既引矣而臣忽聞父母之喪則處此當如何孔子言此時惟有遂送君柩既窆即歸不待嗣君既返而後返也又問如父母之喪既引及塗矣而忽聞君薨則處此當如何孔子言此時惟有遂送親柩既窆即改去所著之免括髪徒跣布深衣扱上衽而往不敢以私喪之服喪其君也
       曾子問曰宗子為士庶子為大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以上牲祭於宗子之家祝曰孝子某為介子某薦其常事
       此言宗子祭用大夫牲之事也大夫之牲以少牢為上故曰上牲孝子謂宗子介子謂庶子介副也不言庶使若可以祭然曾子問如宗子為士而庶子為大夫則其祭也如之何孔子言為庶子者當以應用之上牲而就祭於宗子家之廟祝辭則曰孝子某為介子某薦其歲之常事所以貴禄而重宗也張子曰宗子為士立二廟支子為大夫當立三廟是曾祖之廟為大夫立不為宗子立明矣然不可二宗别統故其廟亦立於宗子之家
       若宗子有罪居于他國庶子為大夫其祭也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執其常事攝主不厭祭不旅不假不綏祭不配布奠於賓賓奠而不舉不歸肉其辭于賓曰宗兄宗弟宗子在他國使某辭
       此言庶子攝祭之禮也厭厭飫神也假當作嘏謂祝致福慶之辭綏周禮作墮尸即席取菹㨎於醢祭於豆間及祭黍稷肺今尸自綏祭而主則否也辭猶告也孔子言若或宗子有罪居於他國而庶子為大夫其祭也祝辭則曰孝子某使介子某執其歲之常事凡禮之畧於宗子有五焉尸起佐食徹薦俎設於西北隅謂之改饌所以飫神今攝主不厭祭謙退似若神未厭飫然也避正主故不旅酬不受嘏不綏祭當祭之初尸未入祝必告神曰孝孫某薦歲事於皇祖伯某以某妃配今不敢備禮故祝辭不及配也所謂不旅者主人酬賓之時既布奠爵於賓俎之北賓坐取此爵奠於俎南即不舉之以酬兄弟助祭之賓亦不歸以俎肉宿賓之辭曰宗兄宗弟宗子以在他國不得親祭故使某辭蓋與宗子為列則曰宗兄宗弟昭穆異者曰宗子也案以祭之次序而言當云不配不綏祭不嘏不旅不厭祭此從祭末至祭初逆陳之見攝主非正也鄭注云厭有陰有陽迎尸之前為陰厭尸謖之後為陽厭此不厭不陽厭也攷特牲少牢禮迎尸之前祝酌奠奠之且饗是饗神也尸謖之後徹薦俎敦設於西北隅是改饌也饗神改饌皆以飫神鄭注訓為厭飫是也即以為陰厭陽厭則儀禮並無明據下經云祭殤必厭蓋弗成也孔子明言厭祭為殤設也宗子之殤有陰厭凡殤與無後者有陽厭孔子特為曾子言之非謂凡吉祭皆有陰厭陽厭也吉祭之饗神改饌謂之厭祭可也謂之陰厭陽厭不可也
       曾子問曰宗子去在他國庶子無爵而居者可以祭乎孔子曰祭哉請問其祭如之何孔子曰望墓而為壇以時祭若宗子死告於墓而後祭於家宗子死稱名不言孝身沒而已子游之徒有庶子祭者以此若義也今之祭者不首其義故誣於祭也
       此言重祭之事乃支子不祭之變禮也若義之若順也首本也曾子問如宗子去在他國不識庶子無爵而居者可以祭乎孔子言家有子孫不可乏祀其祭宜哉曾子又請問祭之禮當如何孔子言庶子無爵不得祭於宗子家之廟亦不敢自祭於家但當望墓為壇以時致祭若宗子死則庶子告於墓而後得以祭於家祝辭稱子某而不稱孝子某庶子沒則稱名之禮於是而止蓋其子為庶子之適子祭禰之時可稱孝也子游之門人有庶子祭者皆用此禮是順古義也今之祭者不本此義而率意行之故秖見其誣於祭也案鄭注言祭於家容無廟也謂宗子無爵不立廟或宗子無罪居他國先以廟從也方氏慤曰庶殺於適賤殺於貴禮之常也庶子無爵則非適非貴故雖可祭而又殺焉蓋聖賢之論宗法其謹如此
       曾子問曰祭必有尸乎若厭祭亦可乎孔子曰祭成喪者必有尸尸必以孫孫幼則使人抱之無孫則取於同姓可也祭殤必厭蓋弗成也祭成喪而無尸是殤之也此言祭必有尸之事也曾子疑立尸而祭無益死者故問祭必合有尸乎若不立尸而厭祭亦可乎蓋祭初尸未入祭末尸既起是厭祭無尸也孔子言祭成人而死者必有尸以成人威儀具備宜立尸以象之也尸必以孫孫幼則使人抱之若無孫則取於同姓孫行之適者惟祭殤不立尸而厭祭以其未有成人之威儀也若祭成喪而無尸是以殤待之矣其可乎徐氏師曾曰祭成人則既有尸而又厭祭殤則但有厭而無尸
       孔子曰有陰厭有陽厭曾子問曰殤不祔祭何謂陰厭陽厭孔子曰宗子為殤而死庶子弗為後也其吉祭特牲祭殤不舉無肵俎無玄酒不告利成是謂陰厭凡殤與無後者祭於宗子之家當室之白尊于東房是謂陽厭
       此言祭殤之禮也陰者室西南隅謂之奥以其幽暗故曰陰陽者室西北隅謂之屋漏正與牖對以其光明故曰陽祔當為備肵敬也利猶養也謂共養之禮已成也孔子言祭殤之禮有厭於陰幽者有厭於陽明者曾子問祭殤禮畧何以備此兩厭乎孔子言是蓋殤而分為之祭非殤而備為之祭也殤有宗子庶子之不同宗子雖尊殤則無為父之道而庶子不為之後也但其卒哭後之吉祭不用祭殤之特豚而從成人之特牲以隆之而已至平時祭殤之禮所殺於成人者有四焉凡祭佐食者舉肺脊以授尸祭而食之今祭殤無尸故不舉凡尸食之餘主人敬尸而歸之肵俎今無尸故無肵俎太古以水行禮後世重古而設之名為元酒今以殤降故無元酒凡事尸禮畢出立戶外祝東面告利成遂導尸以出今無尸故亦不告是之謂祭殤之陰厭以其在室中陰暗之處厭之也其他庶殤及庶子之無子孫者若是宗子大功以内之親則於宗子家之祖廟祭之與祭宗子之殤畧同惟其祭必當室中明白之處尊於東房與宗子之殤為異是之謂祭殤之陽厭也程子曰無服之殤不祭下殤之祭終父母之身中殤之祭終兄弟之身長殤之祭終兄弟之子之身成人而無後者終兄弟之孫之身此皆以義起也張氏曰室以奥為尊故宗子之殤厭於奥方氏慤曰陽尊陰卑宗子之殤曰陰厭而凡殤曰陽厭者鬼神尚幽暗故也
       曾子問曰葬引至于堩日有食之則有變乎且不乎孔子曰昔者吾從老耼助葬於巷黨及堩日有食之老耼曰丘止柩就道右止哭以聽變既明反而后行曰禮也反葬而丘問之曰夫柩不可以反者也日有食之不知其已之遲數則豈如行哉老耼曰諸侯朝天子見日而行逮日而舍奠大夫使見日而行逮日而舍夫柩不蚤出不莫宿見星而行者惟罪人與奔父母之喪者乎日有食之安知其不見星也且君子行禮不以人之親痁患吾聞諸老耼云
       此言葬引至途而逢日食之事也堩道也凡柩北面而出道右謂道東反復也數速同安知其不見星謂日食既而星見則昏暗中恐有姦慝也痁病也曾子問如葬引至塗而值日食則將變常禮而且止乎且不變而遂行乎孔子言吾嘗見其事矣昔者從老耼助葬於巷黨及堩逢日食老耼因令某止柩以就道右并止哭以待日之變動俟日光復常而後行蓋以為此禮也反自葬所而某問之曰夫柩不可以反而貴乎速葬者也今也日有食之而不知其食已之遲速則豈若遂行之為愈哉老耼曰凡諸侯之朝天子必見日而行逮日止舍而設奠於行主大夫之奉使亦見日而行逮日而舍皆以防患也故柩亦不蚤出不莫宿其有見星而行者惟罪人與奔父母之喪者乎若日食而既安知其不見星而如之何其可行也且君子助人行禮不可使人之親或病於患難吾聞諸老耼如此云張子曰豫備深思之道也
       曾子問曰為君使而卒於舍禮曰公館復私館不復凡所使之國有司所授舍則公館已何謂私館不復也孔子曰善乎問之也自卿大夫士之家曰私館公館與公所為曰公館公館復此之謂也
       此言使臣客死招魂之事也曾子問如臣為君出使他國而卒於舍禮有公館復私館不復之文凡國之待使臣而為有司所授之舍即公館已何以有私館而謂之私館不復也孔子曰禮固有難明者善乎子之問也其有非君命所使而卿大夫士之家私相停舍者曰私館若公家所造之館與公命所使停舍之處則曰公館禮云公館復此之謂也方氏慤曰聘禮卿館於大夫大夫館於士凡公命所使舍客者即公所為也
       曾子問曰下殤土周葬于園遂輿機而往塗邇故也今墓遠則其葬也如之何孔子曰吾聞諸老耼曰昔者史佚有子而死下殤也墓遠召公謂之曰何以不棺斂於宫中史佚曰吾敢乎哉召公言於周公周公曰豈不可史佚行之下殤用棺衣棺自史佚始也
       此言葬下殤之事也土周一名堲周輿猶抗也與舁同義機者輿尸之牀無足以繩絚其中央又以繩從兩旁鈎之史佚周初良史曾子問周人以夏后氏之堲周葬下殤於園中但以衣斂尸而置於機不用車載衆手舁之以往惟塗邇故也若去墓之塗遠而不用棺不用車似若不可不識其葬也當如之何孔子言吾嘗聞其事於老耼矣昔者史佚有子而死下殤也葬而墓遠方疑於舁尸之不可而召公勸之曰何不棺斂於宫中而以車行史佚曰吾敢乎哉召公為之言於周公周公曰何不可者蓋禮有從權而無害於義故史佚行之是下殤之用棺而衣之棺之自史佚始也戴氏德曰七歲以上至生三月殤之以日易月哭之朝夕葬於園既葬止哭不飲酒食肉董氏曰以日易月謂本期易以二十五日本大功易以十三日
       曾子問曰卿大夫將為尸於公受宿矣而有齊衰内喪則如之何孔子曰出舍於公館以待事禮也孔子曰尸弁冕而出卿大夫士皆下之尸必式必有前驅
       此言為尸敬尸之事也弁爵弁也凡尸服死者之上服今為君尸而弁冕者以君之先世或有為大夫士者故也曾子問若卿夫夫將為尸於公已受君命而齊戒越宿矣而有齊衰門内之喪則處之當如何孔子言當出舍於公館以待行事事畢然後歸哭而不以凶干吉者禮也因言尸既弁冕而出卿大夫士遇之皆下車尸亦必式而禮之出必有前驅為辟道也案尸必取於適不敢以卑者憑吾親也必取適之有爵者不敢以賤者憑吾親也此卿大夫為尸於公是同姓之公族若士大夫則取適之無爵者辟君也
       子夏問曰三年之喪卒哭金革之事無辟也者禮與初有司與孔子曰夏后氏三年之喪既殯而致事殷人既葬而致事記曰君子不奪人之親亦不可奪親也此之謂乎子夏曰金革之事無辟也者非與孔子曰吾聞諸老耼曰昔者魯公伯禽有為為之也今以三年之喪從其利者吾弗知也
       此言居喪奪情之非禮也子夏問人子遭三年之喪既卒哭而金革之事無敢辭辟者為是禮當然與抑其初或有司逼遣之而然與孔子言在乎夏禮殯後即還其事於君殷禮則葬後而致事記有之三年之喪君不強其任事以奪人之親臣亦不可干事以自奪其親也其此之謂乎子夏又問然則金革之事無辟也者於禮非與孔子言吾聞諸老耼曰昔者魯公伯禽以徐戎之難東郊不開卒哭而征之是急王事而有為為之也今居喪而用兵以逐利者吾不知其何禮也案鄭注致事還其職位於君周則卒哭而致事孔疏成王即位之時周公猶在此云伯禽卒哭蓋母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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