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部 > 苏东坡全集 > 正文·卷八十·尺牍七十九首

  答周开祖二首(之一)

  久别思渴,不言可知。一路候问来耗。忽辱教,喜慰良深。乍寒,起居佳胜。承脱湖北之行而得乐清,正如舍鱼而取熊掌,甚可贺也。某忝命,甚便其私,即遂面话,此不尽怀。

  答周开祖二首(之二)

  长篇奇妙。无状,每蒙存录如此之厚,但赐多而报寡,故人知其惭拙,必不罪也。今辄和一首,少谢不敏,且资一笑。惠及海味,珍感。来人遽还,未有以报,但愧怍无穷。到郡不见令举,此恨何极。尝奠其殡,不觉一恸。有刻石,必见之,更不录呈。有干,一一示及。李无悔近见访,留此旬余,亦许秋凉再过也。

  答吕熙道二首(之一)

  平时企咏贤者,独恨隔阂耳。既至治下,谓当朝夕继见,而病与人事夺之,又迫于行,匆遽舍去,可胜叹耶。别来方欲上问,先辱手教,益增悚怍。比日起居何如?后会不可期,惟万万以时自重。

  答吕熙道二首(之二)

  南都住半月,恍然如一梦耳。思企德义,每以怅然。舍弟朴讷寡徒,非长者轻势重道,谁肯相厚者。湖州江山风物,不类人间,加以事少睡足,真拙者之庆。有干不外。

  答范纯夫

  向者深望轩从一来。而还,领手教,知径赴治,实增怅惘。比日起居佳胜。日对五老,想有佳思。此间湖山信美,而衰病不堪烦,但有归蜀之兴耳。未由会集,千万以时自爱。

  与道甫  昨日特蒙不外鄙拙,袖出盛文相示,辞赡格老,览之令人??忘倦。非大手笔未及至此,受教良多。不敢擅为巾笥之藏,谨令人归纳文府。伏乞视至。未审从人何日成行?亦须示谕。

  与孙子思七首(之一)

  奉别未几,思企已深,比日起居佳胜。闻轩从及境,即遂披对,岂胜慰喜。

  与孙子思七首(之二)  事冗,有疏上谒,思企之深。不审起居佳否?来日辄邀从者同宪车议少事。本欲躬诣,为公择见访,不果。幸赐临顾。

  与孙子思七首(之三)  屡辱垂访,尚稽走谒,经宿起居佳否?借示诸刻,一清心目,又足见雅尚之不凡也。谨却驰纳。

  与孙子思七首(之四)  过辱枉顾,知事务冗迫,不敢久留语。纸轴纳去,余空纸两幅,留与五百年后人跋尾也。呵呵。耘叟诗亦佳。  与孙子思七首(之五)

  叠辱车骑,往谢甚疏,惟故人深照,不以为谴也。经宿尊候佳胜,书四纸,并药方驰上,须面授其秘也。并砚,不一一。

  与孙子思七首(之六)

  近辱轩从,虽屡接奉,既别,思仰无穷。人事衮衮,未遑上问,先枉宠讯。伏审起居佳胜,感慰兼深。仲通来,知在府中,计与子由辈游从甚乐。未缘再会,惟万万以时自重。

  与孙子思七首(之七)

  比来新诗必多,无缘借观,岂胜渴仰。示谕诸公处,敢不出力,但恐言轻不能有益耳。

  与程得胜秘校二首(之一)  近省榜到郡,首承高过,欢慰可量。沉困累年,行业充富,乡曲荣耀,交游喜快,甚休!甚休!春风暄和,奉计即日起居安胜。御试必更在上等。盘桓都下,为况何如。惟顺时珍爱。

  与程得胜秘校二首(之二)

  某去秋因乡人自高密过此,托致手书,不知达否?奉违累岁,无缘一接谈笑,倾仰殊甚。榜中乡人,所识惟吾兄一人,其余岂尽新俊耶!车马必稍留都下,因风,无惜惠问。  与人

  托庇邻封,每荷存记,特辱荣讯,愧汗可量。即日履兹霜候,起居佳胜。未缘参见,惟日瞻企,尚冀以时珍卫,区区。  与乐推官(黄州)

  叠辱临访,欲少款奉,多事因循,继以卧病,愧负深矣。数日起居佳否?知明日启行,无缘面别,尚冀保练,慰此区区。

  答李昭?

  无便,久不奉书。王子中来,且出所惠书,益知动止之详,为慰无量。比日尊体何如?既拜赐雪堂新诗,又获观负日轩诸诗文,耳目眩骇,不能窥其浅深矣。老病废学已久,而此心犹在,观足下新制,及鲁直、无咎、明略等诸人唱和,于拙者便可格笔,不复措辞。近有李豸者,阳翟人,虽狂气未除,而笔势澜翻,已有漂砂走石之势,尝识之否?子中殊少进,皆左右之赐也。何时一笑?未间,惟万万自重。

  答范蜀公四首(之一)  李成伯长官至,辱书,承起居佳胜,甚慰驰仰。新居已成,池圃胜绝,朋旧子舍皆在,人间之乐,复有过此者乎?某凡百粗遣,春夏间,多疮患及赤目,杜门谢客,而传者遂云物故,以为左右忧。闻李长官说,以为一笑,平生所得毁誉,殆皆此类也。何时获奉几杖,临书惘惘。

  答范蜀公四首(之二)

  蒙示谕,欲为卜邻,此平生之至愿也。寄身函丈之侧,旦夕闻道,又况忝姻戚之末,而风物之美,足以终老,幸甚!幸甚!但囊中止有数百千,已令儿子持往荆渚,买一小庄子矣。恨闻命之后。然京师尚有少房缗,若果许为指挥从者干当,卖此业,可得八百余千,不识可纳左右否?所赐手书,小字如芒,知公目益明,此大庆也。某早衰多病,近日亦能屏去百事,澹泊自持,亦便佳健,异日必能陪从也。

  答范蜀公四首(之三)  承别纸示谕:“曲蘖有毒,平地生出醉乡;土偶作祟,眼前妄见佛国。”公欲哀而救之,问所以救者。小子何人,固不敢不对。公方立仁义以为城池,操诗书以为干?,则舟中之人,尽为敌国,虽公盛德,小子亦未知胜负所在。愿公宴坐静室,常作是念,当观彼能惑之性,安所从生,又观公欲救之心,作何形段。此犹不立,彼复何依,虽黄面瞿昙,亦须敛衽,而况学之者耶!聊复信笔,以发公千里一笑而已。

  答范蜀公四首(之四)

  颠仆罪戾,世所鄙远,而丈人独收录。欲令撰先府君墓碑,至为荣幸,复何可否之间;而不肖平生不作墓志及碑者,非特执守私意,盖有先戒也。反覆计虑,愧汗而已。仁明洞照,必深识其意。所赐五体书,谨为子孙之藏,幸甚!幸甚!无缘躬伏门下道所以然者,皇恐之至。

  答言上人  去岁吴兴仓卒为别,至今耿耿。谴居穷陋,往还断尽。远辱不遗,尺书见及,感怍殊深。比日法体佳胜。札翰愈精健,诗必称是,不蒙见示,何也?雪斋清境,发于梦想,此间但有荒山大江,修竹古木,每饮村酒,醉后曳杖放脚,不知远近,亦旷然天真,与武林旧游,未见议优劣也。何时会合一笑,惟万万自爱。

  答通禅师(一作与圆通禅师)

  谪居穷僻,懒且无便,书问旷绝,故人不遗。两辱手教,具审比来法体甚轻安,感慰深至。仆晚闻道,照物不明,陷于吏议,愧我道友。所幸圣恩宽大,不即诛殛,想亦大善知识法力冥助也。禄廪既绝困,而布衣蔬食,于穷苦寂淡之中,却粗有所得,未必不是晚节微福。两书开谕周至,常置坐右也。未缘展谒,万万以时自重。

  答道源秘校

  谪寄穷陋,首见故人,释然无复有流落之叹。衰病迂拙,所向累人,自非卓然独见,不以进退为意者,谁肯辱与往还。每惟此意,何时可忘。别来又复初夏,思企不可言。远想,即日尊候佳胜。两辱手书,懒不即答,计已获罪左右,然惟故人能知其性气,盖懒作书者有素,中实无他也,更望宽之。知到官,又复对换,想高怀处之,无适而不可。江令竟不肯少留,健决非庸人所及也。无由面见,以时自重。

  与王庆源

  窜逐以来,日欲作书为问。旧既懒惰,加以闲废,百事不举,但惭怍而已。即日体中何如,眷爱各佳。某幼累并安。但初到此,丧一老乳母,七十二矣,悼念久之,近亦不复置怀。寓居官亭,俯迫大江,几席之下,云涛接天,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间。客至,多辞以不在,往来书疏如山,不复答也。此味甚佳,生来未尝有此适。知之,免忧。近文郎行,寄纸笔与丛郎,到甚迟也。未缘面会,惟万万自爱。

  答李寺丞二首(之一)

  久别渴咏,递中辱书,且审起居清胜,至慰!至慰!某谪居粗遣,废弃之人,每自嫌鄙,况于他人。君独收恤,有加平素,风义之厚,足以愧激颓靡也。未缘会见,万万以时自爱。

  答李寺丞二首(之二)  远蒙分辍清俸二千,极愧厚意。然长者清贫,仆所知也。此不敢请,又重违至意,辄请至年终、来春,即纳上,感愧不可言也。仆虽遭忧患狼狈,然譬如当初不及第,即诸事易了,荷忧念之深,故以解悬虑。

  与陈季常九首(之一)

  近因往螺师店看田,既至境上,潘尉与庞医来相会。因视臂肿,云非风气,乃药石毒也。非针去之,恐作疮乃已。遂相率往麻桥庞家,住数日,针疗。寻如其言,得愈矣。归家,领所惠书及药,并荷忧爱之深至,仍审比来起居佳安。曾青老翁须《传灯录》,皆已领,一一感佩。《五代史》亦收得。所看田乃不甚佳,且罢之。蕲水溪山,乃尔秀邃耶?庞医熟接之,乃奇士。知新屋近撰《本草尔雅》(谓一物而多名也。)见刘颂具说,深欲走观。近得公择书云,四月中乃到此。想季常未遽北行,当与之偕往耳。非久,太守处借人遣赍家传去,别细奉书。

  与陈季常九首(之二)

  柴炭已领,感怍!感怍!东坡昨日立木,殊耽耽也。

  与陈季常九首(之三)

  王家人力来,及专人,并获二缄。及承雄篇赞咏,异梦证成仙果,甚喜幸也。某虽窃食灵芝,而君为国铸造,药力纵在君前,阴功必在君后也。呵呵。但累书听流言以诬平人,不得无所损也。悬弧之日,请一书示谕,当作贺诗,切祝!切祝!比日起居佳否?何日决可一游郡城?企望日深矣。临皋虽有一室,可憩从者,但西日可畏。承天极相近,或门前一大舸亦可居,到后相度。未间,万万以时自重。  与陈季常九首(之四)

  欲借《易》家文字及《史记》索隐、正义。如许,告季常为带来。季常未尝为王公屈,今乃特欲为我入州,州中士大夫闻之耸然,使不肖增重矣。不知果能命驾否?春《雍瓦》但不惜,不须更为恨也。  与陈季常九首(之五)

  郑巡检到,领手教。具审到家尊履康胜,羁孤结恋之怀,至今未平也。数日前,率然与道源过江,游寒溪西山,奇胜殆过于所闻。独以坐无狂先生,为深憾耳。呵呵。示谕武昌田,曲尽利害,非老成人,吾岂得闻此。送还人诸物已领。《易》义须更半年功夫练之,乃可出。想秋末相见,必得拜呈也。近得李长吉二诗,录去,幸秘之。目疾必已差,茂木清阴,自可愈此。余惟万万顺时自重。

  与陈季常九首(之六)

  示谕武昌一策,不劳营为,坐减半费,此真上策也。然某所虑,又恐好事君子,便加粉饰,云擅去安置所而居于别路,传闻京师,非细事也。虽复往来无常,然多言者何所不至。若大霈之后,恩旨稍宽,或可图此,更希为深虑之,仍且密之为上。

  与陈季常九首(之七)

  稍不奉书,渴仰殊深。辱书,承起居佳胜。新居渐毕工,甚慰想望。数日得君字韵诗。茫然不知醉中拜书道何等语也。老媳妇云“一绝乞秀英君”,大为愧悚,真所谓醉时是醒时语也。蒙不深罪,甚幸。

  虽知来篇非实语,犹且收执,庶几万一。莫更要写脊记否?呵呵。柳簿云某奉讶者,不知得之于谁,安有此理。来书雄冠之语,亦无人见。但有答柳二书云,陈季常要写脊记,欲与写云。文武き寮,常居禄位,亦如与季常书作戏耳,何名为讶哉!想公必不以介意,不答最妙。日夜望季常入州,但可惜公择将至,若不争数日,而吾三人者不一相聚剧饮数日,为可惜耳。有人往舒,五七日必回,可见其的。若不来,续以书布闻。茶臼更留作样几日。近者新阕甚多,篇篇皆奇。迟公来此,口以传授。余惟万万自爱。

  与陈季常九首(之八)  叠辱来贶,且喜尊体已全康复。然不受尽言,遂欲闻公,何也?公养生之效,岁有成绩,今又示病弥月,虽使皋陶听之,未易平反。公之养生,正如小子之圆觉,可谓“害脚法师鹦鹉禅,五通气球黄门妾”也。至祷。

  与陈季常九首(之九)

  孙巨源之侄,甚佳士,兼甚仰盛德,云当去请见。某告以季常不蓄乌巾十余年矣,又不欲便裹帽奉谒,他必自去见公也。镇中得一好官人,亦非细事。叔?书已附去。西方多事,此君却了得,莫遂奋起否?见报,赵二罢相州取勘,他称病乞不下狱,不知为何事,私甚忧之,公闻其详否?又报舒?乞郡。闲知之。

  答吴子野四首(之一)

  济南境上为别,便至今矣。其间何所不有,置之不足道也。专人来,忽得手书,且喜居乡安稳,尊体康健。某到黄已一年半,处穷约,故是宿昔所能,比来又加便习。自惟罪大罚轻,余生所得,君父之赐也。躬耕渔樵,真有余乐。承故人千里问讯,忧恤之深,故详言之。何时会合,临纸惘惘。

  答吴子野四首(之二)  承三年庐墓,葬事诚尽,又以余力葺治园亭,教养子弟,此皆古人之事,所望于子野也。复览诸公诗文,益增愧叹。介夫素不识,其笔力乃尔奇逸耶?仆所恨近日不复作诗文,无缘少述高致,但梦想其处而已。子由不住得书,无恙。寄示墓铭及诸刻,珍感!虞直讲一帖,不类近世笔迹,可爱!可爱!近日始解畏口慎事,虽已迟,犹胜不悛也。奉寄书简,且告勿入石,至恳!至恳!某再拜。  答吴子野四首(之三)

  寄惠建茗数品,皆佳绝。彼土自难得。更蒙辍惠,惭悚!惭悚!沙鱼、赤鲤皆珍物,感怍不可言。扶劣膏不识其为何物,但珍藏之,莫测所用,因书幸详示谕也。近有李明者,画山水,新有名,颇用墨不俗,辄求得一横卷,颇长,可用木床绕屏,附来人纳上。江郡乃无一物为回信,惭悚之至。儿子无恙,承问及。

  答吴子野四首(之四)

  每念李六丈之死,使人不复有处世意。复一览其诗,为涕下也。黄州风物可乐,供家之物,亦易致。所居江上,俯临断岸,几席之下,风涛掀天。对岸即武昌诸山,时时扁舟独往。若子野北行,能迂路一两程,即可相见也。

  与李公择二首(之一)

  知治行窘用不易。仆行年五十,始知作活。大要是悭尔,而文以美名,谓之俭素。然吾侪为之,则不类俗人,真可谓淡而有味者。又《诗》云:“不戢不难,受福不那。”口体之欲,何穷之有,每加节俭,亦是惜福延寿之道。此似鄙吝,且出于不得已。然自谓长策,不敢独用,故献之左右。住京师,尤宜用此策也。一笑!

  与李公择二首(之二)

  示及新诗,皆有远别惘然之意,虽兄之爱我厚,然仆本以铁心石肠待公,何乃尔耶?吾侪虽老且穷,而道理贯心肝,忠义填骨髓,直须谈笑于死生之际,若见仆困穷便相怜,则与不学道者大不相远矣。兄造道深,中必不尔,出于相爱好之笃而已。然朋友之义,专务规谏,辄以狂言广兄之意尔。兄虽怀坎Б于时,遇事有可尊主泽民者,便忘躯为之,祸福得丧,付与造物。非兄,仆岂发此!看讫,便火之,不知者以为诟病也。

  答湖守刁景纯二首(之一)

  因循不奉书,不觉岁月乃尔久耶?过辱不遗,远赐存问,感激不可言也。比日,穷惟镇抚多暇,起居胜常。吴兴风物,梦想见之,啸咏之乐,恨不得相陪,闻风谣蔼然,足慰所望。夏暄,万万自重。

  答湖守刁景纯二首(之二)

  旧诗过烦镌刻,及墨竹桥字,并蒙寄惠,感愧兼集。吴兴自晋以来,贤守风流相望,而不肖独以罪去,垢累溪山。景纯相爱之深,特与洗饰,此意何可忘耶?在郡虽不久,亦作诗数十首,久皆忘之。独忆四首,录呈,为一笑。耘老病而贫,必赐清顾,幸甚。

  答苏子平先辈二首(之一)

  违别滋久,思咏不忘。中间累辱书教,久不答,知罪。知罪。远烦专使手书劳问,且审比日起居安佳,感慰殊甚。书词华润,字法精美,以见穷居笃学,日有得也。某凡百粗遣,厄困既久,遂能安之。昔时浮念杂好,扫地尽矣。何时会合,慰此。

  答苏子平先辈二首(之二)  远烦遣仆手书足矣,更蒙厚惠,足下困约中何力致此,愧灼不可言也。一一依数领讫,感怍而已。儿子令往荆南干少事,未还,还即令答教也。所要先丈哀词,去岁因梦见,作一篇,无便寄去。今以奉呈,无令不相知者见。若入石,则切不可也。至祝。至祝。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一)

  自闻车马出使,私幸得托迹部中,欲少布区区,又念以重罪废斥,不敢复自比数于士友间,但愧缩而已。岂意仁人矜悯,尚赐记录,手书存问,不替畴昔,感悚不可言也。比日履兹烦暑,尊体何如?无缘少奉教诲,临书怅惘,尚冀以时保颐,少慰拳拳。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二)

  近奉书,想必达。比日,不审履兹隆暑,尊体何如?某卧病半年,终未清快。近复以风毒攻右目,几至失明,信是罪重责轻,召灾未已。杜门僧斋,百想灰灭,登览游从之适,一切罢矣。知爱之深,辄以布闻。何日少获,瞻望前尘,惟万万为时自重。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三)  某谪居幽陋,每辱存问,漂落之余,恃以少安。今者又遂一见,慰幸多矣。冲寒,起居何如?区区之素,即获面既。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四)

  颁示新词,此古人长短句诗也。得之惊喜,试勉继之,晚即面呈。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五)  违阔数日,悽恋不去心。窃惟顾爱之厚,想时亦反顾也。比来跋履之暇,起居何如?某蒙庇如昨,度公能复来,当在明年秋矣。某杜门谢客,以寂默为乐耳。乍远,万乞为国自重。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六)

  凡百如常。至后杜门壁观,虽妻子无几见,况他人也。然云蓝小袖者,近辄生一子,想闻之,拊掌也。惠及人参,感感。海上奇观,恨不与公同游。东海县一帆可到,闻益奇伟,曩恨不一往也。公尝往否?大篇或可追赋,果寄示,幸甚!幸甚!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七)

  前日亲见许少张暴卒,数日间,又闻董义夫化去。人命脆促,真在呼吸间耶?益令人厌薄世故也。少张徒步奔丧,死之日,囊橐罄然,殆无以敛。其弟麻城令尤贫,云无寸垅可归,想公闻之凄侧也。料朝廷亦怜之。如公言重,可为一言否?辄此僭言,不深谴否?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八)

  特承寄惠奇篇,伏读惊耸。李白自言“名章俊语,络绎间起”,正如此耳。谨已和一首,并藏笥中,为不肖光宠,异日当奉呈也。坐废已来,不惟人嫌,私亦自鄙。不谓公顾待如此,当何以为报。冬至后,便杜门谢客,斋居小室,气味深美。坐念公行役之劳,以增永叹。春间行部若果至此,当有少要事面闻。近见一僧甚异,其所得深远矣。非书所能一一。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九)

  承爱女微疾,今已必全安矣。某病咳逾月不已,虽无可忧之状,而无そ甚矣。临皋南畔,竟添却屋三间,极虚敞便夏,蒙赐不浅。朐山临海石室,信如所谕。前某尝携家一游,时家有胡琴婢,就室中作《?索凉州》,凛然有兵车铁马之声。婢去久矣,因公复起一念,果若游此,当有新篇。果尔者,亦当破戒奉和也。呵呵。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十)

  近专人还,奉状必达。忽复中夏,永日杜门,无如思渴仰何!不审履兹薄热,起居何似?向虽画扇,比已绝笔。昨日忽饮数酌,醉甚,正如公传舍中见饮时状也。不觉书画十扇皆遍,笔迹粗略,大不佳,真坏却也。适会人便寄去,为一笑耳。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十一)

  黄陂新令李吁到未几,其声蔼然,与之语,格韵殊高。比来所见,从小有才,多俗吏。俦辈如此人殆难得。公好人物,故辄不自外耳。近葺小屋,强名南堂,暑月少舒。蒙德殊厚,小诗五绝,乞不示人。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十二)

  辱书,伏承尊体佳胜。惊闻爱女遽弃左右,窃惟悲悼之切,痛割难堪,奈何!奈何!情爱著人如《黍离》胶油腻。急手解雪,尚为沾染,若又反覆寻绎,便缠绕人矣。区区,愿公深照,一付维摩、庄周令处置为佳也。劣弟久病,终未甚清快。或传已物故,故人皆有书惊问,真尔犹不恤,况谩传耶?无由面谈,为耿耿耳。何时当复迎谒?未间,惟万万为国自重。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十三)

  近来颇佳健。一病半年,无所不有,今又一时失去,无分毫在者。足明忧喜浮幻,举非真实,因此颇知卫生之经,平日妄念杂好,扫地尽矣。公比来诸况何如??刷之来,不少劳乎?思渴之至,非笔墨所能尽也。

  与蔡景繁十四首(之十四)

  《西阁》诗不敢不作,然未敢便写板上也。阁名亦思之,未有佳者。蔡谟、蔡廓,名父子也,晋、宋间第一流,辄以仰比公家,不知可否?徐秀才前会面闻,留此书,令请见。此人有心胆,重气义,试收录之,异日或有用也。公许密石砚,若有余者可辍,即付徐可也。

  与吴子野二首(之一)  少时在册府,尝及接见先侍讲下风,死生契阔,俯仰一世,乃与君相遇江湖,感叹不已。辱访山中,殊不尽款意。数日,起居佳否?以拙疾畏风,不果上谒。解去渐远,万万以时自重。

  与吴子野二首(之二)

  令子秀才,辱长笺之赐,辞旨清婉,家法凛然,钦味不已。老拙何以为谢,但有愧负。

  与几道宣义

  久放江湖,务自屏远,书问之废,无足深讶。比日侍奉之暇,起居何如?某凡百如旧。向者以公择在舒,时蒙相过,既去,索然无复往还,每思槛泉之游,宛在目前。闻河决阳武,历下得无有曩日之患乎?得暇,遣数字慰此穷独。  与江?礼秀才五首(之一)

  罪废屏居,忽辱示问,累幅粲然,览之茫然自失。比日侍奉外,起居无恙。仆虽晚生,犹及见君之王父也。追想一时风流贤达,岂可复梦见哉!得所惠书,词章温雅,指趣近道,庶几昔人,三复喜甚。独恨所称道过当,举非其实,想由相爱之深,不觉云耳。自是可略之也。久不得贡父翁书,因家信略为道意。无缘面言,临纸惘惘。

  与江?礼秀才五首(之二)

  向示《非国语》之论,鄙意素不然之,但未暇为书尔。所示甚善。柳子之学,大率以礼乐为虚器,以天人为不相知云云。虽多,皆此类耳。此所谓小人无忌惮者,君正之大善。至于《时令》、《断刑》、《贞符》、《四维》之类皆非是,前书论之稍详。今冗迫,粗陈其略,须面见乃尽言。然迂学违世,不敢自是,因君意合,偶复云尔。

  与江?礼秀才五首(之三)

  所示徐君,为朝中知之者亦众。不肖固尝爱仰,然老朽无状,岂能为之增重。向者亦获从诸公之后,时挂一名,以发扬遗士,而近者不许连名,此事便不继。然所示亦当在心,有问焉固当以此告也。  与江?礼秀才五首(之四)  叠辱临顾,感怍无量。录示神告,得闻前人伟迹,固后生之幸。然事体不小,未敢辄作文字,非面莫究也。

  与江?礼秀才五首(之五)  十论、十二说已一再读矣,不独叹文辞之美,亦以见存诚求道之至也。科举数不利,想各有时。箕裘不废,半年可必也。曾过江游寒溪西山否?见邑人王文甫兄弟,为致意。近有书,必达之矣。

  与徐司封

  适辱车骑宠存,感怍无穷。晚来尊体佳胜。某与陈君略出至安国,遂觉拙疾稍作。欲告明日少休,后日恭与盛集,可否?无状惭负多矣。幸甚。  答湖守滕达道

  忽复中夏。永日杜门,思仰无穷。比来起居何如?张奉议来,稍获闻问,甚慰所望。府第已成,雄冠荆楚,足使来者想见公之风度。无缘一寓目,但有企想。

  答陈季常三首(之一)  侯马铺行,奉书未达。间领来诲,具审起居佳胜,至慰!至慰!答京洛书,过当!过当!此何足称。先生笃于风义,至自割瘦胫以啖我,可谓至矣。然以化不为鹭鸶者,则恐未能也。彼不相知者,视仆之饥饱,如观越人之肥瘠耳,虽象未易化也。乡谚有云“缺口镊子”者,公识之乎?想当拊掌绝倒。知过节入州,甚幸。未间,万万自重。(缺口镊子者,取一毛不拔。恐未常闻,故及。)

  答陈季常三首(之二)

  别后凡四辱书,一一领厚意。具审起居佳胜,为慰。又惠新词,句句警拔,诗人之雄,非小词也。但豪放太过,恐造物者不容人如此快活,一枕无碍睡,辄亦得之耳。公无多奈我何,呵呵。所要谢章寄去。闻车马早晚北来,恐此书到日,已在道矣。故不?缕。

  答陈季常三首(之三)

  置中叠辱手示,并惠果羞,感愧增极。《酒隐堂诗》,当途中抒思,不敢草草作。公是大檀越,岂复持牌也。一笑。

  与钱世雄

  久不奉书,盖无便,亦懒怠之罪,未深讶否?比日起居何如?某与贱累如常,曾托施宣德附书及《遗教经》跋尾,必达也。吴江宦况如何?僚有佳士否?垂虹闻已复旧,信否?旅寓,不觉岁复尽。江上久居益可乐,但终未有少田,生事漂游无根尔。儿子明年二月赴德兴,人口渐少,当稍息肩。余无可虑。会合何时,万万自爱。因便往三衢,奉启。  答任德翁

  自蒲老行后,一向冗懒,不作书。子侄来,领手教,感愧无量。仍审尊体佳胜为慰。昆仲首捷,闻之欣快,起我衰病矣。当遂冠天下士,蔡州未足云也。陈季常归,又得动止之详,小四乃能尔,师中不死矣。此间凡事可问小大,更不?缕。未期会晤,万万自爱。

  与周主簿

  罪废衰朽,过辱临顾,增愧汗也。晚来起居佳胜。甚欲诣谢,巾褐草野,不敢造门,幸加矜恕。

  与知郡朝散

  前日辱降屈,业已不出,无缘造谢。信宿尊体万福。筠州茶芽少许,谩纳上。并利心肺药方拜呈。范医昨呼与语,本学之外,又通星历。甚可嘉也。

  与文郎

  不审荼毒以来,气力何似,变故如昨。两易晦朔,追慕无穷,奈何!奈何!中前人还,辱书,重增哽咽。吾亲孝诚深笃,若不少节哀摧,惟意所及,不以后事为念,何以仰慰堂上之心。惟万万宽中强食。


每日一字一词